第十九章 千里之下,有人醒来

作者:墨雨成殇 更新时间:2015/9/29 18:20:40 字数:4284

按照风俗,洞房的第二天,是要去见父母的。不过当王燕跑到楼中楼想要看老爹老妈怎样面对那个成为儿媳妇的师妹,还没进楼就听到一阵稀里哗啦的熟悉声音。

“六万!”

“两万!”

“筒子!”

“胡了!”

……

老妹无语扶额,她看着那群人正在大厅高堂上搓麻将的四人——老爹老妈,一个才不到8岁的小女孩,再加上李忘生这个老不修,刚刚好凑成一桌。一开始,才刚刚接触麻将的李忘生似乎有点生涩僵硬,但在搓了几圈后,越发地纯熟,居然开始慢慢地占了上风,万法皆通这个称号真不是白叫的。

此外,还有叶念叶君兢兢业业地站在一旁,随时准备给老爸老妈端茶倒水什么的.

正当众人再一次垂头丧气地输给李忘生时,王荣似乎瞥见了女儿的到来,连忙招了招手:“宝贝儿!”

王燕脸色一黑,真想当做不认识这个父亲。

然而王荣却是厚颜无耻地蹭了过来,想要抱一下女儿,结果被王燕一脚给踹飞了好几米远。她看了看正在偷笑的老妈,皱眉问道:“不是说今天九点整,是新人来给对方父母上茶的礼节吗?怎么到现在还没见人?那……那嫂子也太不识大体了吧?”

然后问完,她便见到老爸老妈一副贼兮兮的笑容,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被踹了一脚的王荣一点也没事地重新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灰尘,笑道:“女儿你太单纯啦!新人第一次那个,怎么舍得起那么早,你没听说过古人云——从此君王不早朝吗?嘿嘿,说不定真儿此时正……”

后面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一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猥琐神情。

王燕虽说写过了几百部“露骨”小说,但实际上那都只是她从其他耽美小说里学会的而已,真轮到这方面的事情,才看到岛国片封面就脸红的她显然还只是个雏儿。在狠狠啐了一口“色狼!”后,也不知道是骂老爸还是在骂大哥,身子一扭,索性离开楼中楼,不知道逛哪去了。

唐芸看着女儿离开的背影,喃喃道:“燕儿这么单纯,以后怎么嫁人啊……”

王荣哼了一声,说道:“不嫁才好咧,我可舍不得这么一个闺女。”

唐芸白了他一眼:“呸,你是想你女儿去当尼姑吗!”

“当然不想!”

“那你又说!”

“唉。我只是不爽而已,一想到自己的女儿会有那么一天,不知道给哪个混蛋给抢去,我就觉得浑身的不自在,很不高兴!”王荣一副咬牙切齿。但稀罕的是,连一向喜欢与丈夫针锋相对的唐芸,这次也是幽幽叹气附和:“是啊,看着自家的心头肉给外人割走,谁家父母不心疼呢……”

“不说那些晦气事了,来,继续搓麻将!”王荣朝小叶念勾了勾手指,说道:“这个就是云依师妹新收的弟子?瞧着蛮可爱的嘛,来,给师伯揉揉肩。”

“哼!”两道声音不约而同地冒起,一个是妻子唐芸,而另一个是徒弟灵儿。灵儿朝师父吐着小舌头摆了个鬼脸,然后扭头对那叶念说道:“小妹妹别听他的,他就是一个嘴巴花花的无赖!”

“哦……”叶念有些畏怯地看着这个比她还要小的女孩,弱弱问道:“请,请问您是……”

“我是你师姐!”灵儿叉着腰,一副趾气高扬的模样,下巴都要翘上天了,“来,叫一声师姐听听!”

“师,师姐……”

“嗯,乖~”灵儿踮起脚尖摸了摸叶念的脑袋,一副欣慰的样子。

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李忘生忽然开口了:“喂,你们一个个地闹这闹那,是想不给钱吗?上一盘的钱还没给呢。”

被戳穿了心中打算俩师徒不约而同地哈哈尴尬一笑。

“哪里哪里,现在就给……”

王荣倒无所谓,而才刚刚赚了一百两的灵儿则心痛了,小手捏着那几个代表着赌资的木片儿,磨磨蹭蹭了半天才递给李忘生。

看着那越来越像的俩师徒,唐芸翻了翻白眼,念叨着:“真怀疑这小妮子才是他亲生的。”

一旁的李忘生若有所思地看了唐芸一眼:“难道说王真和王燕不是你们亲生的?”

唐芸一僵,然后也学着老公和老公徒弟那般哈哈僵笑:“呵呵呵呵,李伯伯你真会说笑……”

李忘生随意捏起一块牌,摇摇头,笑而不语。

……

……

此时,在某个才刚刚渡过了一夜春宵的房间里,我正坐在床边,笑吟吟地看着那个紧紧把身子缩在了被窝里,只敢露出半张小脸一双眼睛的小师祖。

“太阳公公出来了,再赖床,小心打屁屁哟!”

云依白了我一眼,有些嗔怒地哼了一声:“相公,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

瞧着那幽怨而略带一丝妩媚的眼神,我的心情舒爽得不得了。

如同是以前,小师祖的白眼只会显得很可爱,但在过了一夜后,就连她自己也没察觉,自己的一蹙一笑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带了那么几分成熟的味道。

嗯,那种感觉,大概就是从少女到少妇的变化吧?

我咳了一声,幽幽说道:“哎,不知道昨晚是谁要求的,要再来一次……”

“呜!……”

得,这下子,云依干脆连脸都不露了,直接把全身部位都缩在了被窝里,像极了害羞的蜗牛。

“好了,不逗你了,我现在去叫人打一盘热水来给你洗洗身子。”

“嗯……”鼓鼓的被窝里传来了如同蚊呐一般微弱的应声。

床铺早已被我重新换过过了,手里拿着那床沾着点点红缨的床单,我心情大好,然后推开门走出院子,朝早就守候在院门外的媒婆吩咐道:“拿去洗了,顺便打一桶热水来。”

“好咧,热水早已准备好啦!”媒婆朝我暧昧笑道,“对了,王公子,你看,要不要准备大一点的澡盘?”

我愣了一下:“大澡盘?为什么啊?”

“当然是鸳鸯澡啊。”

“……”我很是严肃地拍了拍媒婆的肩头,然后眉开眼笑:“这敢情好啊!”

当然,我也不忘悄悄塞多了好几块“沉甸甸”的东西给她。

媒婆收到红包,笑得更灿烂了,就连那鱼尾纹也是年轻了不少。她对我说道:“其实呢,本来今天按照规矩,是要新娘子去给男方双亲上茶的,不过嘛,因为算是半入赘,咱们江湖儿郎一向也不是很注重这些臭规矩,所以延迟地第三天再进行也不迟……”说到这里,媒婆悄悄压低声音对我说道:“等下我会把午餐端过来给你们的,晚餐也是这样。至于你父母那边,我就去替你打声招呼,就说新娘子初经房事,身子有点虚弱,就到明天才见高堂吧!公子,你看这安排,妥当吗?”

虚弱?嘿嘿,云依可是圣人之躯啊,谁虚弱还说不定呢。

不过我还是很体贴地又递多几片金叶子给媒婆了:“妥,妥妥的,太妥了!”

……

第三天,我是扶着墙走出院子的。

仰头看了看那晴空,我扭了扭脖子,有些满足,也有些疲累地抱怨道:“我的腰……”

云依随我身后而出。她今天换上一身蛋黄绸裙,亭亭玉立,绝美风姿,相比起以前的成人形态时,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婉约。

在听到我那句话后,她有些害羞地捏了一下我的手臂,嗔道:“又说胡话了!”

“哎?昨晚在院子里看星星时,你的胡话可没少说啊……”

“哼。”拧在了我手臂上的力度又是深了几分。

“打是亲骂是爱。”我一点也不介意地笑着,然后轻轻搂过她的细腰,笑嘻嘻地说道:“娘子,咱们去见下长辈。”

……

……

而此时,远在千万里外,当初我们曾经抛过热血,也不知道埋藏着多少战友尸骨的沙城附近,出现了两个身影。

一个是手握八卦风水盘的游方道人,而另一个则是腰挎两柄长剑,背上还斜背着一方剑匣的中年人。

这两人自然就是吕洞宾与王遗风了。

只见吕洞宾一手作掐算状,而另一手则拖着一方风水盘,目光正随着那指针乱飘着,根本没有停下来过的一刻。

“奇怪,太奇怪了。按照风水学来说,无论是觅龙,察砂,还是观水,点穴,这里都算是难得的好地位啊,怎么这方圆千里都是荒芜一片呢?”

瞧着吕洞宾喃喃自语的样子,中年人想了想,说道:“我先前来过沙城这边,通过张议潮的方便,得以查看过他们的州志。据说,在千年以前,这里还是一片青山绿水的,而且处于昆仑大龙脉的一条小分支上,虽说比不得那些风水帝王墓,但也不差了。后来不知为何,在建城没多久之后,此地的水源便日渐枯竭,就连居民们的日常生活用水都得通过数十里外那条大河引入沟渠流过来。要不是这里是通往河西走廊的必经之路,说不定沙城早已荒废了。”

吕洞宾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解:“历代那些沙城城主,难道就不懂去找一下风水大家来查看一下原因吗?”

“找过了,但无论是当年的那个惊才绝艳的大唐国师,还是西藏的法王,似乎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都只是大致地猜测是不是有某处大墓把这一代的风水与气都给吸收干净了,至于具体如何,那篇破烂得不成样子的州志似乎也没说清楚。”

“哼,佛门嘛,念念经就是他们最大的本事了,寻龙点穴,他们那些西来的家伙怎么比得上我们大道三千!”吕洞宾很不屑地吹了吹胡子。

中年人笑道:“这话你去跟当年的玄奘说去。”

吕洞宾僵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了当年那个白衣僧人赤脚踏入长安城时,天资恭迎,万民朝拜的盛况,不由得有些灰溜溜地说道:“陈祎他也就是生而逢时,遇着了一个尊佛的皇帝,要不然……”

“要不然什么?”

“算了,往事不需再提,还是活在当下,想想怎么解决找到剑池入口的问题吧!”

“嗯,那交给你了。”说罢,中年人便掏出了一罐冰镇梅子酒来,还不知哪里找来了一段中空的草杆当吸管,美滋滋地吸了起来。

饶是吕洞宾读了多年的《道德经》,修心养性的功夫了得,这下也是被气得不轻。

“你就忍心让我这么一个糟老头干活,自己躲在一旁享受?”

中年人一副无辜的样子:“我又不懂风水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你让我来帮忙也没办法啊!反正我准备好开门的钥匙就行了,只要你找到入口,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吕洞宾斜瞥了一眼他背在身后的那个檀木剑匣,哼了一声:“那钥匙只是你花五万两买来的而已!”

中年人一脸坦然:“反正这是我的功劳。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就好像网游里,你没钱,就只能慢慢刷材料搬砖,运气好的强化成功或者爆到好装备就一夜暴富,运气不好的就继续受憋气。而有钱玩家直接砸钱来秒BOSS就可以了,不是么?”

“你在那世界呆的十年,到底经历了一些什么?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当年那个高冷残忍的雪魔呢,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嗯,有些东西,是可以改变不少东西的……比如二次元,比如舰娘,比如妮可妮可妮……”

“够了!我不想再听你胡说!”说罢,吕半仙便掏了掏耳朵,转过身去继续盯着他那风水盘了。在他没留意到的背后,中年人慢悠悠地吸着那梅子酒,心里默然想道:“改变?如果我本来就是这样的话,又何来的改变一说……”

烈日暴晒之下,苍凉的大地上时不时响起两道声音——

“吕老头,加油。”

“滚!”

“喂喂,你身为纯阳祖师爷,这么粗鄙不太好吧……”

“滚!”

“除了滚这个字,你还不会说些其他的吗?”

“滚!”

“这是步步高点读机吗?”

“滚!”

……

……

这两人并不知道,就在他们所站的那片黄沙千里之下,一处沉寂了不知有多少岁月的昏暗处缓缓发生了一些动静。

这里是一片广阔的地下湖,然而令人啧啧称奇的是,这片湖的中央,却是有着一处小岛,岛上几乎每一寸地都密密麻麻地插满了无数生锈的铁剑。虽然在经历了千年时光的腐蚀,这些剑都已逐渐腐朽了,但仍然是散发着一股凛然的剑意,令人头皮发麻。

在剑池的正中心,有一座玉白色的石台,石台上盘坐着一个身影,死气沉沉。然而不知是什么奇怪的原因,这具尸体居然还保存着完好的肉身,就连那布满灰尘的皮肤下,也是隐约可见淡淡的血管。

也不知道是触发了什么开关,就在这一天,这个坐着的“尸体”,她的眼睫毛忽然眨了一下!

几缕灰尘簌簌掉落。

一张有些媚意的双眼皮缓缓撑开,露出一双亮如星辰的冰冷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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