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谁?”
蒋逸飞很确定自己没惹过什么达官显贵,远处的青年看着鼻孔都要抬到天上去了。
这一天天的怎么老是有人找事?
“你不需要知道。”
青年冷笑一声,漆黑的长剑凭空出现,剑尖碰在石砖上荡起清脆的响声。
青年挥舞黑剑,旋风涌动,一道裂痕自他身侧蔓延,擦过蒋逸飞的身旁,将她身后的石像劈成两半。
“破坏公物是要罚款的。”
旋风的余波将李云渺帮蒋逸飞精心打扮的发型吹开,散乱的披在脸颊。
不以为意的表情让青年不满地皱起眉头。
“你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还是说你觉得我不会杀了你。”
“如果你想,就不用跟我废话那么多了。”
“很好,那我给你一个机会,把玉佩交出来,我们不需要过多交流。”
“什么玉佩?”
“你我心知肚明,别装蒜。”
蒋逸飞无奈的摊开手,将碎发撩至耳后。
“你为什么想要?”
“与你无关。”
“如果你把原因告诉我,我会酌情考虑会不会给你的。”
蒋逸飞故作认真的表情终于将青年惹怒,风刃再次擦过脸颊。
身后的那座雕像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当场碎了一地,飘溢的石灰被大风吹散,飘向远处。
“我没有那么多耐心,最后一次机会。”
“说说嘛,又不会掉一块肉。”
说着,蒋逸飞将小皮靴脱下来,脚掌在石砖上来回转动。
“还是说,你在忌惮什么呢?”
“找死!”
叮~
剑鸣声回荡,蒋逸飞脚下一动,在滑过小小一段距离后,原本的位置飘在半空的裙摆被绞成碎片。
“真碍事。”
蒋逸飞看了眼已经露出小腿的裙摆,索性把后半截也一同撕掉。
“这么说来,你这身打扮,我该称你做小姐还是姑娘呢?”
蒋逸飞将手中的裙摆再撕窄一些,包起了散乱的发丝,打上死结,随意的扎了一个单马尾。
谁教她的?她也不知道。
“蒋逸飞?我可以理解成这是你的癖好吗?”
见蒋逸飞不做回应,青年扫视一眼蒋逸飞,满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可以管我叫父亲。”
蒋逸飞摊开双手,咧嘴一笑,而回应她的,是近在眼前的剑锋。
——
白星辉沉默良久,男人低着头,淋着雨,空荡荡的街道只有倾盆大雨的声响。
“白先生,可以跟我回去了吗?”
男人无悲无喜,语调平淡,直到一缕白烟晃过他的眼帘。
下一秒,他就已经出现在了离白星辉五米之外,雨水顺着他的衣领再次侵湿了他的内衫。
灼热的紫炎将大片雨水化作烟雾,白星辉站在烟雾中,取下嘴里叼着的烟。
“其实,我跟家主的关系,比你想象得好一点,如果今天站在你面前的不是我,也许你就已经得逞了。”
白星辉一弹手指,烟头恰好砸在男人的胸口,纹着白家徽章的地方。
香烟在半空中就已经湿透,只能在男人的西装上留下一个小小的黑点。
“说吧,是谁让你来的,看在你对我毕恭毕敬的面子上,我可以为你向家主求情。”
大雨如注,又被瞬间蒸发,素白的烟雾被风吹动,缭绕弥漫,让男人的脸庞也变得模糊不清。
“白先生,很多时候,我们都身不由己,不是吗?”
男人挥起一只手握紧拳头,他身后的车辆传来引擎的轰鸣声。
白星辉的紫眸扫向疾驰而去的车辆,紫光闪烁,男人扯下自己的外套扔向半空。
爆破声炸响,昂贵的西装在半空中化作飞灰,而远处后轮被炸坏的车辆歪歪扭扭消失在街道尽头。
“你....到底是什么人?”
大雨失去了阻碍,雨水随着狂风卷过街道,白雾瞬间被吹散。
雨水淋湿了白星辉,撤去了周身的火焰,他觉得自己不能留着余力解决这个男人。
男人会阻碍他的视线,他知道自己的‘痕’力,那就也知道自己的弱点。
白星辉留不得手。
“您忘了?也好,这样我们都可以没有负担的去战斗。”
一柄铁环大刀将男人脚边的石砖砸碎,他握住刀柄轻轻挥动,虎啸声随着气浪穿过整条街道。
漫天的水滴都停了一瞬,而后再次砸在白星辉的鼻尖。
“这片区域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什么时候?”
“从我们上路的那一刻,所有人都被遣送了。”
“意思是?”
“哪怕您把这个区域炸飞,也不过只会算成一堆数字而已。”
“很好。”
白星辉一甩自己手中的剑,轻轻的剑鸣声荡起,除了这一声轻吟,再无动静。
男人握着刀的手臂有些颤抖。
男人分不清自己是是因为兴奋还是害怕,就连他自己冒出的冷汗都被雨水冲刷,融入了雨幕之中。
白星辉看不见。
同样,因为这片雨,男人也看不清,白星辉那意味深长的眼神。
男人抬起大刀,双手紧紧握住,虎口泛白。
“就让恰到好处的雨,决定谁能离开吧。”
男人如同一头凶恶的猛虎,大刀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横砍,想要直接将白星辉一刀两断。
男人对自己攻击的落空属于意料之中。
只不过,他惊骇的表情在白星辉眼里显得十分有趣。
白星辉半蹲在刀身之上,紫剑指着男人的额头,一滴雨水顺着剑尖滴在他的眉心。
男人甚至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大刀上多了一个人,分明没有半点不同。
“很意外吗?确实很出人意料。”
白星辉笑了。
“只不过,作为底牌,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是吗?”
在白星辉的剑刺破空气前,男人已经仰头弓腰,如同被折断一截,一只脚保持平衡,另一只脚踢向刀身。
一声闷响,男人单手甩动大刀,挑向白星辉,而白星辉早已跃向半空,在他身前在不远处落地,水潭上多了一道波纹。
男人挺起身躯,将大刀刺进地面,摸了摸脸颊处的血痕,鲜血混杂着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滴落,地面水渍染上了点点猩红。
一次交锋,高下立见。
但男人的呼吸依旧和他的表情一般平静,没有任何起伏,仿佛白星辉刚才的见闻只是错觉。
“但是我还不想就这么倒下。”
“那就继续吧?”
白星辉随手挽了个剑花,指向男人,下巴微微抬起,意图明确,让男人先手。
因为男人不知原因的态度,白星辉会给他求生的权利。
随后,在白星辉的感知里,风仍然会吹乱他的头发,但大雨突然反向倾斜。
好似地面出现了一个黑洞,所有的水都朝着对面的男人涌去。
一头透明的巨虎浮出水面,男人跃起,铁环大刀刺入它的颈后,透明的身躯里爆出一片冰花。
白星辉注视着,不为所动。
在耀白的猛虎凝实之际,它张开嘴,朝着白星辉无声咆哮。
“真漂亮,可不要中看不中用啊。”
——
“你不累吗?”
蒋逸飞趴在石像碎块堆里,无数细小的冰晶飞过她的头顶。
蒋逸飞藏身的高大石块外插满了冰晶,点点寒光晃人眼球。
蒋逸飞用手掌拖起一个小石头,小石头在脱离石块的遮掩后,不到半秒就被大量冰晶刺穿,弹飞到远处。
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当王八的蒋逸飞有些恼怒的大喊。
“够胆过来继续跟我比划啊!”
时间回到不久前。
被蒋逸飞气到的青年直接一脚踏碎石砖来到蒋逸飞跟前。
侧闪躲开劈来的剑锋,蒋逸飞一记重拳打在青年的心口。
庞大的力道直接将青年打飞,半空中转正身躯,剑锋插入地面,在划开几块地砖后,他停了下来。
咬着牙关,青筋暴起的脸庞证明的蒋逸飞的手劲绝对小不了。
一道血痕自蒋逸飞锁骨处划向颈椎,青年在半空中拧着手腕给蒋逸飞来了一剑。
如果不是蒋逸飞仰头避开了一些,被切开的就是她的脖子了。
青年喘着粗气,撑着剑想要站起来,而后又跪了下去。
“趴下吧。”
蒋逸飞冲到青年跟前,势大力沉的扫腿甩向青年的下颚。
半跪着的青年冷哼一声,手腕一转,黑剑划开石砖,挑向蒋逸飞的脚裸。
青年的脸庞有些扭曲,觉得能被蒋逸飞痛打是一种无比的屈辱。
在剑锋触及脚裸前,蒋逸飞突然抱住自己的大腿用力上抬,随着骨头的哀嚎,整条腿被她硬生生抬高到一百八十度。
剑尖刮下蒋逸飞足跟的一点石灰。
“什么?”
就连青年的神色都变得有些茫然。
被蒋逸飞的举动弄呆的青年还没没有想到下一步行动,恰逢一阵狂风穿过,青年瞬间就被裙底耀眼的风光吸引眼球,连表情都变了一变。
“看你码!”
蒋逸飞的怒吼随着高高抬起的脚跟一齐压向青年,青年茫然的视线刚刚回到蒋逸飞脸上。
就被庞大力道压进了石砖里,一声巨响,以青年的脑袋为中心,周围的石砖出现了大片龟裂。
“少侠好身手,这招真漂亮。”
男人在蒋逸飞的脑海里鼓掌。
蒋逸飞的脸上满是羞红,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那么大反应。
这一下她少说也用了差不多百分之一百五十的力,大抵能够把青年送走了。
可能?
“你....没死吧?”
呼出一口气,冷静下来的蒋逸飞有些手足无措,揉了揉不时阵痛的大腿根,用足尖碰了碰青年的脑壳。
没有反应,在蒋逸飞眨巴眨巴眼睛,环视四周,肯定没有周围目击证人以后,弯下腰试图顺走青年的剑。
黑剑剑格上一块不起眼的石头亮起白光。
几粒冰晶刺透她的手背,青年暴起,剑锋挥舞,蒋逸飞急忙后退。
寒光闪过,雪纺衫被割开,一条血痕自小腹划向胸膛。
青年眼神阴沉,挥动黑剑,几簇冰晶随着剑刺向蒋逸飞心脏。
“死吧。”
蒋逸飞弓腿稳住重心,摆拳扫向青年刺来的剑身,直接将青年的剑势打散,但与肋骨碰撞破碎的冰晶让她不自觉皱起眉头。
底下脑袋单膝跪下,剩下的几簇冰晶飞过蒋逸飞头顶。
青年死死握着剑重心不稳,空门大开,蒋逸飞扭动脚踝,夸张的将拳头摆至脑后,其上浮现流动的金光。
“做个好梦。”
砰!
在青年不可置信的眼神中,轰拳直直压着青年想要阻拦的手掌击中胸腔。
蒋逸飞似乎听见了玻璃破碎的声音。
青年向后飞出几米躺下,再无动静。
“呀咧呀咧daze,希望救护车来的时候你还没断气。”
甩掉青年吐在拳头上的鲜血,蒋逸飞捂着小腹一瘸一拐的走向雕像前方,捡起地上的一段裙摆缠住自己的小腹。
“这伤口是怎么回事。”
被剑锋划开的小腹伤口周围的皮肤青紫,勒紧也止不住的鲜血染深包裹着它的裙摆。
刚想靠在展台边休息会,就被男人摁着脑袋趴进了石块堆里。
随后而来的一阵冰晶将展台上残余的石像脚部围成了一个刺猬。
片刻后,白色的刺猬爆炸了,满天的冰晶与石灰混杂。
蒋逸飞决定乖乖的趴下不要乱动。
街道上,屋檐下,白色的雨开始漂泊。
——
大家全体向我看齐!
我宣布个事!
那就是!
什么事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