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21：26，旧城区博爱医院。
医院门口人来人往，蒋逸飞戴好墨镜，拉上口罩，混入人群中。
青年带着烨顾城正另一边，更高档一些的服务柜台攀谈。
他装成一个小有所成的富人，带着保镖来想做一个更‘专业’的检查。
前台端详了他一阵，摁下手边的按钮。
“先生请跟我来。”
“当然，我们走吧。”
为这个行动，蒋逸飞可是下了血本，她可是动用了自己的小金库来为三人打扮了一番。
因为时间紧急，烨顾城和蒋逸飞身上的西装不是定制，不过是套了一身尺寸相仿的而已。
青年还带他们逛了一下医院脚边的黑市，买了三个微型对讲机。
粘在衣领上，捏住就可以跟其他人对话。
三人路上制定计划，分头行动。
青年和烨顾城先混入底下研究所寻找邱文博。
蒋逸飞要去找宋衡军。
原因是，她在客厅的桌子上发现了宋衡军的名片。
蒋凌辰很有可能就在他那里。
原本他们两人还是不让，怕危险。
“怎么了？最近哪天不危险？”
烨顾城本欲跟她行动，但考虑到他突然有些奇怪，蒋逸飞还是让他跟着青年。
“为什么要让他跟我？”
“他没见过那些东西，带他看看。”
青年与烨顾城对视一眼。
“就这么定了。”
蒋逸飞张开手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不远处就是那栋明眼的高楼。
纯白色的大厅一尘不染，五颜六色皆是外来的‘客人’。
哪怕旁人看不到蒋逸飞的样貌，但那超乎常人的气质就足以让她鹤立鸡群。
排她面前的人突然走掉，为她留一条路。
这些人倒是是谨慎得很。
蒋逸飞也不礼让，直接走到柜台。
“这位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听到先生二字，蒋逸飞心里可是乐开了花，但不能表现出来。
她把宋衡军的名片递了过去。
“我找宋衡军。”
“我知道了。”
她拨通了桌上的电话。
“什么事？”
“宋先生，有人找您。”
“让他上来吧。”
通讯挂掉，站在一旁的壮汉过来朝她鞠躬。
“先生，这边走。”
上电梯前，她转过头，正巧见青年走入电梯。
那边的烨顾城正想转头望去。
“别看了，安全得很。”
旁边的女性接待员正奇怪他的行为，青年一把将烨顾城拉进电梯。
“哎，他这人就是警惕心太强。”
“这样啊。”
青年与接待员攀谈起来，烨顾城站在旁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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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飞速上升，蒋逸飞看着底下的房屋慢慢变小。
“你是怎么留在这里的？”
壮汉愣了愣，发觉蒋逸飞在问自己。
犹豫再三，还是回答。
“一个意外。”
“嗯哼？”
壮汉哀叹一声，似乎很不想回忆过去。
“原来我也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就是不小心惹错了人。”
“你的过去全都被他‘吞掉’了吗？”
“是的，剩下的只有一个人而已。”
“有想过走吗？”
听到这句话，壮汉转头看向她。
墨镜下，猩红的血眸正散发荧光。
“走不了，从我进来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出不去了。”
“如果，医院倒闭了，你会怎么做？”
壮汉有些惶恐地看了她一眼，但脑海中也在想这个问题。
“如果真的倒闭，我会怎么做都不所谓了。
但这个地方肯定会留下去，有足够多的人都不希望医院歇业。”
“我知道了。”
壮汉闭口不言，继续等待电梯上升。
叮。
“先生，我们到了。”
“好。”
壮汉推开大门，让出身位。
蒋逸飞走了进去，宋衡军背对着她，看着窗外的景色。
听到脚步，他呼出一口烟雾，没有回头，反倒是招招手让她来到自己身边。
“很漂亮，不是吗？”
窗外的景色五彩缤纷，各种样式的招牌灯在黑夜中闪烁着。
可那样的景色不在脚边。
旧城区内的灯光三三两两，也许是操劳半天让他们不得不上床休息。
“看看他们，每天都要重复着某一件事情，出到城外，回到城内。”
宋衡军的意思，明说了外城与内城并不是同一个地方。
“无论是在城内还是城外，这里的人都要承受住一股领他们备受煎熬的压力。
无论是来自家庭，还是来自他们自己。”
“所以，你想让他们以另一种方式贡献，然后解脱是吗？”
蒋逸飞不屑地嗤笑一声，将口罩摘下。
“在这里待了足够很久，你都知道。”
宋衡军看了她一眼，并不意外。
“你现在很少见过，他们知道自己还有翻身的机会时那种眼神了吧？
我可是每一天都能看见。
兴奋，激动，好似他们的仇人下一秒就要跪倒在他们面前。”
宋衡军呼出一口烟雾，放声大笑。
“那样的眼神，真是百看不厌。”
蒋逸飞嫌弃地撇了他一眼。
“别废话了，你知道我要来？”
“不知道，但最近收到我名片的只有你父亲一个人。”
“他在哪？”
“谁知道呢？”
宋衡军回到自己的桌子前面，将香烟摁灭。
“但你出现在这里，一定有事，说说吧？”
“我能有什么事？就是来找人的。”
“找人啊，这种事情太常见了。”
宋衡军坐到旁边的沙发上，并她示意过来一同坐下。
“要来点饮料吗？”
“不必了。”
“那么，我就不浪费时间了，我想请你加入我的研究。”
“让我去当小白鼠吗？”
“不，是去当小白鼠的运动机。”
宋衡军看着她，伸出一根手指。
“你的工作就是打人，能打多狠打多狠，一个月，一百万，怎么样？”
“？！”
蒋逸飞差点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多多多......多少？！”
“一百万，不够吗？可以再加。”
看蒋逸飞有些意动，宋衡军漏出了笑容。
“打人，不是我们最拿手的活计吗？”
“让我.....考虑考虑？”
“随你，只要你回心转意，我就在这里。”
宋衡军掏出一张绿卡，放在他们面前的茶几上。
“这里是十万，就当是我给你的见面礼。”
蒋逸飞还没来得及回答，衣领的纽扣就发出声音。
“蒋哥，我们找到了他了。”
宋衡军饶有趣味的看着蒋逸飞，探出手示意她随意。
“不过，你最好还是自己来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吧？”
医院地下负四层，囚牢笼。
青年面色凝重，看着四周正注视着他们的壮汉，把对讲机收起。
烨顾城站在他前面，与那些戒备的壮汉们对峙。
可能下一秒就会发生一场战斗。
青年松了松衣领，绷紧肌肉与神经。
宋衡军的电话也在此刻响起，打破了办公室里的寂静。
“哦？我现在突然有点想知道，你在找什么人了。”
灯光下，宋衡军的影子有些躁动。
先下手为强！
“走你！”
蒋逸飞对着宋衡军伸出手，黑影涌动，狼爪从她的指尖凝聚，朝宋衡军扑去。
宋衡军双手交叠骨骼丛生，挡下狼爪的扫击，但还是被膨大的力道揭翻。
在地上翻了个身，蒋逸飞已经朝门口跑去。
门口的壮汉听到动静，过来查看。
“拦住她！”
壮汉反应过来，西装下的肌肉开始膨胀，拦住蒋逸飞面前。
而蒋逸飞轻轻松松接下他的拳头，身体一晃，绕到壮汉身后，一记飞踢将他踹到里面去。
壮汉倒只是踉跄两步，就稳住重心。
回头，面前是一头龇牙咧嘴的黑狼。
“嗷呜！”
宋衡军来到他身边，看着不远处的电梯门合上。
“你不是它对手，先躲一躲。”
“是，老板。”
骨骼缠绕的黑兽从他身上落下。
两只野兽的目光散发着嗜血的凶意，刹那间就扑到了一起。
宋衡军冷哼一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打开了书架后的备用电梯。
“这一爪，我可是记下了。”
电梯飞速下坠，蒋逸飞摸上衣领的纽扣。
“阿飞？小顾子？”
没有回应。
叮。
电梯门打开，蒋逸飞看着门外围了的一群壮汉，将墨镜摘下。
“抓住她！”
“看你们本事了。”
蒋逸飞解开衣领，紧握的拳头嘎嘣作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