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号角声悠扬厚重，缺少保养的外城北门伴随巨大的响声敞开。
城门正对着通向内城的大道。
“我说是谁呢，晓晨那小子平时干什么都邋遢，就见了你俩积极。”
迎接二人的是一位驼背老人——辰。
辰年迈的身影映在阳光下，干枯的胳膊拄着同样干枯的拐杖，寸长胡须许久没有打理，杂乱的散落下来。
“辰爷爷！”花玖嬉笑着小跑过去，搀扶老人。
“还是小玖懂事。”辰慢慢走回门后，“小星，愣着干嘛？还不快进来？”
江于星看向庞大的牛头人尸体，颇为无奈地背起，幸好尸体已经僵硬，省了不少功夫。
他小步腾挪着，跟在两人身后。
门后，外城疫检员打着哈欠，眼睛眯着，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
“辰山！”江于星凭借星宇的记忆，向外城疫检员打招呼。
“唔，收获不错啊。”辰山回应道。
江于星点头，放下牛头人尸体，解开两端的麻绳，高3米重400斤的牛头人展现在众人眼前。
辰山走过去，单手压在牛头人眉心，“状态。”
乳白色光芒自眉心涌出，逐渐包裹整具尸体，辰山点头，
“劣等牛头人尸体，死亡16小时，无瘟疫，轻微火毒，合格。”
外城疫检员的职责便是如此，对所有进入外城的生物进行检测，一旦发现异常，就地处理，货物一律焚烧，人员一律放逐。
经常有人对疫检结果表示不满，甚至武力相向，所以外城疫检员不是谁都能胜任的。
辰山是辰的儿子，今年32岁，污染等级17。
对这一结果，辰十分满意，微微点头，“不错，合作猎杀劣等牛头人，小星也快晋升5级了吧？”
“……耐力和污染抗性已经5级了。”江于星回答，这是星宇上次评级的结果，距今已经过去了3周。
外城每个月会对所有20岁以下的居民评级，20岁以上就需要主动申请，付费评级。
辰爷爷的眼眶闪过一丝不经意的泪花，“不错，你们俩倒是给你爸长脸，一个15岁3级，一个17岁5级。”
江于星怔了片刻，外城如此便算优秀，但内城中，最年轻的10级年仅7岁。
巨大的反差让江于星有些不妙的预感，似乎……外城就是所谓的贫民窟？？
检疫完牛头人尸体，辰山紧接着对江于星和花玖使用“状态”魔法。
轻微火毒，合格。
“火焰坟场”的夜晚，零落尘埃中的污染，正是火毒，敷些清凉膏半天就好，不敷也行，好的慢些。
“走吧，那卖肉的老滑头也该开门了。”辰在花玖的搀扶步伐缓慢的走向肉铺。
江于星颇为无奈，但也不忍心再让花玖劳累，粗糙的麻布对皮肤不好。
大麻布再次包裹牛头人，系上麻绳，背起“货物”，紧跟二人。
辰山一边打哈欠，一边挥手送别。
鳞次栉比的屋檐紧挨彼此，此地多雨，房顶单向倾斜，排水系统一路通向英狄格蕾河。
房屋多为砖瓦，少数更清贫的房子是木板房，屋顶盖着沼泽里的芦苇，面积都不大，靠近大道的房屋在门前摆了张木桌，商贩忙碌于清晨的摆摊，有些用不起木桌的，直接弄了张沾有污渍的麻布摆上货物。
街道混乱不堪，各式各样的垃圾混在一堆，凌乱的仿佛被哈士奇糟蹋过，没人在意，更没人打扫。
一路上，不少商贩侧目看向江于星，十分好奇“大麻袋”里装的货物。
这样一条街道，也有一处干净的角落。
“啧，你这脏东西一大早就来污染空气了？我好不容易弄干净的地啊……”
此人便是肉铺老板，看似五大三粗的糙汉一个，却不喜欢看见自家门口有垃圾。
尽管贫民窟的居民习惯了脏乱，但老板依旧坚持每天早起，开铺前，先把卫生打扫干净。
辰爷爷冷“呵”一声，“明天我就带人来你门口拉屎！”
老板没有理会辰，抽出腰间的砍骨刀，眼神瞟向江于星，“嚯！真给你小子弄回来了！”
江于星放下牛头人，揉了揉酸痛的小腿，一路上就没歇过，即使他耐力5级，也撑不住。
花玖见状，上前解开麻绳，牛头人的尸体顿时引来周围商贩一阵喧哗。
老板“哈哈”笑道：“好！”
提刀走向牛头人，用砍骨刀从腹部划开牛头人的皮，后腰缺损一块，是当时花玖割肉时带下来的，她准备回去后给江于星缝个护胸。
牛头人外皮足够坚韧，一般刀砍只能留下一道白痕。
不出3分钟，老板完整剖开四只以外的皮，大小足够做两套贴身背心。
后腰的缺口可以当做袖口或者领口，老板并不在意。
四肢的皮可以做护腿、护臂、护胸等小部件防具。
老板开怀大笑，连道三个好字，“好！好！好！”
“我当年4级第一次与劣等牛头人死战时，可是生生耗死的，打完之后皮都不能用，肉全碎了，只值10枚银币。小星这一手……战斗能力快5级了吧？”
江于星回答：“快了，估计下次评级我就正式5级了。”
“好！”老板伸出3根手指，“30枚银币，连皮带骨肉，如何？”
“30？！骗钱骗到自己人头上了？攒棺材本也不是你这么攒的啊！”辰提起拐杖就要一棍子夯老板脑壳上，索性半路被花玖拦下。
老板挥挥手，“你个脏老头还不快滚，这么好的肉都要给你熏臭了。”
“我臭nm，小玖你说，爷爷臭不臭？”辰问道。
花玖犹豫片刻，“啊……不臭不臭，哥哥刚从泥泞沼泽回来，哥哥更臭！”
“我？？”
江于星目瞪口呆，咱俩不是一起回来的吗？
老板盯着江于星，审视一番后，“果然很臭！”
“？？？”江于星：好家伙，离我五米远直接“看”出来我臭了！
老板嫌弃地挪开视线，挠了挠脸，掰手指算了算，“这样吧，35枚银币，说实在的，坏了只眼球，不要37银币我也能收。”
据江于星所知，牛头人的眼球是炼药材料，内城会以每颗2银币的价格收购。
老板已经足够照顾二人，按照星宇的预想，一只劣等牛头人能卖29银币就算合适了。
35银币，溢价不少。
江于星浅笑回答：“谢谢老板。”
“小玖你放开我！”辰高呼，“这老滑头！一只完好的劣等牛头人，能卖40银币你当我不知道？！”
老板顿时无语，“你也知道那是完好的？！”
幸好辰已年迈，逃不出花玖的阻拦。
江于星和老板交易完成，顺利拿到37银币，感受着沉甸甸的袋子，他小心翼翼地收进了衣服内侧口袋。
“辰爷爷，我们先走了哦～”花玖松开手，踏着碎步走到江于星身边。
花玖松了口气，“辰爷爷人挺好的，为什么每次都要和老板吵架呢？”
江于星回想起记忆里的片段，喃喃细语道：“辰爷爷和老板像不像两块毛玻璃？”
“毛玻璃？”花玖没听懂这个具有“异世界”文化特色的词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