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不是散仙,我是真的神仙!”余双夕立在床沿,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说。
“哦。”纯钧斜躺在床上,拉过被子只想睡觉。
“你一把剑,睡什么睡,起来嗨!”
“嗨什么嗨,躺着继续睡。”
唉,天不遂人愿,人不遂人心,尽管他据理力争,没想到,最终他的被子还是被掀起了。
他只好盘膝坐起来,看着站在面前的余双夕。
不管是神仙、散仙,还是海鲜,他其实都不太在乎。
不过……
“你说得也是。
我是剑,没理由倒头就睡。
被那个魔头传染的习惯还真是可怕,我自己差点都忘了这一点。
想侃是吧,可以,那你说吧,我听着。”
余双夕在旁边坐下来,友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就对了。
反正现在无事做,让我们师徒两个来好好聊一聊。
话说,混沌初开,乾坤始奠,气之轻清上升者为天,气之重浊下凝者为地!”
“混沌初开?这TMD,居然要从盘古开天辟地讲起,要讲到什么时候才能讲得完?”
余双夕一点不受影响,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两手360度交叉旋转在空中画了一个圈。
“没错,混沌初开,世间从此有了天和地。
天地之间共有六界。
分别是神界、仙界、人界、妖界、魔界、冥界。
我就来自仙界。”
这他就不是很懂了。“可是,江湖传言,你不是来自东海之外,蓬莱仙山的散仙吗?”
“东海之外,没有蓬莱仙山。
蓬莱仙山上面也没有住着散仙。
东海之外在人界。
蓬莱仙山在九天之上的仙界,不在人界。
居住在人界,修为能够算得上是神仙,却没有神仙职位的那批修真者才被称为散仙。
你说的这句话,是岱山宫36秀他们,缝合起来故意编排我的。
他们这样说,就是故意讽刺我,说我,是从东海来的名不见经传的散仙,专门借着蓬莱仙山的名义,招摇撞骗。
哼,一群二流子,没有见过真正的神仙,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我招摇撞骗。”
“那你是招摇撞骗吗?”
“我当然,不是。”
“是吗?
那你说说,仙界是什么样。”
“仙界啊,其实跟这里差不多。
就是周围的房子装修得比较豪华,能用玉就不用金,能用金就不用银,不奢侈铺张一点,都彰显不出我们堂堂天宫的无上威严。
园子里种植的是三千年一结的桃子,水池子养的是千年王八,天上飞的是仙鹤,瓶子里装的是玉液琼浆。”
“……都这样了,那请问,还有什么地方跟这里差不多?”
“人啊,人都一样。”
纯钧听着这个刚认的师父说话,怎么听怎么不靠谱,他真的不是从东海之外来的散仙,专门来岱山宫招摇撞骗的吗?
余双夕还在继续往下说。
“哎,跟你说,我住的那个地方,下面是一条大沟,天河的水最后注入那里。
大沟的上面有三座仙山,名字分别是蓬莱、方丈、瀛洲。
山与山之间相隔九万里。
我就是从其中的蓬莱仙山来的。
住着一众神仙的仙界,不是谁都能去得了,只有真正渡劫成功的修真者才能到达。
从这里往西边去,有一个昆仑仙境。
位于上方的仙界和我们所处的人界就是通过昆仑仙境相连接。
可以说,昆仑仙境就是仙界的入口。
我出了南天门,从昆仑仙境下来,到达这里……你怎么又躺下了?”
听到这些不像样的话,纯钧再次躺下,拉过被子给自己盖上,睡过去了。
可以肯定了,他师父或许有些本事,但逃不了是会招摇撞骗那一挂。
余双夕看着好好的一个剑灵却像人类一样躺下睡觉,心中有些担忧。
“纯钧,你知不知道?
我们是器灵,天生就有灵气。
化形之后,如果吃了人界的五谷粮食,就会变得不纯粹,变得跟世俗凡胎差不多。
你知道吗?
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你到底听到我说话了没有?”
“知道,知道……”
他模模糊糊地听着,左耳听右耳出,很快睡了过去。
嗯,就是枕头不够软。
***
很快,三天过去了。
为武林盟主举办丧事的那天,大家都很高兴。
大巫戴着面具,赤着脚,站在高台上,嘴里念念有词,手里举着金色的拐杖,领着一群衣着古怪的人在舞蹈,又是甩动头发,又是扭手扭脚。
看着让人怪担心的。
因为他们跟疯掉的人没有太大的差别。
高台的下方围成一圈,站着武林联盟一共37个门派的人。
他贴着一张丑得惊人的仿人皮面具,混在36秀之中,在36秀各种嫌弃的目光中,跟旁边的余双夕说闲话。
“师父,你说你来自蓬莱仙山,你是住在那里的神仙,对吗?”
“没错。”
“那你为什么要去偷一棵树?
为什么要到岱山宫来?
难道住在那里不好吗?”
这个问题令余双夕陷入一阵沉思。
其实,他说,他是住在蓬莱仙山上的神仙,并不全对。
他根本就是住在蓬莱仙山上的一个仙女家里的一把挖土的铲子而已。
事情的起因是,有一次,陆吾路过蓬莱时,嘲笑他家园子里种的树,长得不怎么样。
他就气得去陆吾家,偷走园子里种植的文玉树。
嗯,不得不说,那树长得确实好。
后来,他就带着文玉树从仙界出逃,到人界来。
在人界时,有一次,他路过岱山宫,看到武林盟主组建了一个武林联盟,他就想着加入他们,建立一个以器灵为主的新门派。
想罢,余双夕直接省略掉中间过程,含糊地说:“我下界来,就是想随便建立个器灵为王的门派玩玩。”
听到这句话,纯钧一脸感叹。
建立门派?不管他是不是神仙,反正这追求是真的,高!
***
大巫跳完舞,武林盟主入土埋葬,丧事很快就结束了。
丧事一结束,楚道长的脸上马上露出笑容。
笑容一出,他转念一想,丧事才刚结束,笑,好像不合适。
他只好把面部表情扭曲一下,变成哭相。
“好了,现在可以选出新的武林盟主了。”
这表情简直了。
纯钧在台下看得一脸忧伤,伸手捂住嘴,差点笑出声来。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这样,又是哭,又是笑,显得很搞笑吗?
楚道长十分努力地做着哭相,伸手从剑盒中取出一把长剑,简单地解释一二。
“这是开山立派的祖师留下的佩剑,只有被认可的继承人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力量。”
然后,他总结说:“所以说,能使用这把剑的人,将会是我们新的武林盟主。当然,如果谁都无法使用的话,那我们就再换一种方式进行比拼。”
人群中一个困惑的声音响起。
“因为从没有哪个武林盟主得到过这把剑的认可。这种比试方式,早在很久以前就取消了,怎么这一次又用上了?”
纯钧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确定不会掉下来。
那是因为,之前比拼的是,谁能获得这把剑的认可。
这一次比拼的内容是,表面上是获得剑的认可,其实是,欣赏各位候选人的演技,谁不会演戏,谁就会被架上去,当武林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