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遥远的记忆。
大约、五六岁吧,还没上小学的时候。
冬季的积雪覆盖着一切,爷爷家的庭院也好屋顶也好都是一片纯白。
对于这稀有的景色,早已忘却刺骨的寒冷的绘白,和狗狗一起宛如童谣里一般奔跑在庭院里。
皮质长筒靴留下的足迹十分有趣。
把雪球滚动的话,就会变得越来越大,也让年幼的绘白雀跃不已。
自天空落下的冰冷纯白物体的新奇,还有风景全被涂上白色的新鲜,大概是出生以来难得的体验。总之对一切都感到快乐,即使是十年后的今天再回想起来,还能感觉到温暖与留恋。
但是,后来才发觉,在这些一个人玩耍的记忆中,有着奇妙的让人无法淡忘的东西。
不知什么时候,少女就站在庭院里闹腾的我的身边。
那是的我,当然还不知道私闯民宅这样的词,甚至没有家,仅仅是家人的独有的领域的意识,外人不可以随便进入。
然而绘白对于她的存在没有感到不可思议。毕竟连在屋檐前看着我的爷爷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的笑着。
或许爷爷问过她“你是哪里的孩子啊~”也说不定。
少女也可能说了她的来历。但是,详细的部分于今已模糊不清。这些对话有没有发生过都不知道。
记得的只是,少女的服装与身高。年龄、大概和我差不多。
长长的白发(ps:白发和银发不一样,这里就是纯白的。),垂落于深蓝色衣物。
在雪的纯白中,仿佛雪中诞生的精灵一般。
“雪已经下起来了么”,少女说。
面对不明所以的提问。
嗯,绘白也不明所以的点头回应到。
“不冷吗?”
没关系这里很好玩,动起来就暖和多了,绘白笑着说。
“到是你才是应该喊冷的人吧,明明是个女孩子却还穿的这么少。”
“我呀,我没事的,因为我是不会怕了美国的。大概只能,,,这么解释了。”
朦胧的记得,少女有着相当成熟的大人似的说话方式。
“你这家伙还真是精神啊。”
才不是你这家伙,我叫绘白,永夜绘白。
“永夜,绘白吗,很帅气很好听的名字啊。”
这样说的好像自己很了不起似的,那你叫什么名字的?记忆中自己好像这样问了。
“我是$*”
少女叫什么名字的呢、想不起来了。
然后,绘白和少女在雪中玩耍了片刻,还有狗狗。
一男一女和一只狗。
于此记忆中浮现的是雪兔。
“一起做雪兔吧”
对于只知道雪人的我来说,她的话很让我惊讶。
少女将雪球捏紧,然后将庭院里种植的植物的叶子撕成两半、粘在雪球上。
然而,作业到此为止,少女的手停了下来。
“没有樱桃吗?”
庭院里并没有种植樱桃树,而且就算有樱桃也不会在冬天结果。
当然我也不知道樱桃可以作为兔子眼睛的圆形果实,因为根本不知道兔子的眼睛是什么颜色的,只能愣在了那里。
想出办法的还是爷爷。
爷爷去自己的房间拿来了两颗红色的串珠递给了少女。
然后就漂亮的完成了雪兔,绘白和少女都极为高兴。
“干得不错。表扬一下”
少女以公主般的不逊的口吻如此说道。
而我也因爷爷的贡献而产生小小的优越感、翘起了尾巴。
然后,在爷爷说着“不错呢”的同时,椿树的花,掉落在了雪兔的一旁。
“真美丽啊”
少女看到花,很高兴似的说。
“差不多该回去了,拜拜~”
少女向绘白道别到。
“下次还能一起玩吗?”
绘白拉住了即将离去的少女的裙子。
“不能了吧,大概。”
记忆,到此就中断了。
少女到底是从哪来的呢、为什么会一个人来我家,到现在已无从得知。
既不是新年正月初一邻居串门,也不是爷爷那边的亲戚朋友,也错过了询问的机会。
唯独长相没有忘记,真是美丽的女孩呢,这样的印象留在了绘白心中。
除此还有心跳加速的记忆,其他的完全想不起来了。
如果是爷爷的话,一定记得的吧。
但是,询问已经做不到了。
因为两年后,爷爷去世了。
快要8周岁的那个年末,在学校回来的途中突然得知了这样的消息。
完全没有生病或者快要临终的迹象,一个午饭过后便永夜的睡了过去。
父亲有些不能接受、拖了好长时间才举办丧礼。
爷爷的房间,现在还是以前那样。只是照片一张也没留下。
大概是被母亲收拾起来了吧,绘白也没有去问。
大概是不想让看到的人伤心吧。
拜此所赐,现在连爷爷的长相也模糊了。
从那个冬天以来已过去了十年左右。
受到爷爷去世的强烈的影响的绘白,本来已经将那少女的事忘得干干净净。
这样的绘白,却带着朦胧怀念的记忆,与少女再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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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密布,夜间冰冷的空气沉淀着。
自云间缝隙中泻出的朦胧月光,不足以驱散昏暗。好在路的两旁整齐的站立着路灯,路面也因足够的光亮而倒映出行人的影子。
静寂中沉睡的住宅区。
从绘白爷爷家离开的少女走到了这里。
看上去不会超过7、 8岁的年幼的女孩子。
但是,奇妙这个词,用在这个女孩子身上很是适合。
不同于高度经济成长发展快速的城市,即使回到中世纪也说不上是有什么违和感。
深蓝色的礼服,外面套一件就好像西方中世纪大户人家的小姐或者王国的公主的衣服。这样的打扮,在现代看来可以说是中二满满,当时人们还没有什么cosplay或者lo群的概念,估计会被归类到杀马特。
但是与那些装饰品对比,服装还要算是普通的了。首先是,两手抱着的鸟笼状物体。虽然像鸟笼,但由于被白色布料盖住而无法确认。所以只能说鸟笼状物体。顶部有着扣环,少女以右手的指尖勾住,剩下的左手托着底部。
这是刚才少女从一道奇怪阴影里拿出来的东西。
还有就是,突然出现的背上的,一只很大的白色四角十字架。
差不多与少女身高等长。
「……我们就此分别吧。」
无声地走在夜路上,少女对笼子里的某样东西说道。
不久后那个笼子连带着一封信出现在了绘白爷爷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