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蔚蓝海边的墓园中,刻下你一生的痕迹,藉此长眠,愿来世,亦相恋与眷恋这世间。
……
二十一世纪。
经过蒸汽时代的过渡,然后是工业时代的轰炸,终于迎来了美好的信息时代。现在的世界,真的好和平啊。
大陆,南方。
海岸边,沙滩的边缘被潮汐打湿,此起彼伏的潮汐声又是如此的悦耳动听。远是海,无边无际的海,蓝色,交织蔚蓝与碧蓝。近处,树木丛生,百草丰茂。
海边有座中世纪的老墓园,但打理的很好,没有留下多少被岁月划过的痕迹。在墓园边有座停脚的小屋,屋里干净整洁,能确认经常有人来。
在这海边,有一座小镇,镇里建设着新世纪的风格。整齐的石板街道,落叶一片两片,街道的电线杆上,麻雀在清脆鸣叫,电线杆下生长着顽强的野花,随风微微轻摇。
少年从小镇外围偏僻坐落的一处房屋建筑中走出,他手里拿着钓鱼的工具箱,一根鱼竿早早安装好,抗在了瘦弱的肩头上。
微风吹过少年茂密的黑发,衬托他的清爽,一双炯炯有神的黑色眼睛,展现出极为浓厚的东洋血脉色彩。他的脸庞还带着几分稚嫩感,但眼神中所透露出来的沧桑,是成熟精练的深邃本色。
“呀,阿湛这么早就去钓鱼啊?”
“嗯。”
面对邻居的阿婶,少年湛微笑点了点头,示意你也忙,然后轻步继续走。他今天要去小镇另一头钓鱼,离自己的家和墓园很远,所以要穿过一下小镇。
顺便,湛去那边的港口要拿点东西,他有自行车,但脚踏板坏了,打算今天拿到零件晚上就修好。
“走路要走上半个小时啊……”蓝看了看左手上的电子手表,估计着时间,“以后还是少去钓鱼吧,反正钓不到什么。”
大约一个小时后,湛来到海边港口,坐在冰凉的石路上,双手撑在地面,抬头望着蓝天,很悠闲。
海风吹,海水浪花朵朵。湛身边牢固架起的鱼竿,就那样斜斜立着,让鱼竿自己钓去,鱼线动了,湛就拿起鱼竿收线,能把鱼扯上岸就好,钓不到就算了。
湛的态度很消极。
他只是打发时间,不然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干什么。曾经无聊的他,可是在海边钓鱼过一整天,所以着没什么。
曾经他也一个礼拜不出门,在家里把购买而来的书籍全部阅读。
一只海鸟停在了不远处的海岸修建的延伸木板上,湛看着海鸟久久不离去,观望着海平面,于是从工具箱里拿出一块面包来,向那里静静走去。
海鸟没有飞走,它知道湛不会伤害它。
湛撕了点面包,去喂海鸟,海鸟不怕人,点动小嘴吃了。
湛咬下手中一大块面包,坐在这里,看向大海,很悠闲。海鸟吃过面包后,停落到了湛的肩上,和湛一起看海。
湛突然轻声随口说:“唉,今天可能不会钓到鱼吧,我根本没放鱼饵。总不可能我能钓上一条人鱼来吧?”
刚说完这句话,湛的脚腕就被什么给抓住了,那是一只小手。
“阿勒?”
这里是海边,湛的脚是与海水挨着的,他坐在这里,怎么可能有人抓住他的脚?难道是水怪?
湛低头一看,那只手变成了一双手。非常纤细的一双手,非常漂亮动人,而且比湛的手还要白皙。这是一双女孩子的手……
女孩子掉海里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湛可是一直呆在这里的,就没有别的人来过吧,除了半小时前那辆过往的轮船外。所以说,这女孩子是从别处飘来的?
湛不慌不忙,伸出手,抓住那双手,用力把她拉了上来。
女孩儿出水,湛肩上的海鸟飞走,他看见了一张绝美的容颜。湿漉漉的长发,是黑发,却泛着点蓝色,有种黑蓝的双色映衬感,那双大大的眼睛水灵灵,瞳孔竟然是蔚蓝色的。
最重要的是……
“啪嗒!”
鱼尾巴的声音接触木板拍响,湛看去,发现女孩儿上半身穿着白色的短裙,看起来挺正常,外貌年龄似乎也和自己差不多,可下半身却是鱼身。
这是一条美人鱼!
湛瘫坐在地上,用手臂擦了擦脸上的海水,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鱼女孩,确定了这就是自己乌鸦嘴口中说的那种神秘生物。
“你……”湛思考着,伸手靠近她的脸,她看起来很单纯的,不知道是哪家走丢的孩子。
“头发上有海草。”
说着,湛将女孩儿头上的海草拿了下来,扔入了海中。
不知道为什么,湛心里有点奇怪,他总觉得女孩儿长得有些像谁。
接着说:“会说话吧,别告诉我,我们语言不通。说说看,到陆地来干什么?”
“我找我妈妈。”她的声音如此动听,就像是童话里的那条美人鱼一样。
“妈妈?”
“我妈妈是人类。”
“人类?”
“对,我知道我妈妈就在这里。”
“唔……”
湛思考着,从简短的对话来看,事情复杂了,他也没想到自己会遇上这么一条小美人鱼,但还是要帮助她的。
湛问:“你是哪一种人鱼?”
“神圣人鱼。”她说。
“难怪……”
湛知道神圣人鱼代表什么,那是海神代言的人鱼一族,传说与童话,西方的一些古老文献记载中都提及过,古老时代中,海神的出没降临都会伴随这种祥瑞生灵。
据传说,神圣人鱼是可以化作人类的,只要亲吻人类,鱼尾就能变成人的双腿,在陆地上行走。
所以说这条小美人鱼的父亲爱上了一名人类女子?
嗯嗯,就是这个道理。这并不犯法,这是自由恋爱,古老传说里又不是没有这种故事情节。
“我明白了,我可以帮你找你的母亲,但得先解决你在陆地上行走的问题。”湛点点头。
“这个……我知道。”她红着脸蛋,挣扎说,“抱歉了,只能这样了。”
“那……”
湛还没有将“开始吧”三个字说出口来,自己的嘴巴便被堵上了。小美人鱼亲了他的嘴,两人的脸庞靠得特别近,湛眼睛惊讶得老大了,小美人鱼则是闭着眼睛的。
“!!!”
湛双手推开她的肩,小美人鱼松口。
湛语速很快:“你干什么?!”
“不是要亲吗?”她的脸蛋好红,和苹果一样。
“谁告诉你要亲嘴的,亲我的手就行了。”湛说,拍着自己修长的手臂。
这话说出口,小美人鱼明显被雷到了,她突然想起了父亲的话来:女儿啊,如果你亲了别人的嘴,那他就是你未来的另一半,所以千万要记得,只有和喜欢的人才能亲的。
没了……
初吻没了。
不过,谁还不是啊,湛那三百多年守身如玉的初吻今天阴差阳错,以雷霆般快速的手段被一个小女孩给多走了。但,湛并不在意这个了,他还能怎样,亲一下,还回去?
湛看向她的鱼尾,她那如同水晶般漂亮的鱼尾,此时,在蔚蓝色神秘光束飘散下,转眼间变成一双完美无瑕,吹弹可破的腿。这变化,真不可思议,蕴含大自然的神秘与神奇。
起身,湛向她递来手,将她扶起身。第一次站立,还是有些不适应的,她差点跌倒了,还好湛一直扶着她。
终于站稳了,用力抓着湛的手,让湛有点吃痛,她羞愧万分出口:“今天的事情,谁也不准说出去。”
“好好。”
“就算说出去了,也是你先亲的我!”
“……”
湛牵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慢慢走到石路上的鱼竿边,很快把鱼竿折叠,收回工具箱内。顺便将剩下的面包都拿了出来,本来是打算午饭吃的,但现在不用了。
湛心里是抱怨着,他这辈子和人鱼族结下的孽缘,为何如此深沉。
本来打算一个下午不回家,在外面钓鱼鬼混,现在是有的忙了。为什么今天就这么巧,遇见了一条人鱼?
“吃吗?”递来面包,湛问她。
“吃!”她很干脆说。
拿过面包,她就小口小口吃了起来,津津有味,样子很开心。
“那走吧,总之先去我家。”牵着她的小手,湛喃喃说道。
可是刚走几步,她的小手就拽住湛,不让湛走动,吃着面包,很是蠢萌的脸蛋盯着湛。
她说:“你该不会是坏人吧,专门骗人的那种?”
“我像吗?”湛反问。
她点了点头。
湛扶额,面包白给了……
“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们人鱼族,总之我会帮助你的,问心无愧就好。”很不耐烦,湛拉着她,继续走。
天气晴朗,阳光明媚,飞鸟的蓝天,游鱼的碧海。
这里是海湾港头一处少人的地方,观海与钓鱼的应景地,湛在这里,在这个时代遇上了一条小美人鱼,她有她的故事,湛想帮助她,想了解她的故事。
在辽阔的海域,在海洋的深渊,有许多鲜为人知的神秘存在。
这一份帮助,湛传递到了至今,相信永远不会断绝。
“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湛看向她,轻声说,“我叫湛,湛蓝的湛。”
面包已经吃完了,她看着自己的一双依人小腿,光着脚,感受在陆地上一步一步的行走,虽然有点微微麻,还带着点酸痛,但很神奇。
听见湛说的话,她愣了愣,随后微笑说道:“我叫蓝,湛蓝的蓝。”
“我们很有缘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