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羡慕蔽月的极光与昙花的一现,我要把握住的,是这出彩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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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城是个三面环山的城市,在这里,早上经常会出现被山雾环绕的情况。比较有意思的是,这里的山雾并不会淹没整个山林,而是会把山峰露出来,在山林外,又是一片辽阔的草原,于是形成了“天上仙山”的奇观。并且由于城市海拔的原因, 这座城市也不会被山雾所淹没,因此,云城也被称为云中城。
此时正是中午,是云城街道上人最多的时期之一,许多下班的白领蓝领会从公司出来,找到临近的饭店和餐馆就餐。
一条马路边的人形道上,慕城雨沫极其不自然的摇晃着步子,歪歪斜斜的走着。
她叹了口气,这双凉鞋的尺码比适合她的尺码大上了许多,为了防止自己摔倒在地上,她只能像踏正步一样滑稽的走着。
许是因为奇特的装束和不着调的步子,慕城雨沫吸引了许多路人好奇的目光。
“看什么看,没见过魔神啊!”
明明是十分有气势的宣言,慕城雨沫喊出来的声音却如同蚊鸣一般细小。
在路过一位穿着格子衬衫的男人的时候,慕城雨沫被夸赞“小妹妹,你跳的这舞真不错”。
慕城雨沫恼羞成怒,停在那一脸严肃对着男人奶声奶气地大喊着“要叫我魔神大人!”之类的话,又引得路人一阵哄然大笑。
争执没有结果,慕城雨沫红着脸,低着头,加快脚步,气急败坏地逃离了这个地方。
快步赶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慕城雨沫轻喘了几口气后恼怒地发着牢骚。若在她之前还是魔神的时候,她发誓一定要好好地让那些笑她的人去打扫禁地里的大古堡,让他们知道什么是残忍!
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慕城雨沫抬起头,打量着四周的景物。
慕城雨沫的目的地是一个离家很近的大商场,这个商场就在她现在所处马路的对面。
路边的红绿灯指示着红灯,奔流的车潮从眼前疾驰而过,带来一阵呼啸的风声。
看着身边穿着现代服饰的路人,或打着电话或玩着手机,想起在中世纪般的破旧城堡里待上的五百年,慕城雨沫的心里酸酸的。
慕城雨沫走神的时候,眼前的视野忽然被一个红色的气球所占据。
“小妹妹,哥哥看你长得这么可爱,送你个小气球!”慕城雨沫转过头,那是一个穿着小丑服的小丑,他手上绑着的五颜六色的气球正悠悠地在空中飘着。
或许是心中有着些许感慨,慕城雨沫这次并没有在意小丑的称呼,十分礼貌的双手接过了气球,暖着心笑着对着小丑说了声谢谢。
突然,一阵刺耳的鸣笛声在慕城雨沫耳边炸开,她抬起头看去,那是一辆如同脱缰的野马疯狂向前冲着的大卡车。
此时已是绿灯,一名低着头戴着耳机的少女已经走到了路中间,恰好来到了卡车前面。
此刻,急促响着的绿灯铃身变成了催命的丧钟,滴滴地走着少女生命的倒计时。过不了多久,一场悲惨的事故就要发生。
慕城雨沫的脑中传来一阵针扎的刺痛,眼前的画面变得凝滞,黑白闪烁的线条带着封存的碎片,镌刻记忆的轮盘开始疯狂倒转。
全都记起来了...眼前的少女正是自己的邻居,白琳雨。飘散的气球,喷溅的鲜血,嘎吱作响的胸口...是啊,就是这天,为了救下她自己却死掉了呢。
蓦然间,慕城雨沫身边的时间似乎于此刻停止了转动,她缓慢地向前踏着步子,面带宁静,就像在盛开的花海中闲庭信步。①
“骑士为了救平民,被恶魔杀死了,死后还要被他们囚禁灵魂,感觉好不公平呀...大坏蛋,你这个故事一点都不有趣,我想听你讲公主和王子的。”
耳边传来了一道遥远的声音,又似乎一直就在自己的身边彷徨,一缕清风撩起了慕城雨沫的银丝,消逝于远方。
“今天的故事只有这个。”
“啊?大坏蛋你明明有那么多故事...那,那要是那个骑士知道了自己的命运,他还会选择救人吗?”
离白琳雨越来越近了,附近的空间开始激起了几道波浪的条纹。
“比起不顾一切地在救下平民的同时寻求一线生机,明知道不可能生还的结果还毅然施救,更能被世人所歌颂。”
慕城雨沫踮起脚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大坏蛋,你说的我听不懂...不过如果是大坏蛋你的话,大坏蛋会怎么做呢?”
慕城雨沫将指尖轻轻点在白琳雨的胸口上,露出一个玩世不恭的笑。
“当然是小命要紧喽,我可不希望自己死掉,而且死了以后还要被囚禁。”
眼前的一切化为虚幻的砂,向着慕城雨沫身后飘散。在一片砂雾中,一缕微弱柔和的白光透了进来,随后白光越来越强烈与耀眼起来,直至慕城雨沫的眼中被一片白光所占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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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越来越近的鸣笛声与呼啸的风中,慕城雨沫奋力地向前冲去。
耳边传来了几道女人的尖叫,还有一些男人大声呼喊着什么的声音。
只是继续跑着,眼里只有少女的身影。
还差一点,就差一点...
慕城雨沫不知道等待自己的结果是什么,如果还会死上一次,那么这次死亡之后,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吧...
此时,白琳雨终于注意到了眼前向自己跑来的慕城雨沫和远方呼喊着的人群,她困惑地摘下了耳机,向着右边看去,而在她的右边,呼啸着的卡车已经近在咫尺。
飞身跃起,慕城雨沫向着白琳雨扑去,一股来自侧方的沉闷气压压在慕城雨沫的身上,猛烈的大风将她身上的外套疯狂刮起。
从手上传来了抓到衣物的触感,慕城雨沫来不及细看,她把身体猛然一旋,向着右前方倒去。
一股巨力砸在她的背上,挤压着她的五脏六腑,紧接着就是一阵天翻地覆的翻滚,随着从头部传来的重击,一阵恍惚后,慕城雨沫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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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在一片嘈杂声中,慕城雨沫吃力地睁开了双眼,与地面猛然的撞击,让她短暂失去了意识,现在她的脑袋十分昏沉。
向四周望去,卡车的车头整个深深凹在百货大厦的门前,从车上掉下的碎片散落一地。白琳雨身上青白色的裙子擦破了几道口子,她已经爬了起来,瘫坐在离慕城雨沫不远的地上,失神的眼睛直直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事故,身子不住地颤抖。
摇了摇头,用手撑住地面,慕城雨沫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救下来了,这次...唔呃...是我赢了啊...”
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慕城雨沫试着向前走了几步,她能感受到很明显的酸麻感充斥着她的身体。擦掉眼角啜着的泪花, 向着白琳雨望去。
看到慕城雨沫站了起来,白琳雨的眼中恢复了些许焦距,颤颤悠悠的爬起起。
“你,你...没事吧?”白琳雨的话语中带着颤音,就在她从缓过神看清救了自己的小妹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时,她甚至认为慕城雨沫已经发生了意外。
“我没事...”
不过,望着白琳雨和稍远处的路人正向着自己赶来,若是多停留一会,肯定会遇上麻烦的事。
“哎,穿越的第一天就这么刺激吗...估计要缓好一会了。”
咬着牙,努力地迈开双腿,跑进商场,慕城雨沫消失在了转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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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这种画面是只存在于慕城雨沫脑海中的幻象,并不会干预到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