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伯特看出了赤鸢叹息的意思,她强忍住自己撸猫的想法,无视倒在赤鸢脚边撒娇的猫咪,推开房间门示意赤鸢跟着进来。
等赤鸢进入房间之后,卡伯特带着痛苦的表情关上门,但是她点动作相当吃力,仿佛门有千斤重。
“想撸猫的话也可以晚点跟我讲。”赤鸢有些于心不忍。
“不可以被它们打断思路……”卡伯特努力回过头,她用尽全身力气把猫咪们赶出脑海。
赤鸢替她拉开椅子,然后坐到了她的对面。
打开面前的文件夹,取出里面的报名表,赤鸢注意到报名表的正上方写着“联合政府特批人员表”,好像是特殊人员会拿到的特殊表格。
“考试报名表……可以不要去考试吗?”
尝试着讨价还价的赤鸢向卡伯特投去祈求的目光。不过这一次无论她表现得多么惹人伶爱,卡伯特都无情的无视了。
“变成舰娘的你,必须去。”卡伯特说着同时伸出手将一旁的茶壶拎过来,为两人的空茶杯添上了茶水。
她平时对这些东西没有什么兴趣,这包茶叶也是同事贝尔法斯特号送给她的,只是现在恰巧赤鸢待在家里没有事做,她就像哄小孩似的把这包茶给对方。
水蒸气带着红茶的香气扑进卡伯特的鼻腔之中,她深吸了一口气,满意地低下头抿了一口杯子里温度适宜的红茶。
和平日里喝的饮料的确大有不同。
赤鸢并没有动桌上的茶杯,卡伯特抬起眼眸,看见她正一脸愁容地注视着眼前的报名表。
“考试对你来说有这么困难吗?”
“这已经不是困不困难的问题了。”听到了卡伯特的询问,赤鸢仰天长叹:“虽然我也有一些海战基础知识,但是对于舰娘的战斗知识,我一窍不通。”
原来是在困扰这个吗?卡伯特这才意识到,她们作为天生的舰娘,战斗是刻在DNA里的东西,她们自诞生起就知道如何战斗。
可是像赤鸢这样从人类变成的舰娘却要从头学起。
但即便如此,上面的人已久要求以最严格的规则审核所有的考生。至于没有通过的考生……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这个残酷的世界不需要没有价值的废物。
卡伯特沉默了一阵子,最后她放下了茶杯,打算在这里給赤鸢讲一些事情:“参加这场考试的,都是从人类变成舰娘的人。”
“你比较特殊,你是联合世界海军学院唯一一个活下来,且成为舰娘的人,所以你的报名表和别人不一样。”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捏住了赤鸢手中报名表的一角:“对你的要求也和别人不一样。”
怎么还特殊对待啊。赤鸢不满的鼓起脸颊:“意思是我的卷子都比其他人难上好几倍吗?考试时间还是三天后,这要怎么做准备啊……”
“嗯,这个考试没有笔试环节。”卡伯特放下茶杯,她抽走赤鸢手中的报名表,把纸张翻了一面,然后重新递回对方面前。
赤鸢的目光落到全新的一页上,上面写着这次考试的规则。
“本次考试筛选舰种、测试舰装强度和对舰装的操作灵活度,由联合政府现役、返聘舰娘负责考核打分,绝对公正。”
联合政府的舰娘啊,并不是HM重工旗下的战斗舰娘吗。
赤鸢伸出手捏了捏自己下巴,她略微思索了一会,突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个舰娘好像就是联合政府旗下的舰娘。
“那个,卡伯特……”
赤鸢放下报名表,她略带讨好的往前凑,却被卡伯特直接拒绝了:“绝对公正。”
看来是不可能说动这个无比认真的舰娘了,赤鸢遗憾地叹了口气,既然明着作弊不行,那就悄悄地试探一下她的口风吧。
如此想着,赤鸢又微微探出头:“那卡伯特,如果这个考试我没有通过岂不是很亏吗?”
“考试没有通过就会被拆除舰装。”卡伯特抬起头认真解释道,“无论是深海还是舰娘,拆除舰装就会死,你们也是一样。”
……诶?!为什么会这么绝情啊?!不通过就直接赐死吗?!
在卡伯特的惊愕之中,赤鸢猛地站起来,她狠狠拍击桌子:“等一下,这也太过分了一点吧?!只是一场测试而已,为什么要赌上性命啊!”
“你不知道人改舰的后遗症,有这样的质疑很正常。”卡伯特冷静地向赤鸢解释道,“获得了舰装的人类,就相当于和我们以及深海有相同的基因组。”
“这些基因组并不是与生俱来的,是由于强行接受了舰装,舰装改写了接受者的基因组。在这种程度上,获得舰装时间较长的人类会被舰装继续改写基因组,直到这个人类变成深海为止。”
意识到卡伯特一脸淡定地说着相当不得了的话,赤鸢被吓得立刻抬起手制止了对方的讲解:“你是说……在以后,我会变成深海?”
卡伯特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她看起来非常冷静,没有任何波动:“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
可以有不会死去的解决办法吗?赤鸢绝望地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脑门,自己好像莫名其妙走上了一条绝路。
“为什么……我醒过来身上就有了舰装,难道是袭击我们学校的深海,看我还活着,故意做出这样的事情让我对以后的人生感到绝望吗?”
赤鸢脱力似的躺在椅子上,她眼神呆滞地注视着天花板:“让我一点一点体会到从人类变成深海的那种绝望……这就是……深海的恶意吗?”
这样的感叹让卡伯特微微张开了嘴巴,她看着对生活颇有些失望的赤鸢,一些已经卡在嘴角的话被她生生咬住,最后这些秘密被她一咽而下。
“上述一切,都是得到舰装之后,向坏方向发展的最终结果。”卡伯特换了一句话,“简而言之,如果你的舰装对你的影响是偏舰娘侧,你就不会成为深海,而是逐渐成为一个舰娘。”
听了这话,赤鸢立刻抬起头,眼神里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你怎么不早说。”
“坏事不都应该说在前头吗?”卡伯特无辜地歪了歪脑袋,“再说了,你现在能完整的坐在联合政府舰娘的单人宿舍,你觉得舰装对你的影响是正还是负?”
好哇,你个看似高冷的卡伯特居然开始耍我了。
看到卡伯特略微扬起的嘴角,赤鸢居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责怪她还是该松口气,最终她只是发出一放松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