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之内,气氛有些凝固了。
夜见雄一看着樱雪,等待着她的回答,樱雪也与他对视着,却不说话。只有一旁的弥生,在干瞪眼,又没什么办法,他向来是对父亲又敬又怕的。
“少爷天天待在府中,只知念书,生活未免有些枯燥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多出去看看总是没有坏处的。”樱雪过了半晌才开口,“更何况,少爷这次出府,本就是收益良多。”
“哦?”夜见雄一有些疑惑,转头对着弥生说道:“你倒是说说看,你出去玩儿了一趟,有什么收获?”
弥生在一旁紧张的不行,但还是尽力的组织着自己的语言:“孩儿此番出行,听闻关西与中部已经战乱不堪,关西也已经草木皆兵,心里颇有感触,但却恨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什么也做不了。”
“哼,你这小子,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夜见雄一冷哼一声,“你以为,这天下大势,是你一个人能够改变的吗?”
“可是,父亲。。。”弥生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雄一抬手制止。
“我明白你的想法,但以后这事,休要再提了。”夜见雄一三言两语便让弥生胸中的热切,迅速消退。
“不过,我夜见家的男儿,确实不能不习武,虽然现在已经过了最好的年纪,但你若是想要习武,为父便尽全力支持你。”雄一话锋一转,又让弥生燃起了希望。
“真的吗?多谢父亲!”弥生有些喜出望外,他还以为多半没戏了的。
“别高兴得太早,我们夜见家的男儿做事,要么就不做,要么就做到最后,你若开始习武之后又后悔,我可不会放过你。”夜见雄一脸又冷了下来,不忘给弥生泼着冷水。
“孩儿明白!”达成目的有些开心的弥生自然是听不进去这后面的话了,他现在高兴还来不及呢。
“那你先回去吧,我有话要单独跟樱雪谈谈。”夜见雄一说道。
“啊?樱雪姐姐她。。”弥生有些担心的看了看樱雪,后者对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问题,弥生才肯走了。
弥生走后,大厅里便只剩下了雄一与樱雪,二人都不开口说话,就这么沉默的待着。
“这孩子,可真够天真的。”夜见雄一开口了。语气中微微带点不屑。
“他莫非以为,自己习武便能拯救这天下苍生?真是笑话。天下大势分久必合 合久必分,又岂是单独一个人能够阻止的。”
雄一又转头盯着樱雪的眸子,问道:“你认为,他可能做到吗?”
“无论少爷做不做得到,身为少爷的侍女,只需要支持他就够了。”樱雪看起来稍微柔和了些,不似方才那样冰冷,可说出来的话却是有些强硬。
“哼,他迟早会被你给宠坏!”雄一有些郁闷的拍了拍桌子,却也没有反驳她的话。
“既然他想习武,那老师,自然是由你来当最为合适,以后你就负责教他习武吧。”
雄一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还有,最近城里可能会有点儿乱,保护好弥生。”
“奴婢遵命。”樱雪行了一礼,便不再多嘴,除了在少爷面前,她素来话少。
“下去吧。”雄一挥了挥手,示意樱雪可以离开了。
樱雪并没有多做停留,施了一礼便转身离开。只留雄一一人在大厅中,靠着椅背,闭着眼睛,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弥生在自己屋外的亭子里,没有落座,也没有换下他素来不喜的和服,而是站在原地,有些焦虑地望着门外。
“樱雪姐姐怎么还没有来,不会是被父亲责罚了吧,不行,我还是得去看看。”正当弥生正打算折回去劝说劝说父亲时,门前忽然传来轻盈的脚步。
“少爷,我回来了。”樱雪指节扣了扣门,声音柔柔的,缓缓向弥生走过来,行了一礼。
“樱雪姐姐,父亲有没有责怪你?都是我不好,非要任性。。。”弥生连忙过去握住了樱雪的手,关心的打量着她。
“雄一大人并未责罚我,少爷不必担心,雄一大人留下我,是为了跟我商量您习武的事。”樱雪感受着面前的少年关心内疚的情绪,微笑着回应他,白皙的手轻轻反握住弥生,以示安慰。
“呼,那就好,要是因为我连累了姐姐,我可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弥生松了一口气,然后接着问道:“姐姐刚才说,和父亲商量习武的事,怎么样了?父亲答应了吗?”
“家主答应了呢,而且,是由我来教少爷习武哦。”樱雪微微眯起眼睛笑着,似乎是有些开心。
“唉?樱雪姐姐来教吗?好耶!早听说过樱雪姐姐很厉害了,可惜一直没有见过。”弥生有些高兴的说着,“不过,这样的话,樱雪姐姐也算得上是我的师傅了呢。”
“少爷说笑了。”樱雪松开了手,对弥生缓缓说道:“不过,少爷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习武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我可不会对少爷手下留情哦。”
“哼,我肯定不怕吃苦的,走着瞧好了!”弥生有些不服气,他从小到大从没被什么难住过,自然是不会服气的。
“我拭目以待哦。”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矮上几分的少年,樱雪嘴角微微扬起,喃喃自语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