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好疼......”
诺米娅的表情有些痛苦。
她扶着街边的路灯，敲打着自己的大腿，想缓解其中的酸痛。
——那家伙,这么重的吗？
诺米娅看向玖远，她正小口小口地品尝着一个可颂面包。
——完全没有在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
玖远注意到了诺米娅的视线，从手中的纸袋里拿出一个面包，递给诺米娅。
“谢谢，不用了。”
诺米娅轻轻推开玖远的手。
“我不太喜欢吃甜食。”
“是吗？明明名字这么甜。”玖远打开牛奶罐子，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这边店这么多，不吃些什么有些可惜了。”
玖远原地转了一圈，人群熙熙攘攘，四周回响着商家们的叫卖声。
偶尔有马车匆匆驶过，在宽阔的白色大道上留下阵阵马蹄声，白垩色的建筑物在街边鳞次栉比，延伸至视线之外，所见之处皆是一望无垠的白色。
——克尔缇谢丝，帝国的首都。
由于原名太长，现在大多数人都用“王都”，“白垩城”这种外号来指代它。
也不知道是是因为有那么多白色建筑物才叫白垩城，还是因为叫白垩城所以才修那么多白色的建筑物。
而魔法师的最高学府，克梅尼雅就位于这个白色的硕大世界中。
“这条街可能是这整个国家最繁华的商业街......”
诺米娅直起身，活动着自己的双腿，感觉勉强能走路了，便向玖远挥手。
“不过,我们今天不是来购物的——至少主要工作不是这个。”
“诶？可我还没吃饱。”
玖远把袋子倒过来，摇晃了两下，“这就没了？”
“那么快？”
诺米娅拿过玖远手中的袋子，确实是空的。
“算了，你再去买些什么吧。”
她掏出钱包，想拿出几个铜币，然后犹豫了一下，决定给玖远一个银币。
“帮我也带一份。”
玖远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开始寻找新的猎物。
诺米娅找了一个长凳坐下，微笑地看着小小的身影慢慢远去。
也到了该分别的时候了。
一想到这里，诺米娅眼里的光芒就有些黯淡。
这次来王都，是为了参加克梅尼雅学院的入学测试，从这里开始自己魔法师生涯的新篇章。
而入学测试的第一步，便是检测魔力。
诺米娅并不担心自己的魔力不过关，最大的问题是，玖远有没有足以进入这一最高学府的魔力量。
可能有，可能没有，诺米娅更倾向于后者——毕竟她至今没有在玖远身上看见任何法术的痕迹，就算去询问她的战斗力是怎么来的，她也会说一堆根本听不懂的东西——比起魔法，更像是锻炼到极致的本能。
虽然给她讲过一些关于魔法的问题，至于玖远到底有没有听进去，诺米娅持悲观态度——毕竟才报了几本教材名，她就开始犯困了。
如果玖远真的没有魔法天赋，她该去哪里？她自己似乎都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虽然玖远一直是无所谓的，但是诺米娅很有所谓。
毕竟这是她离开故乡之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虽然这个朋友极大地增加了她的旅行开支，还把她卷进了一些有的没的的事之中。
如果必须要让玖远离开的话，只能去打听一下玖远所属的半兽人亚种和部族，再想办法把她送回去。
......
实在不想这么做，大脑甚至在抗拒思考这件事。
内心涌起强烈的伤感，恍如礁石击碎浪花。
这就是这样一个世界，普通人和魔法师，人类和半兽人，贵族和平民......所有人都被分进了一个个重叠的区块，而属于不同区块的两人，人生道路也会分道扬镳——这便是人生的无数残忍真相之一。
“糯米？”耳边传来玖远那稚嫩童真却缺乏起伏的声音，“买回来了。”
她举起一个冰淇淋放在诺米娅面前，诺米娅结果，尝了一口，巧克力的微苦弥漫在口腔中，正合她的口味。
玖远在她身边坐下，用小小的舌头舔着手上的冰淇淋。两个人就坐在人流之中，无言地看着行人来来往往，仿佛这世界毫无色彩。
沉默。
“你的冰淇淋是什么味道的？”诺米娅绞尽脑汁才想出一个话题。
“香草的。”玖远简短的回答道。
“白色的那种吗？那和你的颜色挺搭的。”
“那诺米娅你就该吃蓝莓的，蓝莓是蓝的，你也是。”
“确实。”
沉默。
“一会去干什么？”玖远吃完甜筒，开始用手指玩弄着自己的发梢。
“你不是想要报名参加克梅尼雅学院的测试吗？一会我们就去。”
“哦。”玖远简短的回答，让人看不出她的心思。
又是沉默，这让诺米娅实在有点心焦。
“玖远。”
“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没有通过测试，你想去干什么？”
“唔......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玖远很认真地回答道。
“第一感觉呢？”
“也没有什么第一感觉......要不你把我买下来吧，听那个商人说，我好像还蛮值钱的。”
玖远拍了拍自己平坦的胸脯，似乎很自豪的样子。
“你就那么想当奴隶吗？”
诺米娅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
“嗯......其实当什么都无所谓，只是觉得和你待在一起很开心？”
——一脸平静地说出了不得了的话。
“诶？哪里开心了？”玖远的话让诺米娅有些害羞。
“嗯......有很多开心的地方啊，比如这个叫冰淇淋的东西就很好吃。”
她咬了一口手中的冰淇凌，嘴角还粘着奶油。
“你这不是只想花我的钱而已吗？？？？？”
诺米娅捂住脸，觉得自己是个蠢货。
“确实。”玖远点点头，“那你把钱给我就够了。”
“......”
诺米娅这次旅行中，不知道第几次被玖远沉默了，但这次她却意外的开心。
先是沉默，然后是微笑，最后干脆发出嘿嘿的傻笑。
“别忘了去检查一下有没有得老年痴呆。”玖远提醒道。
“知......知道了。”诺米娅回忆起自己刚刚的行径，脸有些红。
她将甜筒的最后一角塞进嘴里，口感酥脆绵密，就是甜过头了。
她站起身，拿出纸巾，擦去玖远嘴角的奶油，然后伸出手。
“走吗？”
玖远轻轻地握上她的手，也慢慢地站起来。
“这里的甜点不错，下次一起再来吃吧。”
诺米娅没有回答玖远，只是慢慢地向前走，于人海中穿行，仿佛他们俩是唯二的旅人。
——无须担心风与天空的流动，只用走完某段旅程，这便足够了。
“下次的话，我也试试香草味吧。”
道路渐渐宽阔，人群也越来越稀疏，古老而朴素的大门出现在眼前。
“我们到了。”
阳光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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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卡文是因为这一章的情感把控完全不到位——虽然现在来看也不太到位，但是已经是我目前笔力的极限了。
接下来会把视线暂时从这两人身上移开，去认真讲一下洛樱的故事。
说起来，元旦假期快要结束了，各位作业写完了吗？
肯定没写完吧，我也没有。
祝作业没做完的各位，2021快乐！
献上一张兽耳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