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苏鸣琴又对孔向轩说道。
“哦哦。”
孔向轩勉强恢复了冷静，被苏鸣琴拉着手站起来后，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多少？”
他随口问道。
“早给过啦。”
苏鸣琴展示了一下手机付款成功的页面。
“看在你还算有耐心地陪我试衣服的份上，买衣服这件事就放过你了。”
“哦，谢谢……那我身上这套也拿去结一下账吧。”
“不必了，刚才我也已经给过了。”
“哈，这不太好吧，说好今天我请客的。”
“算了吧，看你那刚刚只是走进店内就一副痛苦不堪的表情，如果最后真的让你买单，保不准你以后会怎么报复我呢”苏鸣琴眼神轻蔑地往上挑了挑“唯独在装扮方面，你的吝啬令人发指。”
“也、也是……”
孔向轩不得不承认，刚才听到“鸣琴已经付了钱”时，自己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小姐，您的衣服和这位先生换出来的衣服都已经打包好放在不同的袋子里了。”
很快，店员就把两个装有不同衣服的袋子递回给苏鸣琴。
“让我来拿吧。”
孔向轩抢先接过包装袋。
“至少让我在这方面出一点力吧。”
“我并不反对。”
苏鸣琴笑了笑。
“不过接下来的安排可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你了哟。”
“知道啦，啰嗦——”
“不过，你们女生实在是太奇怪了，试穿那么多件衣服，最后还不是只买一套……”
孔向轩往袋子的缝隙里瞄了一眼，马上认出里面躺着的正是苏鸣琴最开始试穿的衣服。
“要你管，直男是永远不会懂得女生的快乐——”
苏鸣琴撇了撇嘴，然后挽起孔向轩的胳膊再度走到等身镜前，摆弄起姿势。
“刚才光顾着试衣服，忘拍照了。”
苏鸣琴单手操弄起手机。
“哦，那你快点照吧。”
孔向轩听说过“女生逛街不拍照就等于没出过门”的说法，也就没有阻止苏鸣琴的举动。
“来，露个笑脸，再摆个姿势——”
“咦，为什么我也要摆姿势，你拍自己不就行了吗？”
“叫你摆就摆——”
“耶。”
“喂，你那副仿佛全世界都欠了你的钱一样的表情是什么鬼？”
“耶——”
“算了，你还是换回刚才的表情吧……”
“真麻烦——”
“我踩。”
“哎呦——”
在几番争执下，苏鸣琴终于按下了快门。
“咔嚓”
“行了吧。”
孔向轩如获大赦般从苏鸣琴的扼制中逃离。
“等我修好了图再发给你吧。”
“如果加上之后对某人的半小时修图，勉强过关。”
苏鸣琴毫不掩饰心中的不满意。
“明明你挺直了背，改一改那灰暗的眼神，再收拾一下头发就能拍出个人样，你却偏偏要保持这幅令人望而生厌的神态——我看你以后怎么跟你的，你身边的女孩子拍照。”
“不必了，女人真麻烦——”
孔向轩也毫不犹豫地反击。
“放心吧，只要遇到除你以外的女生，我会老老实实、露出正常的表情拍照的。”
“哼，我也不稀罕。”
苏鸣琴咂了咂嘴。
“话说，你该不会是想把这张照片发到朋友圈吧。 我可不想让你那些朋友对我俩的关系有什么误会。” 孔向轩细思起这张照片可能引发的问题，于是想进一步确认照片的用途。
“放心，我才不会允许某种污秽污染了我洁净的朋友圈。”
苏鸣琴对孔向轩莫名其妙的担心翻了翻白眼。
“那就好。”
既然如此，孔向轩放下了内心的担忧，没有选择和苏鸣琴继续斗嘴。
“走吧，我有点饿了——”
孔向轩再次拉起苏鸣琴的手，准备往店外走去。
“我说，你会把这张照片发朋友圈吗？”
手臂遭到了相反的拉力——似乎是因为身后的人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啊，不会。你知道的，我只喜欢风景与静物，不太喜欢把‘人’摆上朋友圈。”
孔向轩不得不扭过头回答。
“我懂了。”
“哎，有什么问题吗？”
孔向轩试图在那张面无表情地盯着手机的脸上，寻找隐藏的情绪。
“没什么，你不必在意。”
苏鸣琴挣脱握住自己掌心的手，径直走出了店门。
“呃，又发生什么事了……”
孔向轩挠了挠头，心想肯定又是在某些方面做错了什么，只好灰着脸跟在苏鸣琴身后。
什么跟什么啊——
我还以为他会满意的。
到头来，他还是不喜欢。
或许，是因为从头到尾他都没把我当成女生，不然他也不会那么自然地说出那番话……
可是，如果他不喜欢，为什么每当我换上一套衣服站在试衣镜前时，他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站在我身旁、做出利用身体阻挡店内其他男人的视线这种容易令人产生误会的举动？
——
可恶，这个笨蛋究竟是怎么想的……
心烦意燥的少女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令身后的男生叫苦不迭。
“吃这个吧？”
“嗯。”
“那这个呢？”
“我不要虾仁。”
“可是刚才那个菜里不是也有虾仁吗。”
“那我都不要。”
“呃，那你到底想要吃什么……”
“……”
苏鸣琴左手撑起下巴，眼朝窗外瞪去，没有回答。
“唉。”
不知道为什么，从那家卖衣服的店里出来后，眼前的少女就保持着这种爱答不理的状态，让孔向轩摸不着头脑。
都说购物能使女生快乐，原来是骗人的吗。
也许一旁的服务员从孔向轩的苦笑中看出了一丝端倪，她主动捏出职业性的微笑，并介绍起推荐菜式。
“如果先生是与身边这位漂亮的女朋友闹了一点小别扭，我推荐这份情侣套餐。”
服务员在菜单上用手指了指
“在甜腻的菜品之中想必——”
“谁说我是她的女朋友了？”
苏鸣琴突然转过头，盯着服务员并抛出冰冷的质问。
“啊，两位客人，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
吓得服务员连忙不停地鞠躬道歉。
“没事的，你不用在意。她今天心情不好，所以嘴上是狠了一点。”孔向轩赶紧圆场“你先招待其他客人吧，等会我们再点餐。”
“是、是的，先生、小姐，你们慢慢点餐。”
脸色苍白的服务员识趣地从他们身边离开。
“鸣琴，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吧，这样对大家都不好。”
孔向轩目送服务员离开后，无奈地叹道。
“什么事都没有。”
“可是——”
“服务员，点餐。”
苏鸣琴没有理会孔向轩的搭话，再次按响了服务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