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格挡！
……
苏玉澄抽剑横档，却被一刀劈得倒退数步。
虎口发麻，隐隐作痛。
孙大虎人狠话不多，挥刀相向！
苏玉澄不退反进，直接丢了手中大剑，赤手空拳迎上。
却不想孙大虎出招的中途强行变招！
立劈转为横扫，砰的一声砸中只来得及屈臂抵挡的苏玉澄。
－80！
无法抵挡的巨力将他横扫了出去。
苏玉澄站定，皱眉极深。
这游戏对他的限制很大，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
因此以他现在的状态，想要战胜孙大虎，可能性不大。
孙大虎似乎看出了少年眼中上的不服气。
他冷冷一笑，虎臂一挥，将手中大刀插至地面。
随后右脚向前左脚微沉，摆出一个颇有神韵美感的拳架，然后满脸挑衅地对少年招了招手。
苏玉澄没有犹豫，悍然迎战！
既然力量速度都不行，那就只有拼技巧了。
然而两人在接触的一瞬间，苏玉澄便惊诧的发现，对方的技巧甚至在他之上！
出招拆招破招，不仅比他灵活，更是比他熟练！
……
这代表什么？
这个人物设计的背后，也许站着一位格斗大师！
心中震动，只是稍微一个恍神，便立刻被孙大虎抓住了破绽！
一拳突破所有防线，迎面而来！
呼——！
拳风呼啸，吹得少年额前发丝向两边逃，却逃不掉。
那拳头停在苏玉澄眼前。
纹丝不动。
拳头上的骨节与老茧清晰可见。
巨拳粗糙而坚韧，让人毫不怀疑这一拳能直接打死一头牛。
摄于威压，苏玉澄忍不住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他输了。
但或许不是输给了一团数据。
在以往其他的游戏里，出现过真人NPC职位。
也许，这个游戏里关键性的NPC，都是专业演员也说不定呢？
……
“小砸，我承认你有点能耐！但三番两次当面行凶，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孙大虎收了拳，冷冷说道。
没有要乘胜追击的意思。
这让周围不少玩家面面相觑。
纷纷表示，城里，哦不，新手村里杀人，惩罚就这？
这游戏没有杀人红名的设定？
……
“小宝！”
让孙大虎脸皮一跳的是，这少年完全将他的话当做了耳旁风。
然而，下一刻对方说出的话，却让他不屑一笑，瞬间明悟过来。
“……这个NPC，是真人扮演，还是设定好的程序？”苏玉澄向小宝询问道。
“嘿咻，主人你好。”小熊猫小宝出来后先打了个招呼，然后解释道，“是这样的，《神族遗迹与冒险家》里的所有NPC，都不是真人扮演的哦。”
“但也不是设定好的固定模板。因为整个游戏世界的运行规则，靠的是逻辑运算与自然演化，全部由第二世界核心主脑控制。”
“主人还有其他疑惑吗？都可以问小宝哦～”
“没有了。”
……
苏玉澄很少主动询问小宝。
对他而言，自主探索是体验一款游戏的乐趣之一。
……
“嗯，或许对你们这些天上的神仙来说，凡人就如枯木草芥一般。这么一想，你这种态度也不足为奇了。但我看久了，倒也发现了一些规律。”孙大虎感叹一句之后笑道，“你们这些独醒于世，在天上或者其他什么地方的神仙，是不是也分个三六九等啊？”
他的语气中，开始夹杂着些嘲讽。
……
逻辑运算，自然演化……
苏玉澄望着这，团人形的数据。
他不是设定好的。
一个模糊的概念开始在苏玉澄脑子里形成。
如果小宝说的是事实，那么这位NPC，可能在一定程度上拥有“自我”。
“喂，你知道我们是谁吗？或者说，你有认清自己的身份吗？你知道什么事NPC吗？”
苏玉澄心中忽然涌出一股好奇。
好奇如果让他们认清了自己NPC的身份，他们会作出什么反应？
孙大虎用鼻子轻哼了一声，挑了挑眼皮无所谓地道：“谁知道呢，也许你们是天上的神仙，神仙日子过得无聊了，就派个分身下来找找乐子。我们嘛，就是你们当中的某些神一甩鼻涕一挥汗水造出的乐子？也就是，恩劈，西？”
从某种意义而言，孙大虎说得没错。
但依然不够残酷。
或者说，他们也许永远体会不到这种残酷。
哪怕他们真的拥有自我。
……
“你们的背景……不，你们的历史，你知道多少？为什么你们对我们的到来不感到惊奇诧异？”苏玉澄接连问道。
“这里可不是谈天说地的好地方。而且还没酒。”说到酒，孙大虎咂咂嘴，一副嘴馋了的样子。
可惜苏玉澄没有酒，就算是有什么隐藏任务可以触发，他现在也没太大心情。
于是提议道：“简单说一下？”
孙大虎想了想，目露追忆，而后唱道：
“绝地天通兮，仙路断兮，神道灭兮。仙神隐兮，妖魔乱兮，呜呼哀哉，人族危在旦夕兮。”
……
咚！
一声鼓震。
眼前浮现一行古朴大字——【九洲世界上古仙话篇】。
启！
……
联系主线，苏玉澄明白了。
这个游戏的故事背景，应该是人族危在旦夕，他们作为仙界降下的“天兵”，来为九洲子民保疆卫族。
所以说……
这个游戏可能真的没有“主城”！
……
“滴！”
[LG—九天]：“人找到了。坐标IM-420，lol-089，apaa-299。”
好消息来了。
苏玉澄抛开杂念，道别不打不相识的孙大虎，快马加鞭地往坐标地点赶去。
……
赶到时，[LG—九天]正在与那马尾少女攀谈。
在一段残垣断壁下。
那里已经不属于安全区，但怪物稀疏，视野开阔，对喜欢独处的人来说确实算得上是一个好地方。
“加个好友。”
苏玉澄挤到两人中间，打断九天的攀谈，对满脸困惑的少女道。
少女奇怪的看了苏玉澄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拒绝。
……
提示[系统]：[鲨掉东西]同意了你的好友申请。
……
这个名字。
苏玉澄忍不住多看了少女两眼。
恬静柔美的少女不应当也不应该用这种名字啊？
……
“你找我？做什么？”
红发少女向苏玉澄问道。
对方没有回答，也没有让九天避嫌，而是直接抬手在半空中打字。
“滴！”
[白石]：你是不是也无法登出游戏？
提示[系统]：你收到[行凶者]称号影响，攻击力-5！
……
一条消息一条系统提示。
后面那条提示被方东东直接无视。
看完消息，她刷地抬头望向苏玉澄，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惊喜与激动。
“你……”
她刚要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看向杵在一旁的[LG—九天]。
“好吧好吧。”
[LG—九天]耸耸肩，笑了笑，识趣儿地走远了一些。
……
“你也无法登出？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你有没有问过其他人？”[LG—九天]一走，方东东便立刻焦急地向苏玉澄问道。
仿佛不是苏玉澄在找她，而是她在找苏玉澄。
看到她的反应，苏玉澄反倒松了一口气。
其实在看到少女的时候，他就放心了不少。
至少证明，这很大可能是一种意外。
不然，要害他的那些人，手未免也伸得太长了吧？
苏玉澄宽慰少女道：“不要慌，问题不大。”
“你疯了！这还问题不大？！我们出不出！可能两三天我们就饿死了！或者突然被人拿下装置，然后直接陷入无意识的黑暗！总之，这问题很大好吗！？”
方东东反应激烈，差点跳起来，她眼里全是惶恐与不安。
苏玉澄有些不解：“你没跟你的父母说吗？而且就算真的出不出，那也是暂时地。现实中的身体，用营养液就可以维持生命啊。而且，那比一日三餐还要更省钱。”
“父母……？”
她呢喃着，觉察到白石有所倚仗的平静，少女眼中的惊喜慢慢消散。
而后失神笑道：“那是你，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的……”
……
如果她是男性……
苏玉澄在心底模拟了一下。
并没有违和感。
因为对方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过于女性化的动作表情与语言。
因此自己产生愿意帮助她的想法完全出自纯粹的本能。
苏玉澄在心底如此道。
绝对不是因为对方是漂亮妹妹。
而且，要知道，游戏并没有严格要求玩家必须使用同性角色。
于是苏玉澄道：“确实不用担心，我可以帮你。”
少女眼中光亮重新焕发：“真的吗？你家里，有关系？”
苏玉澄想了想，点头道：“算是吧。嗯……就算没有，我也有能通过索赔来保证我们生命安全的渠道。”
“索赔……”方东东微微皱眉。
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但这也确实是最正常也最合理的解决方法了。
“我的打算是，先等到明天早上八点。如果还是不能登出游戏，那我就通知我爸处理。”苏玉澄说道。
“那万一，断开游戏连接的瞬间，出事了怎么办？”方东东极为不安的问道。
“不会的，关服不是完全关闭。”苏玉澄解释道，“你要知道，这个游戏，是被“第二世界”这个平台承载的。只要不是第二世界平台突然关闭，就不会有安全隐患。”
“那这个平台……”
“第二世界平台由国家智脑接管。”
方东东一颗心终于掉回了肚子里。
对于国家智脑，她同千亿同胞一样相信它的能力。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
苏玉澄很疑惑，究竟是什么原因，会让对方在这种情况下都没有选择通知自己的父母呢？
怕连累？
可总不至于等死吧？
最终他还是忍住了没问。
毕竟那是别人的私事。
……
苏玉澄将无法登出的事情告知了楚老师。
为了不让楚老师太过担心，他连哄带骗，表示这可能只是一个小bug，并且受害者不止他一个。也许明早八点游戏关服后他就能出来。
最后再三叮嘱，不要上线。
……
安抚完后，苏玉澄突然发现他有些理解少女了。
因为他也没有第一时间通知父亲。
而女孩的顾忌，应该更为复杂。
……
安下心来后，苏玉澄向少女问出了最想问的那个问题：“那么，能告诉我，那些怪羊，你是怎么主动发起进攻的吗？”
方东东一愣，想了想道：“你是说，那个山洞里的怪物？哦，很简单啊，你只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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