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飘不引人注意地抬眼看了看头顶发出强光的灯。刚好八盏。
阿飘又看向正前方的尸体。它被改装的时候连太阳穴和额头都没有保留,而是用金属零件进行了改装。鼻子和嘴巴更是如此,全部用一块金属板替代。
但是却保留了眼睛。
(从刚才就开始怀疑,那个女人是怎么看到我的,原来是通过尸体的眼睛吗……)
也就是说,只要再制造一次刚才的烟雾,那个女人就看不见自己。
既然如此。
阿飘猛地跃起。三只机械丧尸用刚才那些普通丧尸完全不能比的速度跳起来扑向阿飘。早有准备的阿飘散开织成翅膀的头发,让全部发丝编成三根触手,分别缠在三个丧尸的脖子上,然后把三具沉重的尸体砸在地面上,自己则是借反作用力在空中侧翻,轻巧地落在地面上。
“轰!”巨大的冲击力让地面都为之震颤。尘土理所当然地扬过尸体们的头顶。
(只有三秒!)阿飘抱着舒羽,迅速地冲向三具尸体落地的地点,头发在身体周围根根散开,作为眼睛的替代物。果然,其它五具尸体因为大地的震颤和自生的重量而坐倒在地。阿飘把全部头发凝成一股,缠住离自己最近的一具尸体,然后把它甩向八盏灯的其中一盏。从收回头发到甩出尸体一共只用了半秒不到。随着咔嚓一声和电流的爆鸣声,一盏灯失去了光芒。
(能行!)
阿飘迅速散开头发,找到第二具尸体,然后如法炮制打坏第二盏灯。接着是第三盏,第四盏。刺眼的光芒已经弱了一半。
左前方的发丝触碰到了第五具丧尸。阿飘立刻前跃,把头发收拢,缠在丧尸的腰上。
这时她的脊背一凉。
在沙尘里什么也看不见,所以阿飘把眼睛闭上,借散开的头发末端传递的触感来获取“视野”。
但把尸体甩出去的时候,为了让尸体拥有足够的“出膛速度”,阿飘不得不把所有的头发都凝聚起来。也就是说,这比半秒还短的时间里,阿飘处于“失明”状态。
因此她本不可能感受到来自后方的异状。
但她明显地感受到,背后的空气流向不对劲。
因此她扭转腰肢,把本该甩向第五盏灯的尸体甩向后方。
“咔!”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阿飘背后,某只丧尸直捣心窝的拳头在离阿飘只有半厘米的地方被拦截,整条手臂因为巨大的冲击力而被打断,横向飞出去。
阿飘没有因为偷袭自己的丧尸失去平衡摔倒在地而停止动作,而是借助惯性灵巧地转了个圈,然后迅速下蹲,把头发拽住的那只丧尸越过头顶甩到身后。随着一声爆鸣,又一只匍匐在地打算偷袭阿飘的丧尸腰部被砸中,在原地伸着手挣扎。
“哦呀哦呀,不愧是极夜姬,居然连这都能反应过来。”
“虽然好奇你是怎么看到沙尘里的情况的,不过就算让你看见也不过如此……”
阿飘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的后腰一凉。
(糟了。)
原先第一批那三十只普通丧尸中残存的一只,把长长的指骨**了阿飘的腰。
各种思绪在阿飘脑中闪过。
(原来刚才的一切攻击,都是在为这一击埋伏笔吗。)
在应付完突如其来的袭击以后,是个人都会或多或少地放松精神。
并且还被那不明声源的娇媚声音分散了注意力。
即使是这样,阿飘仍在指骨触碰到皮肤的一瞬间反应过来并且前跃。
但完全不顾肌肉纤维被拉断的丧尸拥有可怕的臂力,而这份臂力此刻全部化作速度,最终指骨还是扎进了阿飘的肌肉里。
阿飘银牙咬碎,飞起一脚踢烂那丧尸的脑袋。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毒药见血,阿飘只觉得眼前一暗,脚下一个趔趄,趴倒在地上。
***
暗处。
“什么啊,堂堂极夜姬就这点本事?都还没轮到你出手呢。”女人闭着眼睛,盘腿坐在地上,面前放着三个盛着红酒的高脚杯。
“不是你自己说不要我插手吗?怎么,已经解决了?”
“解决啦!快夸我聪明!”
“你聪明?整个计划都是我想的,你还真好意思说。我要有你那古怪的特征,第一次我就把她解决了。”
“哦?在黑暗的环境里面胜过极夜姬?你好勇哦。要不是这次准备周到,我们俩早死了。”
“我会在第一时间划伤她拿到她的血。”
“呵,你未免也太高看我的特征了。罢了,看在你带我捉到极夜姬的份上,我就给你一个深入了解我的机会。我的特征用起来可没有看起来这么方便,不仅要弄到特征体的血,还要用酒精稀释了才能吸收,一毫升血只能借用特征半分钟不到。就你那个酒量,拿到新特征还没用热乎就醉倒了。”
这样啊……送葬者点点头。“难怪你说就算特征体公会发现了你也不会把你列入OA。看来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我之前是那么说的。不过现在可不一定了。”女人闭上眼睛,通过“借来”的黑卡蒂的特征,她能清晰地看见那位站在特征体巅峰的OA级特征体“极夜姬”此时正狼狈地趴在地上。
“诶,给我一滴你的血。我要把她弄回来。”女人端起一只杯子凑到送葬者面前。
“你指挥我不就行了。”
“不行!她现在可没有自保能力,靠你那个尘埃做的模糊视野很可能一不小心就把她脖子压断了。你是想功亏一篑吗?”
送葬者皱起眉头。“反正只是取血罢了,弄死也没关系吧?等一下,你难道是要……”
女人嘴角微微上扬。“你以为,我是怎么借用尸巫的能力这么久的?只是靠杀鸡取卵得到的那点血,就算没用完,剩下的恐怕也烂掉了吧。”
“……看来你的那个大酒窖里不止有酒啊。”
“当然了。尸巫也在哦。只不过大脑被我摘出来分了几瓣罢了。”女人想在想象一件艺术品一样,脸上露出迷醉的微笑。看着女人脸上的微笑,恁是造下无数杀孽的送葬者也有一种想要颤抖的感觉。
“好啦,我都告诉你这么多秘密了,一滴血都舍不得吗?快点的,再等等她都醒了。”
送葬者犹豫了一下。
(最好还是不要得罪这个女人。)
一滴鲜血顺着送葬者的中指滑进红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