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飘扫视了一遍房间。不愧是总统套房,看位置这里只是次卧,但装修的豪华无比,连床头的大衣架都是用上好的香木打的。眼前那穿着破烂黑袍的人影站在这么一间屋里显得格格不入。
“你的恋尸癖还是这么恶心。”
“我可没有什么恋尸癖,不要把我说得这么不堪好吗?”耳机里传出来的甜腻声音和黑色兜帽下面的干涩声音重叠在一起,显得格外诡异。那多半是尸体的斗篷男伸手要打开阿飘放在地上的旅行包,手却被阿飘一脚踢开。
“让我见你本人。否则我不会把人交给你的。”
“……是什么让你觉得你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
“是一个念作‘鱼死网破’的成语。”
“……”品酒师沉默了一下,“为什么非要见我?”
“因为看不惯你高高在上的嘴脸。”
品酒师又沉默了一会儿,不知在思考些什么。大概十秒后,站在阿飘身前的黑斗篷哑着嗓子道:“跟我来。”
走出次卧,又穿过大而豪华的客厅,从总统套房的正门走出去,左拐走过长长的走廊,从右手边的门进入这层楼的另一间套房。身着无袖礼裙的品酒师正翘腿坐在沙发上,黑丝裤袜把她的曲线完美的展现出来。
阿飘冷冷地扫了品酒师一眼,把黑色手提包扔在地上。手提包突然鼓动起来,就好像里面有人想把手提包打开。
品酒师从沙发上站起来,把手提包的拉链拉开。躺在里面的人因为突然进入明亮环境而紧紧闭上眼睛。
当她睁开眼睛时,出现在面前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品……品酒师……”她的口中漏出这样的声音。可能是药效还没过的原因,她的声音听上去绵软无力。
“好久不见啊,小妹妹。”品酒师提起陶乐思的领子,把她从手提包里拉出来,扔在沙发上,又从旅行包的底部拿出两个装满红色液体的瓶子。
陶乐思挣扎着想起身,却四肢酸软使不上劲,只能在沙发上缩成一团,眼睛像小鹿一样瞪得**,惊恐地看着品酒师。品酒师走到沙发一边,放下装血的瓶子端起酒杯,陶乐思的眼睛也因此看到了品酒师身后,双手攥拳的阿飘。
“阿飘姐姐……”
“对不起,乐思酱。”阿飘低着头道,然后转过头看向品酒师。
“品酒师,我把人给你带来了。视频交给我。”
“哦呀哦呀,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你把人带过来就把视频给你啦?
“……你什么意思?”阿飘的眼神寒下来,身后的长发无风自动。
品酒师脸上的微笑不变。“不要着急嘛。就算我把手机给你,我猜你也不会相信我没有备份。但是我可以保证,我只要求你做这一件事,之后不会再拿这个视频要挟你,前提是你别来碍我的事。我们本就无仇无怨,这件事以后我们就两不相干,各自生活,如何?”
“……我要怎么相信你?”
品酒师抿了一口酒,抬起眼和阿飘对视,眼神也锋利起来。“你没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知道吗?如果你还想继续你那无聊的伪善生活,那就只能答应我的条件。我劝你别把我的耐心耗尽。只要我愿意,我随时可以把那视频直接发到特征体分会总部去,之后你就得一直过逃亡生活,明白吗?现在,从我眼前消失。”
阿飘的双眼似乎要喷出火来。“少在那里洋洋得意。你要是把那视频发出去,你自己也得过逃亡生活。我以我的特征起誓,会一直追杀你,直到你在我面前变成一滩烂肉。”
“哈,你忘了那天晚上你趴在我面前求饶的样子了吗?”
“你觉得同样的诡计还能奏效第二次?再有下次,我就亲手替大骑士刺穿你的心脏。“阿飘顿了一下,又问道:”你要陶乐思干什么?”
“哟,都已经恩将仇报地把人抓过来了,还要担心她的死活?所以我说你伪善。”品酒师端起酒杯,却听见“嗖”一声,酒杯在自己面前炸碎,酒液溅在品酒师的脸和手上。
“回答我的问题。”阿飘的黑发在脑后张开,额头上青筋凸起,视线直勾勾地扎在品酒师脸上,大有几分准备拼命的架势。就算是久经生死的品酒师,一瞬间也不禁被她震住了。她想了一下,把手里的酒杯残骸扔到地上,道:
“嘛,告诉你也无妨。是有个人委托我这么做的,一个有钱有势的高阶特征体。我劝你不要去调查他为好,他的能量不是你能撼动的。还有什么问题,有的话快点提出来。我可没有太多时间陪你打发。”
阿飘脑后的头发渐渐收回背后。“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嗯?”品酒师拿起放在茶几上的红酒瓶,对嘴喝了一口。
“为什么你能傻到同样的错误犯两次呢?”阿飘的表情已经变得无比平和,仿佛刚才的狰狞是装出来的一样。不,不如说就是。
品酒师听闻,脸部肌肉僵了一下,不过还是自然地放下酒瓶。
又是一根黑色的头发从阿飘那里电射而出,却在击碎酒瓶之前悬停在空中。同时,一直站在门口的那穿黑斗篷的人影也以常人不可能达到的超高速度袭向阿飘,却被阿飘飞起一脚踢在脸上,整个人倒飞而出。
在阿飘把腿放下之前,品酒师冲到沙发面前,一把提起陶乐思的衣领朝窗户的方向冲过去。
但在接近窗户之前,品酒师本能地感到一丝异样。她没有犹豫,迅速往右侧跳开。下一秒,随着“砰”的一声,刚才品酒师脚下的地板被砸出巨大的裂痕。
品酒师只觉得眼前的空气波动了一下,白金色头发的少女就出现在了那裂缝上方。就是上方没错,她的双脚被白色的旋风包裹,整个人漂浮在地面上方。
“……?”
品酒师皱起眉头。她是怎么藏起来的?这是视觉干扰类特征,还是……
“辛可衣,你要把老娘拎到什么时候?”
曾经最熟悉的声音之一在耳边炸响。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被自己提在手上的“陶乐思”。品酒师就像被这声音打醒了一样瞬间反应过来。她一把把“陶乐思”搂到怀里,右手掐住她的脖子。
“停手,否则我不介意把她的脖子拧碎!”
阿飘和舒羽都停下了捏在手上的攻击手段。被品酒师抱在怀里的“陶乐思”——山崎雾子却笑道:“你下得去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