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小芷的请假，让班主任又起了疑心。班主任决定以后尽量在放学前去教室坐着，一直待到小芷离开，并目送小芷到枫坡道。但作用不大，这只是减少放学后的事故。而且小芷还没走出坡道，便要从一条小路绕去老商业街。
班主任上报给校方，将此事告知家长并打算让小芷的家长来接小芷放学。不过校方想起之前的同类事件，为了维护学校名声便禁止将此事告知家长，但可以告知家长来接送。
从那以后，班主任课间都会去教室看看，毕竟离办公室也不远。
乐姐等人对于班主任总是在课间来教室表示很厌烦。
小芷去上厕所还是避免不了一些事的发生。
乐姐在洗手台前拍了拍小芷的脸，“日子别太好过了，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几人离去，临走前胖女孩也不忘推一下小芷，露出凶狠的表情并指着小芷的脸，这是示威。
放学后，小芷起码还要等上一个多小时，小芷爸才能到学校接小芷。每次放学小芷便呆在办公室写作业，有时候作业都写好了，小芷爸还没来。
小芷想着等爸爸来接，会耽误老师和爸爸的时间，更会给他们添麻烦。自己回家要做饭，老师也一样。想想等回到家就六点多，做好饭都七点多了，老师那边也不例外啊，而且老师也有家人等着老师回家。
或许可以叫班主任送回去？不，别想了，一、两次还好，每天都送是不可能的。
再三斟酌，小芷决定还是自己一个人回家，远路也不是没走过。但不幸的是有时候小芷会在老商业街遇到乐姐等人，不过一般是小芷看到她们，而她们没注意到小芷。因而小芷每次都可以躲开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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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小芷正坐在石凳上吃午饭，不经意间，陆小河和那个带头带的人从小芷面前走过，小芷急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跑过去。
小芷扯了扯小河的衣角，“请问，交了保护费是不是就可以保护我了。”
两人转身低头看向小芷。
头带男：“嘿！你这小鬼还真是奇怪，竟然找上门来。”
小河：“你是之前那个…”
头带男很惊讶，“欸！老大你认识她？”
小河拍了下头带男的头，“你是傻了啊！她是之前被我们收了保护费，而且还是交了两次的那个。”
头带男：“是那个奇怪的女孩！我竟然没印象了。”
小芷紧抓衣角问道，“请问可以告诉我了吗？”
头带男笑着，“那得看你想要怎么保护，以及保护多久了。”
小芷低下头，“多久？我可能不知道…”
“不知道？那我们还怎么保护。”头带男把小芷赶走，“你没事就走开，别浪费我们时间。”
两人渐行渐远，只有小芷还呆着那。
“老大，你说奇不奇怪，竟然来交保护费，她也不是我们常收对象啊。”头带男偏头看向路小河。
“或许是被同学欺负了吧，会很麻烦，别管了，去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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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正常放学，乐姐等人堵在枫坡道。
小芷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走过去。
乐姐等人假装和气的样子向小芷走去，大声说道，“今天怎么这么慢啊，等你很久了。”
乐姐表面是搂着小芷的肩，实际上在掐着小芷喉咙边上的肉。那有多疼，自己掐一下。
雀斑女在小芷身后小声说道：“跟着我们走，不然有你好看的。”
“喂！那边的，干什么呢！”后方传来班主任的声音。
乐姐有些烦躁，“啧，这老东西，还在呢。”
乐姐等人和小芷转过身。
班主任走近，“你们干什么？给我松开。”
乐姐：“老师，我们只是在送小芷回家，她一个女孩子太危险了。”
班主任：“我看最危险的另有所在吧。”
乐姐等人说变脸就变脸，“老师，这里可是校外，可别管的太宽了。”
班主任把小芷从乐姐等人中拉出来，“你们要还穿着这身校服，就是我的学生，就得归我管。”
乐姐扭头小声道：“啧，屁事真多。”
班主任：“有什么不满吗？”
乐姐：“没有，老师，你快走吧。”
班主任决定先送小芷一段路，小芷带着班主任往绕去老商业街那边。
小芷和班主任远离乐姐后。
乐姐：“这老东西，我早晚有一天要收拾他。”
胖女孩：“老大，现在该去哪？”
乐姐：“去老街吧。”
小芷这边。
走了不久后，小芷：“老师，你回去吧，我不用送了，接下来我一个人也可以了。”
班主任：“前面就要到老城区了，没问题吗？”
小芷：“没事的。”
小芷向班主任道谢后，两人便分开了。
老商业街。
“这不是中午的那个小女孩吗？”头带男对小河说道。
小芷也发现陆小河和头带男，连忙打招呼。
“大哥哥好。”
“你又是来交保护费的吗？”头带男戏谑似的问小芷。
“可是，我今天没带那么多钱。”小芷显得有些紧张。
头带男笑着，“没事，以后给也可以。”
“好…”
三人就这样站在，有种莫名的尴尬。
头带男摸着头憨笑着，“怎么感觉气氛有点奇怪呢。”
小河：“你这是要去哪？回家？”
小芷：“先去买菜，再回家。”
三人又相互看着。
小河：“你还有什么事吗？”
小芷摇头。
头带男：“那你还不快走。”
小芷轻轻鞠了下躬，“再见，两位大哥哥。”
这三人的谈话，都被乐姐等人看在眼里，听在耳里。
乐姐：“这小东西可以啊，原来钱都交给别人了，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没想到啊，没想到。”
雀斑女：“难怪有时候等不到这家伙，原来每天都往这边跑了，都学会绕着我们走了。”
胖女孩：“老大，也不要追上去教训她一顿。”
乐姐：“不用了，明天再收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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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一个女孩在厕所被乐姐等人围在一个角落。
其它同学都不敢多看，生怕自己也被牵扯进去。
在厕所外。可以听到这些声音。
“可以啊，现在说没钱交保护费原来是交给高年级的了，怎么，想叫高年级的来教训我啊。”伴随着一声沉重的踩踏声，那声音不是踩在地面而是踩在某种活体上。
“真是把你给能耐的。”
再之后，传出各种杂乱的声音，以及骨头撞击的声音。
直到这一句的传出来，“老大，别太过了，等下还有课，被老头子发现我们也很麻烦。”
以及它的回应“好，就到这吧。下次找到机会，非得好好教训你一顿”
里面的声音停止了，厕所里出来几个女孩，都一脸未经世事的傲气，以及桀骜不驯的姿态。
傍晚的老城区。
以乐姐为首的几个女孩堵住了小芷的路。
“哟！今天怎么在这遇到，真是巧啊。”乐姐一脸恶意的笑着，逐渐靠近了小芷。
小芷向后退，随时准备逃跑，“是、是啊……”
胖妞堵在后面，一手抓住小芷的肩膀，“你要到哪里去啊？招呼也不好好打一下。”
五个比小芷高一大截的女孩将小芷围在一条小巷的墙边。
乐姐：“身上有带钱吧。”
小芷没做回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胖妞开始翻找小芷的包，“如果没有五百块的话，每少一块钱就打你一个巴掌。”
“你们在干什么！”
循声望去，同班的小荣站在巷子的那一边。
一个跟班问道，“谁啊你，关你什么事，识相点就给我滚。”
乐姐：“哟，这不是那谁嘛。上次在学校里教训你的时候可屁都不敢放一个，有段时间没教训你，皮痒了是吧。”
小荣：“那是在学校，在校外我可不给你们面子。”
“这是要英雄救美吗？哦不，应该是狗熊救丑女吧。”雀斑女说完便大笑起来。
小荣：“放了她，我来跟你们打。”
小荣用眼神示意小芷。小芷趁几人不注意抢过包，逃走了。
胖妞：“敢跑！”
小荣拿出事先藏在手里的砖块，冲过去，一下拍在胖妞头上，砖直接碎成几块。
很快胖妞头上出现一条血线，胖妞用手一摸，怒瞪双眼，“找死是吧！”
胖妞一脚踢过去，不但被小荣躲开了，自己还摔个跟头。
小荣：“我说了，我不跟你们打，是因为在学校，现在可不一样了。”
乐姐：“是嘛，那你和我比试比试吧，要是打赢了我，这次就放了你。”
小荣：“就你，今天就让你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水平。”
其余人散开，给乐姐和小荣腾出了位置。
乐姐快速进攻，一个侧踢直攻小荣头部。小荣下蹲躲开并抓住乐姐的脚，一拉乐姐摔了个四脚朝天。
小荣准备进行追击，却被人甩了一棍打在背上。
小荣应声倒地。
几人很快围上去殴打。
半分钟不到，几个大人出现在巷子的那边。
“你们干什么，不准打架！”
几人发现情况不对，马上逃离了这里。
“孩子，你没事吧。”
小荣被大人们扶起，“没事，我不要紧。”
小芷从后面赶来，“小荣同学，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小荣：“我没事，你赶快回家吧，免得又遇到她们。”
小荣穿出人群，蹒跚着离开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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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小芷一整天都没看见小荣和乐姐等人的身影。
于是小芷去找了班主任。
“老师，今天小荣同学为什么没来学校呢？”
“哦，他因为家里的关系，暂时休学了。怎么？你找他有事吗？”
小芷考虑到小荣在校外打架可能会被处罚，便没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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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和平日子之后，该来的还是会来。
下午放学后的校外某处。
乐姐：“终于让我逮到你了。”
小芷朝着乐姐身后大喊，“老师！”
乐姐等人略显慌张，回头看的同时又表现出友好的样子。
小芷趁机逃走，不料却撞在挡住后面的胖妞身上，一屁股摔倒在地。
“又想逃跑啊。”胖妞一把拎起小芷，“老大，该怎么处置？”
几人把小芷带到一个小巷。
乐姐：“这次可不会有人救你了。”
胖妞：“前几天救你的那小子，事后已经被我们打断了脚，他父母开的店也让人砸了。”
小芷：“太过分了。”
乐姐：“这就是多管闲事的下场，与其关心别人倒不如关心自己现在的处境吧。”
小芷：“要、要做什么？”
乐姐：“这次来也不是打你的，是给你个警告，给你三天时间，也就是下周一，我要看到五千块钱。”
小芷：“五千？我没有那么多钱呀……”
胖妞一巴掌扇过去，“少啰嗦。”
乐姐：“这钱我可不是乱收你的，这是那天那小子打我们的医药费。既然他都对你那么好，这点医药费你总不可能不愿意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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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
小芷找到父亲，“爸爸，我可以预支一点零花钱吗？”
“这个月的零花钱已经花完了吗？”
“嗯……”
“要多少？”
“两千……”
“两千？要这么多做什么？是要买什么东西吗？”
“嗯，是这样。”
“好吧，如果是用的上的东西，那就买吧。”
小芷的耳朵和脖子都红了，从来没有骗过父亲的小芷感到很愧疚。也许被父亲知道自己是在骗人的话，恐怕是会对自己感到失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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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精神与道德上的折磨中，周一到来了。
早饭后，小芷洗好碗盘，坐在客厅，久久不见要去上学的动静。
小芷爸：“小芷，今天不用上学吗？”
小芷这才站起身拿起书包。
小芷爸：“原来要上学啊，路上小心点。”
小芷最终还是决定把钱放回自己房里，想着，反正也会挨打，倒不如不给这些钱。
短暂的一天，傍晚很快就到来了。
学校附近的路口，都有乐姐的人堵着。
前往老城区的那条小路，看起来没有人堵着。
途中遇到过一两个乐姐的跟班，好在她们对小芷没什么印象。
小芷低着头，默默地走过去。
来到老城区，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前有乐姐等人，后有胖妞等人。小芷趁她们还没发现自己，连忙躲在一条小巷子里。
“跑哪去了？怎么不见了。”
“应该是躲起来了，在这附近找找。”
很快，巷口传来缓慢沉重的脚步声，向小芷的方向而去。
小芷蹲在角落，捂着嘴巴，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这是胖妞，她经过了小芷躲藏的位置。好在有一些杂物做掩体，小芷身材娇小，胖妞没注意到小芷，便离开了。
小芷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小心地呼吸着空气。
一只手忽然间伸出，抓住杂物，一个脑袋跟着探出，“找到你了！”
小芷惊慌失措，起身就跑。
胖妞一把把住小芷的手臂，用力捏紧。
小芷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想尽力挣脱，但毫无作用。
胖妞猛地一摔，小芷直接晕倒在地。
没几分钟，乐姐等人也来了。
胖妞：“老大，抓住这个小贱人了。”
乐姐：“把她扇醒。”
胖妞：“可能是我太用力了，刚才扇了几个巴掌也没醒。”
乐姐看着小芷通红的脸蛋，叹了口气，“你这家伙尽坏事，把她身上的钱全部收走吧。”
临走前，几个跟班也不忘踢小芷几脚。
“才这点钱，看来是完全没把我的话放在眼里啊。”乐姐收下跟班们递过去的钱，“明天继续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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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芷被某个动物舔醒了。
小芷吃力地坐起来，“咪咕，你怎么在这？”
小芷手疼得无法抱起它，只能摸了摸它的头，“抱歉了哦，这么晚了，我不能陪你玩了，我要回家了。”
回到家时，已经快九点了，小芷爸还没回来。
小芷随便吃了些东西对付一下，然后是洗澡、擦药、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