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盛夏的雄蝉,为了寻找配偶发出鸣叫,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明明极力控制事态不往坏的方向发展,但最后总会与本愿背道而驰,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现在只有我和克鲁茜共处一室,这难道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呀!这怎么想都是不正常的事情,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什么的...这不是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吗?
因为主城的住宅,并没有准备额外的房间,我猜是克鲁茜故意的。走投无路又不可能露宿街头的我,在她的威逼利诱之下,只好答应了同睡一张床。
这个房间和古堡的如出一辙,同样是酒红与黑的交替。我和克鲁茜两人坐在酒红的被褥上,沉默不语。
不用猜也知道,血族不怕冷,所以身子坐着的加厚被褥,明显是今天才准备好的,她肯定蓄谋已久,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我当时怎么就一股脑答应了她,假如软磨硬泡的话,就不会面临眼前的窘境了。
此时克鲁茜的内心大概就像酒红一样热情而奔放,而我担忧不已的内心大概是黑色的吧。
我们就像是新婚初夜的夫妇一样,表面上害羞得一言不发,其实内心早已不知飘到了哪去。
为了打破现状,同时减轻自己内心的焦躁不安,我尝试开口询问:
“那个......”
“那个......”
两人不约而同地转向对方,在话语和视线碰触产生火花的一瞬间,目光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只好到处乱瞄,因为话被打断而泛起的绯红悄然出现在脸上。
“你先说!”
“你先说!”
明明都想着谦让对方,其实只是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的我们,再次异口同声。
房间又一次陷入沉默,过了一会,终于耐不住这种沉寂感的我选择了主动出击。虽然这是她的主场,但只要我掌握了主导权,就会安全不少,说不定也因此能避免一场灾难。
“我们先来定规则吧!”
只要有规则的约束,量她也不敢对我做一些出格的事情。明明自己才是男生,为什么面对她要提心吊胆,呜呜呜......
“什么规则。”
“嗯咳。”我特意清了一下嗓子。
“为了今晚上能够安心地睡个好觉,我们必须约法三章。第一!不允许对我毛手毛脚;第二!不允许在我睡觉后碰我;第三!不允许偷看我洗澡。”
“噢~”她很乖地点了点头。
咦——!她欣然接受的样子让我内心不安起来。不过她应该不会食言吧,毕竟是一个立于血族顶端的第六始祖,应该会信守承诺的。不断地自我暗示,好像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那我先去洗澡了。”
我从行李箱里拿出了睡裙和换洗的衣物,好似得到解放般哼着小曲走向了房间自带的浴室。
“等等我!”
克鲁茜就像草原的猎豹,猛地从床上跳起,快速跃到我的身边。
诶!难不成刚定下规则就要耍赖。
“这样是不行的,你要准守规则。”我像个幼稚园的老师,提醒道。
“违反了第几条?”
克鲁茜一脸得意地看着我,仿佛在说她并没有违反规则。
“第三......”
我话还没有说完,便从她的表情中读懂了一切。如果一起洗澡的话,确实不算偷看。
失策了,难怪她刚刚答应的那么快!
因为浴室不同于澡堂,如果贸然和她待在那狭小的空间,难保不会被发现‘真相’。而且只是单纯的在浴室洗澡,穿内衣内裤什么的,不管怎么想都会觉得有鬼吧。到时候...好奇的她,一定会把我扒个精光。
那...那不就完了吗?
不行!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浴室太小了,根本不够两个人。”
“完全够!我特地让卡琪拉准备了一个加大版的浴缸。”
呜呜呜~难怪卡琪拉吃饭的时候,向我投来了怜悯的眼神,仿佛在说:今晚保重。
“唯独这个不行啦。”
我犹如一个发脾气的小孩,耍着赖。
“我就要!”
“答应跟你睡一张床已经是最后的底线了。”
不用想也知道,她肯定会用主人的身份来压我,然而......
“行吧。”
克鲁茜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低下了头,十分失落地回到了床上躺着,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呼~
没多想的我,在松了一口气后,蹑手蹑脚地走向了浴室。
虽然很对不起她,但我毕竟是个男孩子啊...一起洗澡什么的,想都不要想啦!
确认门被锁上后,我稍微放下了戒备,开始脱衣服。不过想到和克鲁茜只有一门之隔,心脏扑通的频率就会加快。
假如她突然破门而入,对我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即便喊破喉咙也没有人会来救我,毕竟这里是她的地盘。
等等,她刚刚失落的神情,根本不符合常理吧。如果是在古堡的话,她肯定会以强硬的态度,把我按在门上,那令人可恨的表情自然浮现在脸上,用带点挑逗却又不容让人拒绝的语气说:“一起洗”。
我到底在想什么啦。这种桥段只会在言情小说里出现啦,而且还是男生对女生...如果反过来的话...姑且还能接受?
因为不知道克鲁茜会干出什么奇怪的事情,我只好一边警戒着门外的状况,一边继续脱下衣服。
说不定其实血族还有透视的能力,因此我还刻意用背对着外头的床。
当浴缸里温暖的洗澡水把我整个人覆盖后,一天的劳累感连同害怕不安一起消失了。
什么克鲁茜,什么推倒,通通与我无关。
我仔细地清洗身体,用毛巾简单地弄干头发后,换上粉色的睡裙出现在了房间。
床上的克鲁茜同我进入浴室前一模一样,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只是嘴角会突然上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好在她还算安分,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睡着之后了。如果她能像现在一样的话,今晚上应该能睡个好觉吧,但...怎么想也不可能。
而且刚刚没让她得逞,难保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我缓缓地走向床边,轻轻地对她说道:“该你洗澡了。”
她好似期待已久般,兴奋却又羞涩地冒出了一句:
“终于到了吗?”
让我一头雾水,洗个澡而已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只见她快速跑向衣柜,从里掏出了一件黑色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