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烦，我正想看看城里的集群智能在做些什么呢。”
智天使把她关于“模拟世界中的人类成为了集群智能的一部分”这个推测告诉我后，我认为这是一个机会，毕竟地球人正在监视着我，我如能直接窥视他们的最高等智能将有利于我的行动。
但我转念一想，又觉得没这么简单。
电梯继续下降着，轿厢内的温度仍在升高。
忽然我感觉到电梯的速度慢了下来，然后，电梯停住了。
“叮——”电梯门缓缓地向上升起。
在门还没有升起到可供我通过的高度时，我放出了浮空眼，让其飞到门外先察看情况。
我看了下时间和温度，现在是22点45分，3℃。
距离我向模拟世界传入意识已过去三分钟，这个时候我应该能收到那边的信息了。
比预想的时间晚了十几秒，一股“数据洪流”汇入我的脑中，但我没有马上知道模拟世界中的情况，因为这些数据，都是加密的。
“这是怎么回事？”我向智天使问道。
智天使回答说：“可能是数据从模拟世界回传时，被这座城的网络安全系统加密了。”
“那岂不是被发现了？”
“不，这应该只是被动设置，如果被发现是月月你的意识，数据会被安全系统拦截的。”
“哦，这样啊，那解密就交给你啦~”
“好的。”
这时浮空眼看到的门外景象传入了我的视野中，外面依然漆黑一片，在夜视观察下，呈现在我眼中的是宽阔的曲形通道，其地面、墙壁、顶部和我进城到达电梯口走过的通道没什么两样。
正对着电梯门的走道对面，是一道巨大的金属门，不过比W01城的城门看起来还是要小一些。
电梯门完全打开了，但我没有贸然出去，考虑到外面可能还有地球人的埋伏，我操控浮空眼沿着通道进行侦察。
“小智，这里大概多深？”
“大概有九百米。”
在如此高的建筑下面又建了这么深的地下设施，这建设水平还是挺厉害的。
在向着电梯门右侧方向前行了数十米后，浮空眼看到前方又是一道巨大的金属门，和电梯门对面的那道一模一样。
大门紧闭，前方无路，我只好调转浮空眼朝电梯门左侧的方向移动。
在观察外面情况的同时，我又向智天使询问：“你觉得，为什么地球人能发现全隐身模式下的我？”
“全隐身模式不反射任何形式的电波，也不发出任何辐射，我认为被发现的可能只有一种。”
“是什么？”
“空气。”
“空气？”
“对，就是空气，即使全隐身模式可以吸收和屏蔽所有波段的辐射，也改变不了物体处于运动时的物理定律，月月的飞行摩托在通道内移动时虽然没有接触地面，但还是免不了接触空气；在这种无风无对流的环境中移动，对气体分子的运动影响还是蛮明显的，而且啊，摩托在飞行模式下可是会产生气流的哦。”
“就凭这些，地球人的武器就能精确地瞄准我的位置？”智天使的解释并没有让我信服。
“我认为这些足以暴露你的位置。”
“可是通道内没有发现类似监测器的东西，攻击我的武器也在视距外，他们是靠什么来观测空气状态的？”
“也许这就是月月疏漏的地方，还是仔细查找下吧。”
于是我开启了浮空眼720度全景视角，仔细探察通道的四壁。
一圈下来，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真的有所谓的监测空气的东西吗……”
智天使劝我道：“再找找吧。”
浮空眼转着转着，再次看到了和之前两扇一模一样的金属门。
看来电梯门的正前方、右侧方、左侧方三条路都被这样的门给封住了。
我让浮空眼往回移动，又找了两分钟，还是没有什么发现。
“会不会是连接后门的时候暴露了我的位置？”
这个问题表达了我对智天使看法的质疑，我已经不想继续找下去了。
“我认为不会，后门数据的传输方式非常隐秘，地球人的系统应该发现不了，而且就算发现了，他们也定位不了你的位置啊，这又不是一对一传送。”
智天使说的有道理，后门程序并非直接将信息传到我这里，而是用类似广播的形式传出隐秘信号，我这边再进行“搜寻”。
但这样用浮空眼干找也不是办法，我又问智天使：“城内的结构图获得了吗？”
“还没有。”
“模拟世界传过来的信息解密了吗？”
“还没有。”
“……”
说到模拟世界，我忽然想起，后续的信息传送呢？
看了眼时间，显示为22点51分，离模拟世界的第一次数据回传过去了六分钟，照理说数据应该再传送两次的，然而这六分钟里数据并没有传过来。
“小智，数据没有再传过来，这是什么情况？”
“我们这边的连接没出问题，但安全系统也没攻击我们，不是安全系统拦截的话，可能是模拟世界中出了什么问题。”
“那怎么办？”
“现在情况不明，建议将意识召回，切断连接。”
我又问道：“这样做，第一次数据传送后的六分钟情报，能获取吗？”
“如果是正常召回，就可以。”
“那召回吧。”
智天使开始了操作。
过了一会儿，智天使向我说：“很奇怪，召回操作没有响应。”
这种情况确实非常奇怪，分意识没有按时回传信息，且召回无响应，在我以前执行的任务里几乎没有发生这样的事。
“所以要紧急召回？”
智天使回答说：“是的，现在情况有些异常，保险起见，还是紧急召回吧。”
“紧急召回，那些情报信息获得不了吧？”
“对。”
我想了想，说道：“还是再等等。”
“可是，如果模拟世界中获取的信息量超过另一半意识自带的模拟单元存量，且没有传过来的话，那边的意识就会消失，届时我们也获取不到信息。由于无法确定现实世界和模拟世界的时间差异，我也不知道何时会达到存量上限，所以不能确认那边的意识什么时候会消失。”
智天使详细地向我解释了一通，我用手顶着下巴，做出考虑状，其实是想继续等。
“月月，你要在电梯里待到什么时候？”
……
“好吧，听你的，紧急召回吧。”我等了两分钟，见还是没有信息回传，只好同意了智天使的意见。
智天使开始了紧急召回的操作，我突然感觉到数股巨大的“数据洪流”涌入了我的脑子。
“等等，这是，信息回传了？”
我刚想让智天使暂停，只听得智天使喊道：“不好！这是安全系统的攻击！竟然伪装成数据流，是我的疏忽，紧急召回来不及了，只能切断连接了。”
智天使话音刚落，电梯轿厢的天花板蓦地打开了，一个黑影迅疾跳下，持着尖锐的武器刺向了我。
我察觉到了危险，正欲避开，脑内的数据流如同洗衣机里翻滚的水，把我的脑子搅的一团乱，眩晕的感觉使我步伐不稳，竟然没能第一时间移动身位。
“迅、天……”
迅天使还未唤出，黑影的武器已经刺中了我的左肩窝，虽然没有刺穿，但我感觉到了左肩膀结构的变形。
敌人的力道出乎我的意料，我没能站住，一下子坐倒在地；接下来，更让我吃惊的事发生了，刺中我的东西发出了强烈的电流，麻痹的感觉席卷了全身，再加上脑中强烈的眩晕感，我的意识模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