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她是肯定的,我不是慕予沁的姐姐,她的姐姐慕予馨具体是什么情况我都不清楚;我的意识离开后,慕予馨依然会在这个世界中吧,那时她们会怎么样也不是我能管的了。我可以在这里替她姐姐回答吗?
嘛,反正是一堆程序。
“好的。”我选择了答应。
慕予沁突然抱住我,软软的触感和淡淡的香味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怎么了?”
“让我好好抱一抱姐姐,一直以来,只有姐姐你对我最亲,你不在的这些日子,爸爸妈妈又不愿意见我,我真的好寂寞……”
“爸爸妈妈不愿意见你?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们总是找各种各样的理由。”
听着予沁委屈巴巴的语气,对她家一无所知又对这种场景毫无经验的我,只能生硬地安慰道:“好啦,至少你不用再担心我会离开你了。”
她把我抱了一会儿,放开后对我说:“以后又可以和姐姐一起出去玩啦~”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我只能点头应允:“嗯。”
看到我同意后,慕予沁的心情变好了许多,她的高兴就像写在了脸上。
“那我们来说说去哪儿玩吧?”
“你想去哪里呢?”
予沁显然来了兴致,她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夏口市里还没去过的公园、景点、餐厅、小吃街、蛋糕店;听她讲这些,我也能了解一下22世纪的人类城市,所以我很耐心地听着。
不知道聊了多久,“护士”打开门进来将药分给了我们,它们和之前进来的机器人一模一样,看来这家医院从问诊到护理都交给了机器。
在交待完药嘱后,机器人护理走出了病房。
和“妹妹”在同一间房内互相关心、一起看电视、聊天、吃饭,这样闲暇的节奏似乎让我忘了我是一个“病人”,不,应该是囚徒,我现在似乎只要扮演好“姐姐”的角色就行了。
几个小时前我还对眼前的所见不屑一顾,可不知不觉我已沉浸在可爱女孩关心的氛围之中。
但我心底依然保持着这个认知:眼前的世界是虚拟的。
我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过的这么快,吃完中饭后,下午的时间“在不经意间”就走完了。
“有妹妹的感觉真不错”,带着这个想法,我把予沁的小手捂在手心,感受她的体温。
“有姐姐的感觉真好啊~”予沁靠着我说道,她的话语是那么温柔,我的心也暖了不少。
这也是模拟出来的吗?被包裹在虚幻的温情中,我不清楚自己是否已经有了感情,如果有的话,那肯定是真实的吧。
晚饭时间到了,护理机器人送过来的饭菜和中午差不多,我们两人各两菜一汤,一份黑木耳炒瘦肉、一份炒大白菜、一小碗香菇番茄汤。
吃着还算可口的饭菜,我忍不住问出了中午没问的问题:“这菜里的肉是人造肉吗?”
予沁刚吃下一口菜,她边嚼边说:“是呀,姐姐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
说完这句话后我在心里问自己:‘为啥怕对方觉得我奇怪呢?她又不是真人,这个世界的掌控者(那个老头)都知道我不是地球上的人,我还怕暴露给一个程序吗?’
嚼完后吞下菜的慕予沁又说:“现在的肉都是人工产物,不过不是指人做的,而是人研究的哦,生产制造都交给机器啦~”
“这我知道。”
“几十年前动物肉就都不让吃了,如果吃了那是违法的,从动物身上取肉、销售、做菜也都是法律禁止的。”
“也就是说不能伤害动物对吧。”
“不能伤害的动物有很多,但害虫还是要杀灭的。”
我想起了老人对我说的‘所有生物都不再需要以生物为食’,这也意味着生物不用再伤害生物了吗?这是从根本上改变自然法则,他们要怎么办到呢?
吃过晚饭后,予沁坐在我的床边,和我看着电视,我忽然想到:‘住院治病要花不少钱吧?怎么来这的机器人没一个说到钱的事?’
我问予沁:“那个,住院要多少钱呢?”
“噗~姐姐,一段时间没见,你怎么变得像过去的人?”
她的哑然失笑让我意识到刚才问的又是一个蠢问题。
“啊……”我除了表示诧异,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对人类社会的认知。
“姐姐,现在看病吃药都是免费的啊。”
“原来是这样……”
三百年前(21世纪初)我在地球上还见过不少人抱怨看病住院贵,只过了一百多年(22世纪下半叶),地球人的社会福利已经涨到了这种程度吗……
我们吃完晚饭后,继续看电视,电视台放的是一档亲子节目。
看着画面中父母和孩子在一起进行各种游戏,予沁紧紧地靠着我。
她看的很认真,眼睛里写满了憧憬。
从她身上感受温度的我,隐隐察觉到温暖的外表下包裹的是一颗孤寂的心。
我在这里能做的,仅仅只是回应她对姐姐期望的话语。
“咳咳~”
予沁咳嗽了两声,我摸了摸她的后背。
用手抚摸时我忽然想起了昕月。
那孩子现在是真正的一个人。
等我回到她身边,我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是朋友?姐姐?还是监护人?
夜已深,到了睡觉的时候。
“姐姐晚安哦,希望今晚姐姐能出现在我的梦里。”
“嗯…”
我们渐渐进入梦乡……
夜晚的宁静突然被巨大的撞门声打破,我和慕予沁都惊醒了过来。
病房的门已被撞开,在我们眼前的是几个人高马大的家伙,他们用黑头罩蒙住了面部,眼睛部位戴着黑色挡风镜,手上拿着像步枪一样的东西。
“起来!”领头的人走到床边掀开了我的被子,予沁的被子也被另一个人掀开。
我惊愕之下还没做出反应,掀开我被子的人就拉着我的一只胳膊将我拽到了地上。
“好疼…”
胳臂肘和膝盖的疼痛让我一时站不起来。
“姐姐!”
予沁见状急得大喊,但她马上也被拉下了床。
“你们…干什么?!”
她想挣脱拉着她手的人,但只是一个孩子的予沁哪里扯得过比她高出许多的人。
而且这些人看起来个个五大三粗、膀大腰圆,和我先前见过的机械傀儡完全不一样。
“别喊!老实点!”抓着予沁手腕的人压着声音,用恶狠狠地语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