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过多的解释自己的淡定,陈楚歌只是轻饮香茗,笑而不语。
“那大哥可知,小妹...不,那钟老头冤枉小妹使用巫蛊所图何物?”
似乎说什么也要让陈楚歌露出些少见神情的陈泰,再度追问道。
嘿,这臭小子让人猜东西还猜上瘾了?
陈楚歌的眼珠转了转,然后心血来潮,决定偶尔在陈泰面前装模作样一番。
“不外乎,就是冤枉小妹,以巫蛊之术窃取我的修行天赋,致我一直以来在修炼方面一事无成。”
陈楚歌抬起目光,斜视上方,摆出一副看透了一切的表情淡淡的说道。只可惜,他没有事先准备好白羽扇。不然,话语间扇上两下,效果肯定更好。
所谓的巫蛊之术,简单来说,就是扎小人。
而通过扎小人,夺取别人的修行天赋什么的,这听起来简直是扯到没边。也不知道那个钟老头,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用这么一个借口来冤枉陈若兰。想必,但凡有点智商,就不会有人信这番鬼话。
但偏偏,原故事里,陈楚歌就信了。然后,撒泼打滚的非要弄死陈若兰,好让她把自己那“惊人的天赋”还回来。
不过,仔细想想,原故事里的陈楚歌蠢成这副样子,也算是合情合理。
毕竟,那边的侯府里也有个论斤喝褪凡仙液也没能铸出圣体的猪猡,而陈泰压根不存在的情况下,那个猪猡的到底是谁,想来不必特意言明。
自小在放纵与溺爱之中长大的纨绔,大概就只有自尊心比常人高出不止一筹。
“说出来简直好笑,钟佬好歹也是有头有面的人物,居然说...咦?大哥你刚才是不是猜对了?怎么可能?难道是在我之前就已经有人进行了汇报?不、不应该,我一路也没看见诗情和画意...”
陈泰万万没有想到,在大哥露出骇然神情之前,他先一步开始骇然。
“猜出这事又有何难?首先,你慌慌张张的跑进我的屋子,但汇报事情时即使轻易的被我岔开话题,也没有急着矫正。说明,此时虽然紧急,但实则急在表面稳在内中。其次,你明知我不喜打扰,但却依旧要来叨扰。说明,这件事肯定与我有关。”
“呃...”
陈泰一脸懵然。
仅仅是几个小动作,其间居然可以透出这么多的讯息?
“当然,为兄我呢既没有千里眼,又不会读心之术。所以,不曾得知那钟佬与巫蛊之事。于是,我才耐心的听了你的描述。而既然已经听完了该听的部分,剩余的部分,难道不是呼之欲出?这风水大师,早不冤枉晚不冤枉,为何偏偏选今日来冤枉小妹?说明,是因为小妹最近做了些什么,触及到了他或者某些人的利益,所以才逼得他们不得不用此下作手段。不止如此,为了名正言顺,他们定然还会以此做文章。而说起小妹近期的变化,除了铸出圣体又有什么?所以,这巫蛊之术针对之物,肯定与修行有关。”
陈楚歌顿了顿,
“并且,巫蛊相关之物会出现在小妹的院中,一是说明侯府内有内奸,二是说明这诬陷其实比想象之中的要用心、缜密得多。那么,联系我最初说的两件事问题便出现了。为什么,面对一个与我相关,并且颇为难缠的阴谋,你会认为它是急或者险在表面,内里却根本不是什么大事?想来,是策划阴谋的人,与你得知的信息有所偏差。以至于,他认为可以让小妹焦头烂额的阴谋,在你看来甚至有些可笑。那总结起来,可以得出的结论无外乎就那么几点,这捏造出的巫蛊之术与修行有关,与我有关,并且与只有我亲近之人知晓的事情有关。再加上,行巫蛊之术其本身目的是为了害人,而害人者需要有所得否则说不通。那么,最终将这些条件糅合在一起,不就是有人冤枉小妹,说她在用巫蛊之术将我的修仙资质转嫁到她身上,导致我修行多难来寸步不进?而你知我根本不曾修行,也无心修行,所以这外人污蔑之事,便是最好笑之事。”
长舒一口气,陈楚歌终于把这刚刚编出的一番话说完了。
看着陈泰近乎石化在原地,一愣一愣的呆傻模样,陈楚歌觉得这装样的感觉还不错。只可惜,就是有些费茶水。
已经有了结果之后,再疏导出过程,其实并非难事。这也是为什么马后炮与事后诸葛亮的高谈阔论,总是显得有理有据的原因。
但是,陈泰哪知道这些门道,他只知道,自己流汗了。
他被吓住了,甚至有点吓坏了。
感情他的大哥,天天把自己关在屋里,就琢磨这些东西?
通过一些动作和三言两语,就能抽丝剥茧,准确的推导出这么多的事情?
幸亏他没藏着什么秘密,不然估计早就被大哥翻个底朝天了。
“差不多也是时候了,该出去看一看。之前我还少说了一点,之所以你完全不急的原因,应该不止是因为觉得对方的阴谋不足为虑。不然,你显然愧为兄长。八成,是有其他人正在主动为小妹揭穿这起阴谋。而想在我们这侯府喧宾夺主,并且有信心驳倒那所谓的风水大师,普通人可不成。他必须是身份足够,并且近期风头正劲的人。或许,是四大家族的哪一家,出现了铸就出圣体的小子?”
可能是因为空了的茶杯,又重新蓄满的缘故,陈楚歌颇有些停不下来的继续“猜”道。
比起外面那围着陈若兰的院子跳大神的钟老头,陈楚歌装神弄鬼的手法可谓别人无法模仿的高端。
听到陈楚歌的话语,陈泰的内心又是一突。
又是什么都被大哥说中了。
他现在,只想大声乞求“大哥你别念了,求你了别继续念了。”
将茶水一饮而尽,陈楚歌站了起来,在陈泰与两名贴身侍女的陪同下,走出了宅居的小院。
打算抬脚走向不远处,大量人正在围观的案发地点时,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于是便招呼了一声陈泰,示意他俯耳过来后,认真的叮嘱了一番。
“这...大哥你让我做的这些事,我能不能问下为什么?”
陈泰面带茫然的问道。
“让你去做就去做,就你这猪猡脑子,就算我解释了你听得懂?”
短时间,自己其实也解释不清楚为什么要那般举动的陈楚歌,只能佯装不悦,强势的糊弄过去。
“哦,也是。那猪猡去了。”
摸了摸后脑勺,陈泰简单的行了一礼之后,听话的快步离开。
看着以往被损时,就算不会还嘴也会做些表情来抗议的陈泰,这一次的乖巧简直突破了新高度。陈楚歌忽然觉得,他要是多在陈泰面前像今天这般装模作样几次。可能陈泰,连叛逆期都不会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