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陈楚歌以为,为陈若兰画像时,或许也会有先前画杨雪越时那般的感触。
但实际开始动笔之后,陈楚歌却发觉内心中似乎什么事情都浮现不起来,就如平常毫无区别。看来,就在他自己都不经意之间,便早已在心中将《兰心天缘》之中的陈若兰,与面前的陈若兰一定程度的分割了开来。
换种说法就是,这个世界的陈若兰对于陈楚歌而言,小妹的成分要远远多于主人公的成分。
既然不会产生什么特别的感触,陈楚歌在勾画之余,便开始观察起了自家小妹的成长。
比起数个月之前,现在的陈若兰无疑是窈窕了许多。而其理由,一方面是因为铸出了圣体,另一方面则是这段时间她真的在尽心竭力的练功。
对于一名妙龄少女而言,身材变得清瘦无疑是件好事。但是以陈楚歌这位大兄的目光来说,他其实觉得以前那冬天穿上皮裘后,整个人都变成了球型的小妹,其实更加可爱一些。
不过,陈若兰如果还像以往那般横向发展,那估计她也不会再有一眼就能让各种工具人产生爱慕的什么什么苏体质了。
由于陈楚歌对于陈若兰的熟悉,远远超过杨雪越。所以,没有花多久的时间,他就已然将难得端庄的小妹呈现到了画纸之上。
看了眼画上的小妹,陈楚歌发觉虽然陈若兰的变化也不少,但唯独那张圆圆的脸,没有太大的变化。
于是,陈楚歌心血来潮的又将一张画纸放到了画板上,三下五除二的便又画了一副画像。
不多时,陈楚歌表示已然完工,将小妹唤到了近侧。
而陈若兰一看陈楚歌递来的画看了眼之后,顿时面色一暗。
“大兄,我...我的脸哪有这般圆!”
只见,那画纸上是一幅一头身的,漫画风格的浮夸肖像画。画中的陈若兰,顶着一张无比巨大的圆脸,五官则是集中在中心的部位,显得极为的离奇。而熟悉陈若兰的陈楚歌,恰到好处的将陈若兰样貌特征全部体现了出来。导致,就算这幅画画得再脱离实际,再难看,却不可思议的可以依稀的看出是陈若兰本人。
“没有办法,为兄只是将看到的事物画了下来。”
“大兄,不妨去医医双眼?”
陈若兰这般的说着,又开始打量起了那幅浮夸的画像。她左看右看,越看越觉得不满,越看越觉得伤心,但是却始终没有将画扔到一旁。
看到火候似乎差不多了,陈楚歌便也没有再捉弄陈若兰,将盖在下方认真画出的画像也交给了陈若兰。
看着这一次,画中的自己清丽可人,陈若兰的眉头才逐渐了舒展了开。
“嗯嗯!这才是若兰!”
“但她脸也挺圆的。”
“不圆!”
陈若兰强调着,小心翼翼的将画卷卷起,然后抱到了怀中。就连之前那张让她颇为嫌弃的丑画,她也一样照单全收。
“没想到同样的时间里,大兄这次却画了两幅。也幸亏是两幅,不然我可要为大兄的双目日夜祈福了。”
有两幅画卷抱在怀中,心情顿时大好的陈若兰笑着说道。
“毕竟是自家人嘛,多少是有优待的。所以,画一赠一。”
陈楚歌也微笑着回应道。
...
...
等陈楚歌与陈若兰回到大厅时,侯府的新年家宴已然开始了。
只能说,侯府的主人临海侯,当真是一名不在乎礼节的奇人。家宴,容许外人参加不说,家人还为到场也可以照常的举行。
陈楚歌倒也不在意他这老爹不等自己,只是多少有些无语。
与陈若兰一同在席间的空位坐下之后,陈楚歌大致的望了望席上之人。
首席的位置上,陈阔海已然喝得满面通红,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而他身旁的泥猴,则是一脸的无奈与为难,时不时的摇头时不时的为陈阔海斟满酒杯。
次席的位置上,三尘道人脸色有些灰暗。因为,他的身边是杨雪越,并且正在为他夹菜的杨雪越,封住了他的退路,以免他逃走。
显然,不拿出让杨雪越满意的,“只要是仙师大人送的,雪越什么都喜欢”的礼物,他今日恐怕是无法轻易的脱身。
在更加下方一些的席位,也是与陈楚歌兄妹相对的位置,坐着的是陈泰与周臣。
两名少年,虽然只是在喝茶,但是却莫名的喝出了一种借酒消愁般的忧愁气氛。
隐隐约约之间,陈楚歌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周公子,这伤...你家里人是不是总打你?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说,我爹也总打我...”
“唉...二公子,这杯我敬你。”
同病相怜的两人,看来已然意气相投的药拜把子了。
再侧过头,陈楚歌看了看身边座位上的陈若兰。
此时的陈若兰,正在纠结。她在纠结,究竟是要开怀的畅吃面前摆着的美味菜肴,还是想办法改善一下她那圆圆的脸。
...
以上,便是这一次侯府的新年家宴席位上的所有参加者。
在心中默念着这些人物的名字,陈楚歌的内心突然很是唏嘘。
周臣,杨雪越,王良与陈若兰。
这四人,在《兰心天缘》之中是那般的恩怨纠葛,那般的水火不容。让他们围在一张桌上,心无他念的享受一场家宴什么的,除非是奇迹发生,不然是根本不可能达成的事情。
但现在,那一出奇迹,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当然,陈楚歌也知道,原故事的剧情一直就像脱缰的野马,根本不曾被他把控。而引发这场奇迹的人,与其说是他不如说是三尘道人。可是,追根究底没有他的穿越,这奇迹便也不会出现。
这是一场,只有陈楚歌才能带来的奇迹。只可惜,除了他之外没有人会知道,这随处可见的平淡场景,其实也是颇为的来之不易。
“只有我能引来的,只有我自己知道的奇迹...”
陈楚歌喃喃的自语着,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摇着头笑了笑。
“还真是,如绕口令一般...”
看着热闹的席间,陈楚歌的双目慢慢的迷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