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你看这件衣服怎么样?”
站在萨塔新购入的全身镜前,披头散发的蕾希手里举着两件靛蓝色的长袖夹克,非常苦恼地在自己的身前比来比去。最后还是拿不定主意,只能求助于自己的未婚夫。
瞟了眼她手上的古旧衬衣,萨塔马上收起了嫌弃的神情:起身从衣柜里取出了一套新订购的三件套常服,把它丢给自家的男装丽人,嘴上还笑呵呵地嘟囔着:
“好不容易回趟家,你就别穿那么旧的衣服啦。就算给你买的连衣裙不喜欢,出远门总得带几身新衣服吧?”
“哎呀,你怎么就老惦记着我穿裙子?行李箱里我连衣裙放了都,还不满意?这裙子穿着下面凉飕飕的,我这一点也不习惯。”
指着手提皮箱叠地方方正正的碎花连衣裙,蕾希又猛地回想起之前:河道蟹
一个大跨步移到他的面前,揪着他涂满防晒霜的小脸使劲揉搓泄愤:“你是不是又想什么坏主意了?老实交代!”
横遭无妄之灾的萨塔还来不及反应,便被姐姐的大手给揉傻了,整个人愣在原地都不知道反抗。
‘该不会是姐以为这次出差,其实是我出的主意吧?’
虽然自己也是到前天晚上,请大家喝酒的时候才知道的这个任务:卫戍部又从上面争取到了一个委托,并且毫不例外地把这个任务转包给了逐风者团。
当时喝得酩酊大醉的团长也不知是怎么了,搂着萨塔的肩膀就对着他喷吐起酒气来,虽然整个人醉得相当厉害,但嘱咐他的时候却意外地非常有条理:
“别的话咱也不多讲了,反正这鸟事是硬塞给我们的!咱们干也得干,不干也tm得干;反正就是让咱们护送几个跳大神的神棍,这种屁事都得tmd让我们来干,吃饱了闲得慌!”
又给萨塔咕咚咕咚地灌下半杯酒后,酒气熏天的团长又转过头来,春光满面地对着蕾希打了串酒嗝:
“妹子,你来咱们团里也三年多了,你做人做事大家伙都清楚。上次那件事确实是咱做得不对,这次的任务你们就tmd当成是休假,算是大哥给你赔罪了!这么多年没回去了,总得抽时间回去看看不是?”
在感慨着督军大人对于自己老部下关照有加的同时,当时微醺的萨塔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把这个极为明显的政治任务给牢牢记在了心上。
而他瞟了眼手上的清单,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对了姐,没想到你老家居然刚好在寻真之路上诶~”
“寻真之路是什么东西?”
搓着小脸的蕾希突然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差点就被带偏了思路,连忙又恶狠狠地拉扯起他的脸来:“别扯开话题,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想我穿裙子搞点什么有的没的?”
“欸?姐姐你难道不·想·吗?”
试图扯开话题的的萨塔抬起头来,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先是摆出了一副天真无邪的纯真模样,又故作好奇地反问了一句;随后更是学着小贝拉平时撒娇的模样,在她的怀里使劲蹭了起来。
而对可爱的事物毫无抵抗力的蕾希,直接被这句暗含意味的话给当场击沉;脸上的红晕显得越发浓烈起来,待在原地愣了半晌后,才结结巴巴地嘟囔了一句:
“如果你像今天这样的话……也不是……也不是不可以啦……哎呦你可别这么说话了!我好不习惯啊!”
“明明在床上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故作哀叹一声后,萨塔灵巧地躲开了一记爆栗,继续嬉皮笑脸地捉弄着羞臊不已的未婚妻:“老婆~你赶紧收拾吧,再不下去你的好队员们可要等急了呢~”
“你要是再用塞壬的声线说话,信不信我先把你办了再下去?”
手指对着盖着布帘的双人床用力一指,只敢口花花的小家伙马上认怂;连忙对着空气勾了勾手指,用力把堆在地板上的行李箱尽数托举到了半空:“别别别嘛~那姐我先下去放行李……”
“急什么?”蕾希的嘴角顿时弯成了一条弧线:“今天我们才是主人公,让我亲爱的队员们稍微等一下怎么了?”
将匆忙整理好的手提箱提到了手中,她又随手取下一顶硬顶的草编圆礼帽给自己扣上。而蕾希却还是不停地在房间里东张西望,似乎是落下了什么东西,但就是想不起来了。
“忘带什么东西了吗姐?”
颇为好奇地转过身准备帮蕾希一起找,可还没等小法师低下头去;只觉得自己突然被一条巨蟒,给紧紧地拥入了怀中;而那条品尝过了无数次的柔软蛇信,也随之粗暴地撬开了他的牙关。
等到两人手挽着手来到村口时,时间才刚刚过去了三分半钟:但距里这两个懒人整理完行李,实际上已经过去了将近四十分多钟。
此时小贝拉坐在行李堆上,早已是等的不耐烦了。见姗姗而出的两人来到,忙不迭地翻身跳下了车斗,连蹦带跳地冲到了蕾希的怀中,拖着长音大声抱怨起来:
“希儿~~你好慢呀!我都等了你好长时间了!”说罢,她还气鼓鼓地转过头去,对着萨塔使起了眼色,“是不是这个坏萨萨又欺负你了?”
只是她并没有搞清楚,从萨塔嘴角旁刺出的红印是个什么,只是凭借着本能感应觉得他又干坏事了。至于其他看戏的十三个人,更是早就笑得合不拢嘴,开始调侃起两人来:
“哟~没想到两位今天还有这雅兴啊~果然年轻就是好,精力充沛都不带累的~”
不过安图内斯还没说完,就被阿敏姐揪着耳朵把头给扭回去了。但在场的除了懵懂的贝拉外,大家越听越觉得,他的话里似乎是带着些羡慕的语气。
而凯特这家伙的嘴更比他起来可就更毒了,把小法师气得是牙痒痒:“谁说年轻人就不会累的?你看人娜儿,人可抱怨自己睡眠不行,整个人累瘦了好几斤呢都!”
好巧不巧的是,萨塔租的房间正好位于娜儿房间的楼上;而他在装修的时候又忘记给地板做隔音,无意间导致了娜儿的睡眠质量下降。
但腼腆的小姑娘一直不好意思提,要不是被佣兵们拿来调侃他们俩还不知道,可让这小情侣俩尴尬坏了。之后带礼物上门道歉,娜儿还百般推辞,让两人特别过意不去。
所以一提到这茬,小法师立刻气急败坏地跳起脚来,气势汹汹地小跑过去给他膝盖上来了一拳:“卷毛的你皮痒了是不是!”
而凯特则一把按住他的水手帽,用力把他往车斗的方向推去,嘴里还故意高声嚷嚷了起来:“不和你闹了小姑娘~赶紧把行李放上来吧,我们再不出发等会大姐头可就要来骂了!”
“凯特你%¥#@!”
恼羞成怒的萨塔,当即就张牙舞爪地扑了上去,同凯特闹腾了起来。最后还是在大家的哄笑声中,被面红耳赤的蕾希一把拎了回来好一顿训;只能板着张苦脸,一声不吭地往车斗上搬行李。
两人的行李很快就完成了装车,随时可以出发赶往离新乡城不远的祖格小镇。不过萨塔并没有能像意想当中的那样,可以舒舒服服地坐在载人马车里——反而只能做在行李箱上,倚靠在木头围栏上吹风。
“为什么我们非要坐货车啊 ?”
坐在前排驭马的凯特耸了耸肩膀,不慌不忙地回应着:“上哪里去给你搞这么多好车。咱们本来就人多,还要带上行李装备帐篷,能有车给你坐就不错了。”
“可这任务不是卫戍部转包的嘛,他们这帮懒人连这点小事都不准备好?”
因为原本属于自己的膝盖位,现在正被小贝拉给霸占着。被排挤到车斗角落的萨塔,也只能闷闷不乐地对着手上的任务简报开始疯狂挑刺:“mgjd!他们怎么连火车票都不给我们准备好?”
“让回去报销呗,谁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坐在凯特身旁的雷明顿突然斜过头来,提出了一个古怪的想法:“我都怀疑上面根本没派任务下来,就是团长找人演戏,想给蕾希做补偿放个长假而已。”
“就是,还让我们坐什么火车。这车子都着火了,坐上去不烫屁|股吗?”
随着安冬大哥那富有特色的爽朗笑声响起,本来还闷闷不乐的小法师却突然来了精神,而那颗急于显摆的心脏,更是在胸腔里蠢蠢欲动。
匆忙组织了下语言的萨塔,立刻伸出了脖子挤进闲谈的队伍当中:听着他们对于这个未知事物的猜测,时不时点头认可、时不时又露出了一副相当惋惜的神情。
基本上就差是把‘快来问我’这行话,用炭笔给直接给写在脸上了。
被这个光顾着摇头晃脑、有话不直说的小家伙给烦到了;被蹭烦了的蕾希拉过他的屁|股就是一巴掌,把他牢牢地摁在了行李箱上教训了起来:“不是我说你,我看你今天像是有那个大病!”
“姐我又怎么了嘛?!不是说好不在外面打我了嘛!”
“那你有话就直说呗,搁着老娘身上蹭个什么劲儿!”
又用力往白色短裤上打了一巴掌,蕾希知道他又忍不住要卖弄学识,但实在是受不了他这个别扭的模样了:“你要是真了解火车是个什么玩意儿,那就别卖关子!”
被老婆这么一戳穿,萨塔的脸上立即肉眼可见地泛起了红光来;同时捂着自己被打疼的屁|股,非常不自信地低声犟嘴了起来:“我可没这么说过要卖关子……”
“你又来是不是?”
“不至于不至于,老大你也消消气;今儿又不是下雨天,没必要打孩子。”
眼看萨塔的屁|股就要开花,人都快笑傻了的佣兵们也连忙劝了起来,给萨塔解围:“我看人小萨塔就是怕我们到时候坐那什么火车不习惯,想分享下心得而已,这不是挺好的嘛~”
“安东老哥说得对啊,小萨塔除了平时嘴碎了点,能有什么坏心眼呢~老大你说对吧?”
见另一辆马车上的布洛姆她们,也都在笑呵呵地搭腔着,蕾希方才是把举到半空中的右手缓缓放下,满是埋怨地感叹了句:“这小子一天不管教就皮痒,你们这些当哥哥姐姐的就可劲儿宠着他吧。”
萨塔也连忙抱住她的手臂,可怜巴巴地用脸颊蹭了起来,像只试图讨好母亲的幼崽似的:“姐……”
“行了行了,懒得生你气了。”
差不多消气了的蕾希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转而脱下他的帽子对着脑袋用力重重敲了两下,一本正经地对着他嘱咐了起来:
“这次是看在大家给你求情的份上,先原谅你一次。但是事不过三,你下次要是再这样,谁求情都不好使听明白了吗?”
而萨塔也终于是老实了下来,忙不迭地开口应承着:“我下次不敢了姐~你就别生气了嘛~”
“你要真记在心里才行。行了,赶紧说说坐那个火车有什么窍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