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兄弟,真的有必要这么着急就出发吗?”
望着全副武装的萨塔不停把玩着自己的匕首,凯特脸上的酒意依然没有散去,背着步枪晃晃悠悠地跟在他身后,时不时还打起了酒嗝来:
“就不能把那香肠吃了先,再去找那个治安官问话吗?”
“你觉得这个人他会把自己的话告诉我们吗?那人什么态度当时你又不是没看见!”
昨天爵士让保安官陪着他,向村民调查失踪者的情况时,萨塔就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劲:如果说从家属的口中,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也就罢了;毕竟因为悲伤过度,可以理解。
可当他去盘问那些普通村民时,眼神飘忽的村民们,居然也是支支吾吾地什么都说不出来,像是看到了麻风病人似的,一个个对此都避之不及。
哪怕自己让保安官去别人家问问情况,村民们依然是不敢言语。只可惜事与愿违,如果不是因为被小萨麦尔的事情耽搁了,心生怀疑的萨塔恐怕早就用法术开始读取思维了。
今早就算凯特没有回来,他照样也盘算着拉人喝酒,然后假借酒劲找卢格这个老板兼酒保套话。或者说幸好是因为凯特归来,和这个不知情的家伙一起聊近况,他控制话题来才会事半功倍。
而既然从卢格嘴里套出了一些有价值的情报,他自然是没必要继续待下了;随便找了个借口支走卢格,他便拉着凯特付钱完离开酒馆。准备找那个保安官索要外乡人的遗留物做鉴定。
只是等他们俩马不停蹄地赶到用,那座红砖搭起来的保安所平房前时,那个鼻青脸肿还未消散的保安官萨莫拉并不在房子里。
而那名伏在桌上打瞌睡的副手,则告知他们俩:‘长官已经带着身份证明去城里上报了,所里除了几件衣服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不死心地强迫着这个副手干活,把那名外乡药商的剩余行李全都拿出来检查:只是萨塔在这堆换洗衣物中仔细寻了半天,却是连半根发丝都没有找到,就更别提商人身上的那些现金了。
萨塔心中的疑虑越来越重,虽然还是没有任何收获:但在离开保安所时他留了个心眼,秘密安排使魔现身全方位监视此地的动向,随时通过血契向他报告。
而他自己则马不停蹄地回到暂住地:在简明扼要地向蕾希组长汇报情况后,随即带着凯特欧仁两人先行出发,去西北方的丘陵附近寻找药商的踪迹;其余人继续留在村里,想办法搜集情报。
“凯特说得对啊,时间很充裕,你们干嘛不先把饭给吃了呢?”对情况不甚了解的欧斯曼也忍不住开口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那个保安官虽然嘴欠,但看那怂样,不一定是他干的吧?”
“你们如果当晚把这个混蛋打得几天下不了床,那还有可能洗清他的嫌疑。”
自手心中喷涌而出的金色血液缓缓消逝,一只足有足球大小、长满了千万眼球的虚影一闪而过,就如同一枚血红的炮弹被极速射向他们的正前方。
而萨塔缓缓收起那柄滴血不沾的锋利匕首,伸手抚平着微微渗着血丝的伤痕,重新带上了自己的那只奇怪手套:
“就目前来看,他的嫌疑最大。哪怕他在我们眼里是个软蛋,但毕竟他对村民来说是地头蛇,是村里为数不多有能力有时间行动的人。”
“他这么着急地把药商的遗物送去城里,却又不向我们报告任何的情况,甚至还藏走了药商的钱。很难不让人怀疑他,而且就算不是他,他至少也可能知道部分情况或是内幕。”
“所以你才让蕾希他们去查这条金毛狗在村里的人际关系,原来如此!”恍然大悟的欧仁连忙一拳打在了手掌上,但总觉得这个推断有点耳熟:“等会,你不会是从亚瑟摩尔那里学来的吧?”
“怎么可能?!”被戳中了心思的萨塔老脸一红,连忙撇过头去否认了起来:“我不喜欢看侦探小说的……”
顿时感觉头疼起来的欧仁捏着额头缓了大半天,才讷讷地对着心虚无比的萨塔回了句:“拜托兄弟,那tm就是本侦探小说!人作家柯尔本人又没当过私|家|侦|探,怎么能当真呢?”
“可这些技巧确实能用得上啊。”而被戳穿了的小萨塔还在犟嘴,就是不肯承认自己是因为脑子发热而乱搞:“只要他还存在嫌疑,那我进行合理怀疑并收集证据,凭什么不行嘛!”
“唉我真是服你了,艺术化加工过的东西也能当真。那照你这套逻辑,咱们这些人尤其是你,不是更有杀人绑架的动机?蕾希和修女她们俩不更加了?她们可还和村民有深仇大恨呢!”
痛心疾首地在萨塔的脑门上敲了两下,欧仁终于是展现出几分老师头疼学生的模样:“你如果没有确实的证据,就不要随便给人脑袋上绑头巾。”
“是是是欧仁老师,您就原谅学生这一回吧~”
照例是没正形地敷衍着欧仁,嬉皮笑脸的萨塔突然向后一挥手,示意他们停下脚步:“有信息传回来了,等一下先。”
不过比起连通识海的本源使魔相比,这只临时召唤来的使魔就废物了不少:传递个信息都慢吞吞地,花了他足足两分多钟;如果不是为了方便侦查,他当场就准备把这废物玩意儿给还原了。
“前方向左四公里处的小溪边,溪滩上有疑似露营的痕迹,地上有个篝火坑以及几根呈正方形排列成的树干。”
“不用想了,那里肯定是野战营地。出发!”
还没等萨塔的话说完,欧仁便抽出了腰间的骑刀,朝着他手指着的方向快步跑去。醉意上头开始闭嘴不言语的凯特,也果断掏出自己的手枪,快步跟上了上去。
本就不善奔跑的萨塔,只能匆忙给自己加上各种增益法术,才能勉强跟上他们的步伐。只不过热血上脑的佣兵们并不知道的是,自己即将踏入一个敌人精心准备好的陷阱。
还未走到溪滩旁,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便传入了三人的鼻腔当中,这让他们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毕竟如果按照最坏的情况来看:哪怕在失踪的当天,药商三人便在此地被杀害抛尸;只要不做刻意的处理,就还是能闻到部分血腥气息。除非是有人闲得慌了,在这里杀牲口玩。
而显然,那些出手的敌人是把过路的智慧生物都给当做牲口了:欧仁的脚步刚一踏上遍布着鹅卵石的溪滩,从侧方的密林当中顿时有四只锋利的箭矢,一前一后地朝着他袭来。
而在那密林之中,顿时传来了一阵兴奋地嘶嚎声。一队身材高大的灰皮狼人口中大声呼嚎着粗鄙的语言,如同大型的森林魔狼一般,身背武器四肢着地朝着他们飞奔而来。
那四只箭矢,便如同发起总攻的信号:冰凉的溪水之中突然炸起了两朵水花,一张湿漉漉的网兜从那两只赤身**的蜥蜴人手中抛出,如同一道遮天蔽日的云雾那般,朝着三人袭来。
仿佛在下一刻,潜伏已久的捕手便能将这三条大鱼彻底网在其中。而他们也不用靠着难吃的泥薯,以及那些酸涩的桃果度日,而是可以再次品尝一番鲜肉的滋味了。
这些曾与修士们有过一面之缘的敌人,按照着传统的古老狩猎战术:准备用箭矢放倒带头的欧仁,突如其来的制造恐慌,用来擒获这些势单力薄的人类搜救队。
因为它们知道人类不会善罢甘休,所以魔族们在向北逃难的一路上,故意留下了许多明显的足迹痕迹;就是为了引诱这些人类前来探查搜救,为它们保证足够的食粮逃离此地。
只可惜他们自以为是无懈可击的布置,却早已被那只虚无缥缈的千眼恶魔给收入眼中。
魔族的妄想还未存续多久,便已被宣告了失败。就如同闯入屋中的雪花,即将飘入烧红的热锅当中那般:在充满了脏污的箭头即将刺穿欧仁衣物的刹那,一道幽蓝色的灵光突然喷涌而出。
那只被队长精心保养着的军用重箭撞在立场墙上,就如同挡车的螳螂一般,轻而易举地被这坚固无比的法术护盾折成了两截,摔在鹅卵石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金属落地声。
奔袭而来的狼人们,此时就是想刹车也是来不及了:早有准备的欧仁在站稳脚跟后,便用力旋动手柄底部的开关,立刻又无数道汹涌的电光炸出,在顷刻间涨满了他手中银光闪闪的刀刃上。
面对着这股黑压压的兽墙,已经将挥砍融入了本能当中的欧仁没有丝毫的畏惧,只是不慌不忙地迅速将骑刀举过左肩,如同呼吸那般自然地向着前方奋力一斩。
冲锋在最前方的那只头狼,都还来不及发出生命中最后的一声惨嚎,便随着它被斩下的皮肉骨血,一齐在璀璨的银色光芒中化为了一团不停抽搐着的焦炭。
但这如此怖人的景象,却并没把这些狼人吓得肝胆俱裂:它们反倒是是因为过度的恐惧,而陷入了极度的癫狂之中,嗷嗷大叫着宣泄着自己心中的情绪。
不仅是没有夹着尾巴转身逃命,反倒了是抽出武器要同他拼命,发了狠地疯狂攻击着包裹着欧仁身体的力场护盾。
只不过无论他们的攻击再怎么疯狂,也无法击穿萨塔这重新加强过的联合法术组。
戏谑地看着这群疯兽的表演,欧仁只觉得颇为无趣;不仅是神情轻松地当着它们的面打起了哈欠,甚至在这八只狼人的围攻当中,还有性情雅致在卵形的立场罩里做起了热身运动来。
至于不信被大网罩住了身体,一言不发地站在他附近的凯特,比起被八人围攻的欧仁来说显得更加的悠闲自在:毕竟他只要对付两个而已。
那张原本是药商用来装药材的坚固大网,在这把长达72厘米、由萨塔不惜工本打造出的枣红色刺刀面前,就如同黄油之于热刀,被锋刃轻而易举地划成了烂线。
见那两只蜥蜴手中各自持着一把短矛,似乎是摆出了一副标准的拼刺动作;凯特心中一惊,连忙收起了自己的手枪,解下背上的步枪开始认真地上起了刺刀来。
待刺刀上好了,凯特眼中的战场却仿佛变了颜色,仿佛回到了十年前的那次血战当中:自己也是站在类似河边,同战友们用刺刀与满腔热血,打退了敌人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眼球中顿时泛起了血丝的凯特气势陡然一变,如同浴血的深渊战魔般暴喝一声,浑身溢满着比那些狼人更加疯狂的气势,向着眼前的敌人发起了反冲锋。
当然这是在敌人绝对无法破防的情况下,如果还是在前线拼命的时候:只要不是像当年那种弹尽粮绝的战况,他这个中士更偏爱于拿手榴弹和手枪送对面去死。
而那矮坡上供指挥者藏匿着的密林之中,两只巨兽人第一时间收起了自己的长弩,当机立断地抛下手下部众,期望他们能够拖延住时间供两人单独逃命。
毕竟这那魔法光辉闪耀而出的那一瞬间,两人的心里已经清楚,他们是绝无可能获胜了。唯有向着森林的深处全力飞奔,方能把握住一线生机。
“哦哦~两位这是准备去哪里呀?”
只可惜它们的速度虽然很快,但萨塔的穿遁术要比它们还快:只见他们面前的空气没由来地产生了剧烈的波动,一个浑身被蓝金色光芒所笼罩的光团,突兀地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伴随着十三声清脆的枪响,两只兽人几乎没有来得及进行任何反抗,就被萨塔打到在地:足有他大腿粗的强壮四肢,更是被这十三发炙热的附魔子弹给死死钉在了地上,不再具备行动能力。
学着记忆中那帅气的枪客们那般,用力吹散枪口上的青烟后;萨塔这才笑容满脸地低下头去,注视着再无反抗之力的兽人,缓缓用精灵语向着这些‘热情的人’问话:
“来得正好啊魔族先生,我刚好有点事情要问你们~”
自知生还无望的兽人,此刻却是爆发出了无与伦比的勇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朝着眼前矮小的人类,吐出了自己最后一口唾沫:
“呸!下|贱的无毛猴子!别以为你能从一个高傲的兽人战士口中得到什么!”
“喔哟~还挺硬气的嘛,可惜你这样的魔族我见多了。”
只不过萨塔轻轻摇了下手指,包含着大个兽人决心的唾沫,在顷刻间便被蒸发殆尽;见两只兽人一定要负隅顽抗,萨塔脸上的笑容反倒是更加的灿烂,越发向着虎式微笑的方向发展:
“希望你们能说到做到呢~待会可不要哭出来哦~”
ps:抱歉呐姥爷们,明天四点我要去山上收今年最后一批高山杨梅,明天可能更新不了。松鼠万分抱歉(´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