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知道,这将是蒙德的最后一夜,你会怎样?]
[我会怎样?从没想过。]
酒保倒了一杯葡萄汁,递给旅人。
[天使的馈赠]酒馆,今天格外热闹。
蒲公英酒与苹果酿的香气混杂在傍晚的空气中,令人舒适。
酒客们心照不宣地聚在一起,斛筹交错,开怀畅饮。
[那你不妨现在想想。]
邻座的酒客举着空杯,来到吧台,他披着绿色斗篷,颇有吟游诗人的气质。
[再来一杯蒲公英酒。]
他把杯子递给红发酒保。
[或许今晚,一切都将结束,就像一部诗篇,迎来终章。]
他看向旅人,用洒脱的语气说着沉重的话语。
[我不是很明白。]
旅人抿了一口葡萄汁,香甜的味道弥漫口中,令人清爽。
[很好喝,请再来一杯,迪卢克先生。]
旅人一头浅浅的金发,石珀般的眼瞳,正因这两天来城内异常的氛围而困惑,为了打探消息,她便前往这情报流通的中心——[天使的馈赠]酒馆。
这位聪慧的旅人是谁呢?
没错,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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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知道答案,不妨去问问他们。]
微醺的吟游诗人指了指大厅内的酒客,将又一杯蒲公英酒一饮而尽,随即抚摸琴弦,弹起古老的乐曲。
[迪卢克,如果我的演奏令你满意,下一杯免费如何?]
[那得看你的本事。]
酒保擦试着酒杯,冷淡地回复。
看来从他们那,问不出什么了呢。
我放下酒杯,向厅内走去。
看到同属冒险家协会的斯坦利先生,呆呆地凭窗眺望。
[斯坦利先生,出什么神呢?]
[是荧小姐啊。]
他转过头,眼神尽是惆怅。
[出什么事了吗?]
我问他。
[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我看到奇异的陨石,从天而降,我不知它砸向何处,只知之后,世界陷入无穷黑暗...]
他顿了顿,喝了口苹果酿。
[后来我跟汉斯说起这事,我跟他说,昨晚做了个梦,梦见陨石,你说巧不巧,我还没说出来他就已经知道是什么了,因为他昨晚也做了梦!]
[同样的梦?]
[一模一样,他跟我说他也梦到了,甚至他的妻子、邻居也梦到了,于是我来到酒馆,向几位同事打听,结果...]
[他们也?]
[是的,都做了梦,内容分毫不差。]
他将苹果酿一饮而尽,叹了口气。
[今天,满街的人议论纷纷,想必城里所有人,都做了这不寻常的梦。]
[陨石,什么时候到来呢?]
[就在今天深夜,已经没几个小时了,没人知道它会砸向哪儿,如果砸到这儿,那就全完了!]
[但是...这一定会发生吗?]
[城里的占星术士证实了,天空中有陨石的轨迹,再过几小时,就要到了...等等,难道你没有做这个梦吗?]
[是的。]
梦,有做,但内容是我躺在高高的摩拉山上,如果可以还真不想醒来。
[或许是巧合吧,虽然城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事...我也该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吧,在这最后的时间。]
[你害怕吗?]
[说真的,我也不明白。起初我害怕得要死,现在却一点儿也不怕,不仅不怕,反而觉得平静,我现在只想回到家,躺在干净的床单上,睡上一觉。]
他向我打了招呼,走出了酒馆。
桌上的酒杯尚有余温,仿佛是一个人将世界终焉前的遗憾留存在此,只带走了那份豁达,与洒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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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钟声响起,酒客们停止了喧闹,互相道别,慢慢离去。
沉寂的酒馆,只剩旅人与酒保,欣赏吟游诗人的歌唱。
一曲声闭,吟游诗人坐回吧台,接过蒲公英酒,一饮而尽。
[这首如何,旅人小姐?]
[很棒]
我鼓起掌。
[这杯免单,其余照付。]
迪卢克将最后一枚酒杯擦拭干净,放回柜台。
[啧啧,真是冷漠呢。]
诗人不情愿地掏出钱包。
[那么,你找到答案了吗,旅人小姐?]
他回过头,向我问道。
[我会铺好干净的床单,与我的伙伴一起,好好睡上一觉。]
诗人与酒保都笑了。
[真是有趣的回答。]
酒馆招牌的灯,暗了下去,今日提前打烊。
回旅馆的路上,家家升起炊烟,空气中弥漫着小麦的香气。
庭院的老人,修枝剪叶;街角的孩童,追逐嬉闹;巡逻的骑士,互相招呼;归来的丈夫,与妻拥抱。
我本以为这种时候,人们会在街上,狂呼乱叫。
但他们,只是照常过着自己的生活,一切似乎从未发生,一切似乎合情合理。
空气中,没有灾难的恐慌,只有家庭的温馨。
真是令人留恋的城市。
买了两份糖霜史莱姆,回到旅馆。
派蒙高兴地把它们一扫而空。
[派蒙,如果现在是蒙德的最后一夜,你会怎样呢?]
[唔...我会像现在这样美美地吃上一顿,然后躺在干净的床单上,呼呼睡一觉。]
她笑着。
[和小荧一起!]
[派蒙不愧是最好的伙伴呢。]
我把她抱在怀里,摸着她软绵绵的头发。
[嘿嘿~那你呢?]
[我?我应该会尝尝派蒙到底是什么味道的吧~]
[喂!]
她把我扑在床上,小粉拳捶着我的胸口。
打闹了一阵,我抱着她,沉沉睡去。
我做了个梦。
寂静的夜晚,舞动的风包裹着火红的烈焰,冲上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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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如浓稠的墨砚般深沉。
漆黑的夜,笼罩着广场中央那高大的风神雕像,唯有掌心那一点绿光,格外闪耀。
温迪坐在雕像上,轻抚琴弦,哼着不知名的歌谣。
远处,红发青年立于城墙,眺望着深邃的夜空,他一袭黑色风衣,融入黑暗之中,只有腰间那颗红宝石,闪烁着冷艳的光。
炙热的陨石划过天际,留下一道美丽的弧线,径直向蒙德城坠落。
庞大的火焰拔地而起,嘹亮的凤鸣也随之爆发,炫丽的火焰划破夜空,火红的凤凰从城墙升起,炫丽的火红色尾羽,完美的体态,彰显着威仪。
凤凰身旁,猛地升起一阵暴风,将炽热的火焰包裹其间,一个又一个风圈依次排开,指向陨石的方位。
每穿过一个风圈,凤凰的速度便更上一层,火焰也愈发庞大。
它化作一柄利刃,插入坠落的陨石。
天空传来如雷般的巨响,发出夺目的火光,庞大的陨石荡然无存,化作片片微小的碎粒,拖着丝带般的尾焰,坠入海中。
夜,又一次陷入了寂静,安然无损的蒙德城,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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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远处的地平线,太阳悄然升起。
新的一天,已经到来。
[天使的馈赠]门口,吟游诗人坐在长椅上,哼着愉快的小调。
他静静等着。
黑色的身影出现在面前,腰间的宝石闪着黯淡的红光。
[哟。]
他打了声招呼。
[一起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