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不识好歹。我家大小姐亲自邀请她吃饭，这点面子都不给吗？”一旁的沐家执事气得火冒三丈，“一个穷酸丫头，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
沐芊芊苦笑了一下，摇头道：“算了，她也有自己的想法吧。这种事情强求不来。”
“大小姐，你为什么如此关注那个丫头？”执事不解地问：“论出身，她只是个平民野路子炼金术士；论实力，她也不可能对您构成威胁。这样的人在炼金大会上一抓一大把，有什么值得关注的？”
“也许是我自作多情吧。”
沐芊芊摇了摇头，也不再多说什么。
现在还不能确定柳星瑶就是南宫馨兰。如果真的是，那她隐藏身份一定有自己的目的和苦衷。在她愿意解释之前，沐芊芊决定不和任何人细谈这个话题。毕竟，南宫馨兰这个名字实在是太敏感了，稍有不慎就会惹来大祸。
虽然我不怕麻烦，但馨兰就不一定了……
沐芊芊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她身后有三大名门的沐家作为支撑，没人敢把她怎么样，但馨兰被南宫家除名后，已经是四面楚歌。如果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她的具体情况，难保不会再出意外。
“回去吧。你去做该做的事，不用跟着我。”
“是，大小姐。”
……
当日的炼金大会结束后，柳星瑶回到了百合花炼金工坊。不知道为什么，店门上已经挂了“歇业”的牌子。
奇怪……应该还没到关门的时间啊。
带着一丝疑惑，柳星瑶用钥匙打开门，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家里的气氛和往常有些不同。柳星瑶向四周望了望，发现店门旁边多出了一个装有各种精致糕点的花篮。
“是星姨回来了！？”
五年前，星姨收养了她们这对走投无路的姐妹，给了她们一个栖身之所。星姨每个月会寄来一笔不菲的生活费，保证她们衣食无忧。不过，她亲自来百合花炼金工坊的次数屈指可数。多的时候一个月来一次，少的时候半年都不见人影，而且每次来都只停留一小会，随便问问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就匆匆离开了，就像生怕被人发现似的。
还有，每次星姨来的时候，都会用一个花篮装一些精致美味的糕点，作为探望的礼物。这些糕点价值不菲，即使是她们还是南宫家千金的时候都很少吃到过。
柳星瑶放下手提包，走进她和姐姐的起居室。
“……医生？”
柳星妍坐在轮椅上，稍稍仰起脖子。在她面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拿着一支迷你手电筒，将光线照进她的瞳孔，仔仔细细地观察着。
观察片刻之后，医生叹了口气，收起手电筒，坐回到椅子上。
“大夫，怎么样？”
柳星妍淡淡地问道。
“这个……”
“不用介意，有什么说什么。”
“小姐的眼球和视网膜没什么问题，那个毒药破坏的是您的视觉传导神经，这是最麻烦的……”
柳星妍还没有开口，柳星瑶就急忙大声问道：
“不用说那些我听不懂的，你就直说，有办法治好吗！”
“这……”医生擦了擦头上的汗珠，摇头道：“以现在的炼金医学水平……没有办法。不止是我，恐怕全世界的医生都无能为力……”
“那要你们医生有什么用？！”
“星瑶，冷静一点。”柳星妍随口说了一句，又转头安抚吓得不敢说话的医生，“别担心，我知道你尽力了。而且……我这样也很好，没什么不方便的。走吧，我们去见星姨。她在书房等我们。”
说是书房，其实是一间迷你炼金实验室。桌上、架子上摆着各种各样的炼金试剂和炼金器材。身穿黑色长裙、黑纱遮面的女人坐在这瓶瓶罐罐之间，双腿优雅地交叠，手指漫不经心地触摸着一个银制的钟摆。她只是坐在那里，就散发着一股压倒性的存在感，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只为衬托她而存在。
她究竟是什么人？柳星瑶曾经悄悄地猜测过——
十二人炼金学会的大佬？三大名门的贵族？甚至是帝国皇室成员？都像，但又都不像……不知道妈妈和她有什么样的因缘。
“钟医生，说说星妍的眼睛吧。”
声音慵懒而妩媚，但又透着绝对的威严。若非生于贵族世家，绝不可能有此等气质。
“嗯……”
钟医生战战兢兢地说出了柳星妍的病情和自己的看法。总结起来和之前一样——没有办法，无能为力。
“好了，你走吧。出诊费之后会给你的。”
星姨挥了挥手，将医生打发了出去。
“没关系的，这个结果我早就知道了。”柳星妍的语气中没有一丝失望，反而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以前您也带来不少一医生给我看病，不都是这个结论吗？”
“哼……还以为外面传的神乎其神的神医会有其他的看法呢。”星姨冷冷地说：“徒有虚名，不过如此。”
说着，她又把目光转向柳星妍的双腿。
“你的腿，恢复得如何？”
“有拐杖的话，站起来走路没什么问题。”柳星妍接过妹妹递来的拐杖，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
虽然走路一瘸一拐，但看样子并无大碍。本来以为坐轮椅的时间太长了，腿上的肌肉可能萎缩，现在看来也是杞人忧天。
“嗯，很好。”星姨点了点头，“真不愧是南宫雅的女儿，你比我想象中的坚强很多，星妍。”
接下来，星姨又照例问了一些生活上的问题。看着星姨和姐姐络络不绝的交谈，柳星瑶站在墙边，心中有些怅然。
“好了，星妍。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一些话要单独和星瑶说。”
“……咦？！”
柳星瑶吓了一跳。一直以来，星姨最关心的都是姐姐，至于她……就像一个小透明，没什么存在感。
“是。”
星妍点了点头，摇着轮椅走了出去。临走之前，她向着妹妹使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色，示意她机灵一点。
很快，书房里只剩下星姨和星瑶两个人了。
“星瑶，把头抬起来。”
“……”星瑶咬着牙抬起头，正好对上了星姨的双眼。那双眼睛深邃如黑洞，流露出无与伦比的压迫感。
“告诉我，为什么要参加帝国炼金大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