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结束。
“五月二号投【毒】……”
九华恋雪姬取下耳机，眉头微微有些皱紧。
“算到病毒爆发那一天也就勉强一个月的时间……这塔德到底选取了什么成分制的药？”
“而且，”明日奈扯了扯九华恋的衣袖，“那个塔德貌似是做保健药物的吧……”
“不明白…但实际情况恐怕比你们想的要糟一点。”
坂上冈也摇摇头，随后伸手指向录音笔：
“继续听吧，重点还没完。”
“……好吧。”
九华恋和明日奈重新带上耳机，点开了下一条录音。
“…辛苦你了，河谷警员。”
“您客气了部长，这是我应该做的。”
部长？
看来这次录音的场景和地位发生了变化……但他在部长的办公室里想要录到什么？
抱着疑问，九华恋雪姬继续听了下去。
“嗯。听说你最近手里接到了一起关于塔德集团生产工厂的案件，进度怎么样？”
“是，那两天正好赶上雨季，要不是他的同伙被我们抓住审出了关键，恐怕就真的要再过一段时间才能破案了。”
“这样啊，的确，辛苦你们了。”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不辛苦不辛苦。”
“嗯，然后关于这起案件，上层已经给了我明确回复，说塔德自己内部会处理好这件事情，你已经不需要再去做多余的调查了。”
“……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可以收手了，对于他们药物生产配方的追查，以及河水的取样等等，不要再继续做下去了。”
“…怎么回事，他们难道真的有问题吗？”
“你不需要了解这些。”
“但他们的确是有问题吧？！我已经查出来这个泄露的药剂含有极强的致幻效果，只要再给我一段时间……”
“够了！”
用力锤击桌面的闷响盖过河谷大龙的喊声。
“我看在你是切实为民众着想的份上，不追究你逾线执法的责任，这次事件就到此结束，你无权再继续追究。”
“…我无权继续追究？这种强致幻药物哪怕经过二次加工也依然含有致瘾成分，为什么能通过保健药物的项目继续兜售给民众？你一定知道什么吧，部长……你一定是知道什么吧！”
“我……唉。我只能告诉你，塔德集团的药物生产有三分之二是投向军方和生物医疗的研究，这次的泄露并不能确定是面向那一方的药剂原料，你没有权利也没有能力去深入追查这件事。”
“……那投放到河里的那批药剂原料……？”
“没事，最近暴雨还会持续，再过一个月应该就差不多稀释完了，没必要太在意。”
“我明白了…但部长，我果然还是觉得……”
“够了！我说的还不够明显么！”
又是一声拍桌的沉重声响。
“再查下去谁都保不住你，你难道就因为放不了手原因而丢掉你一直热爱的工作吗？你身为警察的自豪感去哪里了？！”
“……”
“是，我明白了。”
“呼…明白就好，最近野狗咬人伤人的事件似乎有所增加，你盯一盯。”
“……是。”
脚步踏击地板，房门被拉开，紧接着被碰上。
“哗、”
布料互相摩擦，像是把手伸在头顶摸索着什么一样。
良久，录音笔内终于传出一声叹息：
“有心无力……说的就是这种感觉吧。”
录音结束。
“…这可真是讽刺。”
九华恋雪姬自言自语一句。末了，神色有些黯然地开口：
“不知道他们现在再回想起这段对话会是什么感觉……如果他们还能继续回忆的话。”
“这方面暂且不提，”坂上冈也从两人手中接过耳机，“你有从这段录音中听出什么东西吗？”
“嗯……至少明白了引发这场灾难的动机，虽然起因很可笑。”
“以及——”九华恋的右手微微颤了一下。
“这个药物竟然含有致幻的成分…之前困扰我的疑问终于有眉目了……”
“嗯？”明日奈扭头看向九华恋的侧脸：
“什么疑问？”
“…啊，没什么。”
九华恋雪姬反应过来，像是故意躲避明日奈的目光般转而和坂上冈也对视：
“你想要告诉我的东西就是这些么？”
“…不，”坂上冈也低下头，“我还有些事想找你说一下。”
“什么？”
“就是，我爸是五月十四号那天被捕的，和录音所说的时间极其吻合。”
“而且他们的声音也很像……”
说到这，坂上冈也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似乎想要摆脱掉一腔的犹豫和苦恼。
“第一条录音里，往河里倾倒药剂原料的那个犯人，我怀疑他……”
“我怀疑他是我的……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