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人都可以，可是爲什麽要是你？！”
好像是在跟誰說話，剛剛那個人沒有得到回應，便又更加地激動了。
“...什麽事都無所謂，只可惜這件事我無法給你解釋，我只能告訴你，我確確實實就是那個人，一直都是。而我也從未隱瞞，從未想要掩飾過。”
另一個人好像猶豫了很久，到最後說出了這麼一句話，可莫斯聽得出來，那句話裡頭到底帶有多少的複雜情緒。而這種令人窒息的感覺令莫斯更想睜開雙眼來一探究竟。
呃...嗯？
終於好不容易睜開了雙眼，莫斯看到的是兩個少年，而周圍是遍地的屍體。那兩個少年一個正拿著刀，一個正擋著刀，兩人對望的眼神就像是認識了很久的樣子，只不過此刻，那種認識的感覺卻變成了有些陌生的味道。
“爲什麽？到底是爲什麽？這麼多條人命，你怎麼下得了手？！你到底是爲什麽要這麼做？”
那個拿著刀的少年用一種看著陌生人的眼神望著眼前的人，就像是不願相信眼前的人就是自己認識已久的摯友。
“......”
另一個擋著那把刀的少年對於眼前的人的問題只能給與沉默，只不過在眼前之人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下，他還是忍住悲痛，把心一橫地說出來：
“我當然下得了手。我爲什麽下不了手呢？像我這種人，有什麽事是我下不了手的？”
他反問了眼前的少年，而後別過頭去，不讓眼前的少年看到自己的表情。
“這件事情是一定會發生的，而我身為他們唯一的希望，我不能丟下他們。”
“你爲什麽一定要這麼做？到底爲什麽？”
“這件事裡面沒有爲什麽，只有必須及一定！如果我不出現的話，難道你要我看著我國子民就這樣一個個地死在這裡，而我卻在旁邊冷眼旁觀嗎？與其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倒不如...”
我一個人獨自面對。
“可是一百萬條人命啊！你怎麼做得出來？難道他們不是一條條的人命嗎？爲什麽你一定要這麼將他們給殺死...”
“難道他們是人，城裡的人就不是嗎？身為他們的王，我的職責就是保護我國人民的和平與人生安全，除此以外的事情我都不會理。僅此而已！”
“...你真的，讓我好失望。”
拿著刀的少年時這麼說著的，眼中流露出的是一種莫斯看不懂的東西。
“呵...或許吧，從很久很久以前，我就註定不會讓任何一個和我認識的人幸福了，一直都是這樣...”
擋著刀的少年一臉自嘲的模樣讓莫斯心疼，只不過就僅僅停在了心疼的那一部份，莫斯突然感覺到心中有點酸澀的感覺。
這是怎麼一回事？爲什麽我會覺得心那麼痛？因為觸景生情麼？
莫斯對於這突如其來的感覺有種莫名的排斥，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我這是在做夢麼？一定是的吧...要不然怎麼會這麼奇怪。不過，為什麼會做這種莫名其妙的夢啊？爲什麽最近總是做這種怪夢？雖然也不是總是啦，我昨天睡得很好，只不過像這種充滿著悲傷氣息的夢，為什麼會一直被我夢見啊？上一次夢見伊諾亞斯倒是能理解，但是現在是怎樣？夢見兩個素未謀面的小鬼，看他們上演苦情戲嗎？
快點醒來吧...我不要再待在這種夢境裡了，再也不要了...上帝啊...這一次我不詛咒你了，你讓我做個好夢行不？不雅在莫名其妙讓我發這種悲情的夢了，我不愛看虐心苦情劇...對了，順便通知你一聲，我也不愛看鬼戲...
莫斯是這樣想著的，然後一時陷入了一片空白，再然後，什麽也沒有了...也許是什麽都沒有，但那心中一絲絲的苦澀，卻又是那麼地真實。
“不要討厭我...不要恨我...不要遠離我...”
“不要...不要...爲什麽一定要這樣？我不要...”
“我真的不太想孤獨，不想...”
就在那些空白的感覺之中，莫斯的腦袋中不斷地迴響著這些句子。它們交叉著，重疊著，融合著，化作一道道烙痕印在莫斯的心中。
心裡有一個聲音不斷地問著他自己...
你害怕孤獨與黑暗嗎？
我害怕孤獨與黑暗嗎？
他反問著自己，然後心中卻又是一陣絞痛，看來是他之前詛咒了上帝太多次，結果剛剛的交涉破裂了吧，上帝並沒有幫他結束這個噩夢。
我真的好害怕...
在那時，有那麼一瞬間他的腦中竄出了這麼幾個字。
是的，他害怕，他真的很害怕。害怕失去，害怕孤獨，害怕黑暗，害怕分離，害怕背叛...雖然他看起來就像是個什麽都無所謂的人，但是其實，他都很在意。
就像是幾年前齊納的離去，就曾讓他痛苦不已，而緊接著朝他襲來的是...伊諾亞斯的背叛。呃，好吧，那是個誤會，已經解決了，但是他還是無法釋懷。那會是他心中永遠無法磨滅的痛...
好了，拜託，讓他起身吧。這種感覺太過痛苦了，他無法再繼續想了...
醒來吧，醒來了就不會痛了，醒來了一切就會被忘光光的...
快一點，睜開眼睛吧...
他如此催眠著自己，希望噩夢早點結束...可是他不知道，等到他醒來的時候，一個更可怕的噩夢才要剛剛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