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悲痛,不堪回首的过去,有些人,生来就是异常,正如清绝森林中的苏诗瑜,亦如这人间炼狱的创造者陌上纤。
权势,金钱,美色,天下绝大部分的人毕生都在为此努力,因为只要拥有哪怕是其中一个,所带来的**和幸福都是无与伦比的享受。
陌上纤不同,权势的高低无法让她满足,金钱的多少亦是如此,如同尚未忘却那最原始也是最野蛮的本能,唯有惨叫,哀嚎,绝望,痛苦之中才能让她感到由衷的兴奋。
“哈……哈……哈哈……”看着面前虽是丝纱蒙面,但仅从那依稀的轮廓和恍若灵泉般眼眸,陌上纤呼吸愈发急促,乱发之下苍白的脸颊之上也蔓上不正常的潮红。
他很不一样啊……在灵家没有被孽鬼夺去意识……想必也是心境特殊的少年吧?
但……
这样才有摧毁玩弄的价值啊!!!!
想要看到这双清澈的眼眸被恐惧和绝望覆盖!
想要看到他绝望呆滞颤抖样子!!
那一定很美!
对!没错!那样的他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美,最美的存在!!
“啊哈哈……啊哈哈哈哈!!”
在顾望曦的注视下,陌上纤的四肢开始抽搐,嘴角上扬,露出痴狂的笑意,扭曲抽搐的四肢,尖锐刺耳的笑意,在此等阴暗血腥的场景下恍若地狱恶鬼。
等不及了……等不及了!!
陌上纤不由自主的夹紧双腿……待他精神崩溃,待他那清澈的眼睛失去焦距……然后……然后在这里……在这里将他狠狠压在身下,将他占有!!
还有比这更美好的初次体验吗!?
而且,对灵墨雅来说,还有比这更好的报复吗?!!
“世界上唯一能够被称之为艺术的唯有刑欲!”
“它是支撑王朝的关键!它能让所有人感受到恐惧!!也是我毕生的信仰!我毕生的追求!!每当听到那凄厉的惨叫,每当看到那绝望痛苦的神情!我便能在其中体会到无上的幸福!!”
欲,恨,痴,狂——被四种情绪充斥脑海的陌上纤面色潮红的冲向顾望曦,一把牵住他的手,将他带到一面仍然流淌着黑血的尸墙之下。
她和其他异常,疯子不一样,她是一个理智的疯子,她无比清楚自己是异常的,是病态的,是疯狂的,她也知道,整个凤玄城中,除她以外,无人能够理解她,也正因为如此,她非常的清楚,若是在这样一个环境下,对一个毫无自保能力,内心本就毫无安全感的少年强行灌输自己的异常和疯狂的话,其精神很容易崩溃。
“每个人心深处,都藏着一个恶魔。”陌上纤语气狂热兴奋的说道:“只是觉醒的时间不同,为了让人心中的恶魔畏惧,必须要掌控比恶鬼更加残酷的手段!”
“你听过千刀万剐吗!?”陌上纤双目赤红,蕴动着狂热的血光:“那是我所追求的极致,亦是刑罚的顶端!我所期望的真正艺术,就是将此变为现实!足足杀死罪徒千次万次!!”
“这亦是陛下所愿!此刑若成,那它将成为凤玄城内最可怕,亦是最残酷,最美好的事物!!”
“你看!”陌上纤指着一具独剩下血皮包骨的尸体,笑容愈发扭曲:“那是天离城反叛头目,她是我第一个训练的对象,而毕竟是第一次,仅仅十刀她便没了气息。”
“还有他!还有她!他!她!!”
陌上纤兴奋异常的强迫带着顾望曦参观她的‘练习对象’。
“这其中,有不少修为比我更强的人存在,但修为再如何强大,肉体却仍然是那脆弱的肉体,但,相较于其他人,她们的惨叫更为甜美动人!”
“啊啊啊……刚好,最近有个不安分的虫子被凤帝擒拿,关押在前面。”
陌上纤舔舐着嘴唇:
“今日刚好你在这,我便久违的让你看看我‘练习’的成果……
“你意下如何……”
说完,陌上纤已是迫不及待的转身,想要看到顾望曦此刻的表情。
无数次的经验,哪怕是先前的朝臣在来到这个房间,听到她这一系列超出她们理解的病态之言后,所展现出来的表情都是一致,极端的恐惧和战栗。
那种表情,那种眼神,让她感受到了无上的**。
而就当她面带灼热潮红转身的刹那,对上的却不是想象中那因恐惧而失常畏缩的眼眸……
少年的眼神仍然如同寒潭般平静无波,哪怕见到了此番地狱,哪怕听到了她无比病态的言语和表情,面对这精神和视觉上的双重压力,仍然没有一丝害怕。
“诶?”
这巨大的反差让陌上纤痴狂的笑容骤然凝固。
“你知道吗?人其实是一种很奇妙很奇妙的生物。”在陌上纤略显呆滞的眼神之下,顾望曦平静的说道:
“人惧怕痛苦,痛苦加身的时候,会惨叫,会哀嚎……然而,你知道人为什么会哀嚎,会惨叫吗?”
“因为这样可以一定程度上减少他们肉体上所受到的痛苦,同理,人在极度兴奋,亦或者极度狂热的情况下,往往会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而忽视很多肉体上的感触。”
“……”陌上纤怔怔地看着眼前似在自语,又似在教导的少年,看着他平静的眼眸,听着他毫无感情波动的话语,脸上痴然的笑容不由自主的缓缓收敛。
顾望曦没有理会,仍然自言自语般的说道:
“但凡来的人不是我,而是任意一个有修为的女子,你都不会陷入这种狂热,这种忘我的情绪,正因为你知道,你强迫的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他和你之间有着巨大的差距,他只能被你强迫,只能被你灌输着这一切却无法反抗,你才会这般狂热,这般激动。”
陌上纤:“……”
“你说过,你毕生追求艺术手法,是让同一名罪徒‘死’上千次万次……而,在此之前……”
“!!!!!”
陌上纤的血眸骤缩,在少年低语之后,忽然缓缓抬起了左手,而那白净的手中握着的……是她一直别在腰间,用于‘练习’的刀刃。
“你能数数……自己‘死’过多少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