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天气很冷，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变得冰凉起来。
街道上，建筑物外，细小的雪。五角，六角，亦或是更多的形状。
地面上已经覆盖了一层洁白的雪。
冷的要命……
今天的黑神有些混乱，就是单纯的字面意思。
像是感觉到某样，某人的存在一样。呼唤的感觉让他极度不爽，特别是这还牵动了神化状态的副作用。
well，虽然看上去不是很像。
血液上涌，心率加快，瞳孔收缩，肾脏疼痛，指甲脱落，牙龈流血。外加一点小小的焦虑症。
最令人反呕的。
记忆力出现的，两人的身影。无时不刻都在想要撕碎的身影。
至于他如此的原因。
恐怕，就是大门前幼小的身影了。
粉红色的外套，夹着白色的短袖。挂着小熊装饰的短发，及一直紧紧环抱的熊玩偶。有些日子了，莲遇到的小女孩。
她抽了抽鼻子，似乎是确定了什么，但仍有犹豫地，将手伸向了门铃。待清脆向后，却是有些仓促的后退。
「有什么事……嗯?」
打开大门的，是正准备去收衣服的千岛黑神。因为落枕留下黑眼圈的脸，竟然会在看见女孩的时候精神了许多。
而女孩在注意到黑神的气息后，再没有过多的言语。
背后张开的黑色羽翼，头顶延伸出的角。逐渐变得空洞的眼瞳与陷入漆黑的皮肤。
啪嗒。
手中的玩偶掉到了地上，那双纽扣做的眼睛如同依旧活着一般，死死地盯着那门后的身影。
下一个瞬间。
尖锐的利爪刺向了没有佩戴武器的黑神——虽然简单的就被躲过去了。
「霍拉?而且是有点熟悉的呕吐味。」
就是在玩乐的行为，在躲过对普通人来说致命的攻击后，一次次的把女孩的头砸向地面。
「你，很烦，知道吗。冬天了还随便在别人的脑子里装填信息。」
慢步走出大门，走进窄小的巷子。
为了不吵醒还在睡梦中的其他人，捏碎了女孩的下颚。当然也马上就感到了后悔，那混杂着血的东西让他感到极度恶心。
黑神看了看头顶，乌云遮盖了今日的烈阳，因他而来。看上去马上就会更大的雪，不过也影响不了什么。
啪嗒——
女孩被摔在地上，剧烈的声响。
她终于能花点力气抬头去看看黑神手里拿着的东西。
「真是可笑，学的这么像人类。明明进化前和进化后都一样糟糕。」
突兀地举高了手中的熊玩偶，与平常不一的温柔语气。
「想要回去吗？」
女孩的黑色皮肤已经消散，变回原本人类的样子。脸上的杀意被恐惧和担忧完全覆盖，全身不自然的颤抖。即便如此，目光依旧死死的盯着。
说到底，还是太自大了。
为什么会觉得自己能有一丝机会能干掉眼前的人呢。
「对……对不起……请还给」
撕拉——
似乎是在同瞬间，玩偶被撕成了碎块，丢在她的面前。
「我……」
散落的棉花絮，掉落在脸上。
她没来得及说些什么，背部就传来了剧烈的痛感。即便，她已经做不出任何反应了。
仍然是一幅凝固的脸，肆意踩踏着女孩的背部。听到内脏挤碎，骨头断开，直到厌烦才逐渐停滞。
「那只霍拉，是你的父亲？」
「他死前大概还想买一个比这个更大玩偶吧，可惜肉泥是买不了东西的。」
嘴上如此说着，又是极其矛盾地用手扫去了女孩背部的灰尘，然后粗鲁地提了起来。
「好了，我和你不一样，没什么折磨人的习惯。现在就去死吧……」
「住手!」
没有礼貌的声音。
赤红色的长刀切断了黑神的袖子，屹立在地上。而他也配合地露出厌恶的表情，看向这位不知趣的青年。
「可以问问你为什么阻止我么，莲？」
感受到女孩被带走，稍微有些不爽的黑神。一字一顿地质问着像是“正义”一样的莲。
「没事吧?」
那显然不是对黑神说的话语，显然比刚才更加能给躲在身后的女孩一点安慰，并令她下意识地做出点头的动作。
当然，也包括莲已经靠谱许多的笑容。以及他之后那段看上去很帅的台词。
「呼——」
「抱歉，千岛。但是作为新警局警员的身份让我不能对无意义的杀害坐视不管。如果这个女孩真的做错了什么，我会把她带到管理院的。所以请求你，别动手。」
压下因伤和畏惧的生理反应（单纯的发抖），没有让任何情况缓和的呼气。
「但，如果你打算继续的话，按照《2090球智生物共存法》第七百六十五条:霍拉同人类本能法案，我只能为她的逃跑争取一点时间了。」
「嗷!」
琥珀响应着莲的声音，咬着长刀在地上划出炎阳符号。
轰——
从裂缝中涌出的熔岩让黑神后知后觉地退后了一小步，看着赤红色的盔铠覆盖住莲的手臂。
感到事情变得意外麻烦的他，视线恰好扫过了莲外套上的警徽。
「放心吧，我也不是很喜欢见血。你要带走它的话随你。」
莲身后的女孩似乎是被某个字刺激到了，瞳孔缩紧后低下的头。
「这样最好，我也不太想我们的关系就此结束。」
「随你便吧。」
最后的转头。
没有威胁，也没有尸山血海，只是色彩愈发鲜亮的血瞳。那可不是混杂的橙瞳可以拟比的压制力。从那双有一瞬间颤抖的手可以看得出来。
「不过，那个东西，你还是小心点好。」
突然的回头后，就真的如他所说的一般，径直回家了。
「呼——」
又是一声喘气，所有硬撑着的铠甲回到了它该呆的地方。莲暂时脱离了恐慌的感觉，因为那股肉眼可见的杀意。
稍微按压了一下因为反噬布满血丝的手，转过头，看向身后的女孩。
在前天曾经见过一面，导致他石化的祸首。
这位全身上下都是不成熟气味的青年终于注意到女孩衣服上的污渍还有破洞，那可不是摔几下就有的程度。
后知后觉的迟钝者，不过还是多少成长了一点。。
「可以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明明本该是问句，还没改回来的审问语气。
低落的情绪，低下的头。
「木南幽心……」
「幽心么？是个好名字呢。刚刚那个人为什么要攻击你，有头绪吗……」
……
另一边，突然停滞的脚步。
脚下蔓延出的影子，从他身上分离。
「怎么，不太喜欢干这种事?哈哈～才怪吧，你可是最喜欢看到这种场面了。」
黑色的墙壁，黑色的地板，黑色的衣服。以及，被打断路程的黑神。
他并没有回头去看那个和他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子的想法。
但她可就不这么想了。
很显然的，她搭上黑神肩膀的手。飘散的长发有些遮挡了他的视线，让今日份的烦躁又加深了一点。
「毕竟，没有什么会比欲望更清楚自己想要的。」
「你说是吧，黑。」
没有任何人回应她，也只是料到般的退了几步。
「只知道用死亡解决一切的家伙，不论何时都会让人感到作呕。」
「你在所杀的人的眼中，看到了什么东西呢？」
这次，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颈。就这么没有任何挣扎的，默认了这一切。
而水潭中映照着的，始终只有黑神，与他手中的剑。
说起来，他应该没带武器出来的才对。
呵呵……
总之，最后还是简单地回家了。
声响很大，门重重地关上。明明知道这么做没有意义，像孩子一样地发泄。
「哥，马上要吃饭了哦……」
正在解开粉色围裙系带的白奈，看见那个穿着黑色大衣的人影时，平淡的笑容。把被烫红的手藏在背后，稍微靠近。
但，对他真的有用么？
「我现在没空。」
选择性，不具。好像冷漠的有点过头了，至少以前还没到这个程度。那张可爱脸蛋上的惊愕可以完全地印证这一点。
像是没注意到低头的动作，遮住了开始变得漆黑畸变的脖颈后方，走到卫生间去。
非常有趣的是，坐在沙发上静静喝茶的结鬼，似乎知道些什么。半睁半闭的双眼，一张印着还是黑瞳时期的照片。
话说，今天的安眠药还放在冰箱上面。
砰——
像是发疯一样撞着洗手台前的镜子。
盯着那里映照着的猩红瞳眼，令人作呕。
致辞，对立。
镜子里有什么？
“说起来。”
“到底是什么存在啊，人类这种动西。”
父亲，完全不相像的高大身影，想起来就会反呕的面目。
一包白色的粉末，一根吸管。不断呛进喉管里，逼迫自己观看那些不切实际的幻象。
“掌控欲，情欲，贪欲，恶欲，想得到，想杀死，想折磨，想毁掉，满足不了，无底洞一样。”
一根银白色的针管，注射进幼小的皮肤。比起粉末更加强烈的感觉。嘴里，身上，代表着父爱的液体。
客人，店长，姐姐，每个人想要从他这获得的东西。
“被欲望吞噬却对此浑然不知，自持正确。表露着丑陋对混杂于此的善进行打压。”
“想补偿，想回答，想用过后来弥补永久性的创伤。”
“不自知，不明确，明明每次都按照本能做事还偏要拿出理性来遮盖黑暗。”
“活着就是理由，社会就是理由，不懂就是理由，不成熟就是理由，用这些来遮盖自己的无知和愚蠢……”
“你们又懂得什么？”
面前，镜子里映照的。
黑发赤瞳的少女，对视着。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与他如此相像的笑容。话说，根本就是一个人吧，会像这样笑的家伙。
「我替你说吧。」
开口的是千岛黑神，回响的是少女的声音。
“什么都不懂，像个白纸一样的家伙。”
“真是恶心。”
噗呲——
玻璃被砸裂了。
他拿着碎片，不断地割向手腕。
黑色的血液涌出，骨头，肌肉，无法抑止的畸变。不受控制发眼珠胡乱的转动，血管也跟着扭曲起舞。
看起来铠甲的副作用很大，还有很大的改进空间呢。
可惜人类试图触碰神明的界限，就是这么一种结果啊。
「哥!!!!」
夹带着哭腔的呼唤，紧紧抱在怀中。血液一瞬间就沾满了白奈的衣服，并开始逐渐腐蚀。
她，像是完全不自知一般，安抚着发狂的灵魂。
「没事了……我在这里。」
「白……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稍微整理了一下全都是血的衬衫，搀扶着站起。白奈学着黑神感受了一下他的重量。很轻，实际上和自己差不了多少的瘦弱身子。
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看来得好好地监督着他吃完才行了。
「怎么今天就突然忘记吃药了啊，笨蛋黑。」
「嗯……」
两人之外，焦急从楼上跑下来的神理。
「黑!!你怎么样了!?」
从白奈手里夺过了，替代。并且明显的温和与溺爱。
无视了还想说些什么的白奈，将黑神带回房间休息。
伸出的手，张合的双唇。最后低垂的头，有点容易地就放弃了。该说自知之明吗？或者是最后的道德伦理关卡呢。
不过，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没有那种限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