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梦想】
宫殿阳台上…
“刚才说不吃糖就会死是怎么一回事？”慕容笑天靠在墙上望着夜空之中的黎明国，问道。
“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啦。”江语琳笑笑。
“哄孩子而已，毕竟那丫头总是绞尽脑汁想要征服一切，我就当给她个把柄吧。”
“你觉得…童瑶这孩子怎么样？”既然江语琳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慕容笑天便换了话题。
“挺不错的，虽然嘴上总是说要征服这征服那的，但人总归还是不错的，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孩童的天真吧。”说到这里，江语琳叹了口气，顺手塞了颗糖嚼了起来…
“你小时候有没有什么梦想？”
“嗯？我吗？”慕容笑天扬起脑袋仔细回想了一会儿后摇了摇头“你也知道的，那段时间有多黑暗，能活下去就很不错了，怎么还会有梦想呢？”
“也是。”江语琳点点头，雨沫和慕容笑天都属于最早出生的那一批魔女，也是被人们特殊关照的那一批，那个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被圣教团洗脑了，坚信魔女是不祥且危险的东西，别说确认是魔女了，就算只是疑似魔女的孩子都会被抓走，然后吊上十字架处以火刑。
虽然残酷但那两年出生的魔女却是自魔女诞生后十年间幸存比例最高的，因为那时还没有形成完整的搜查体系，导致很多人带着身带魔纹的孩子逃出城市，独自生活在荒野之中。
什么天真的幻想，什么未来的梦想，对那个时代出生的江语琳和慕容笑天来说还是太奢侈了。
“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个梦想，不对，应该说是理想，并且我现在开始就打算为了这个理想而不断奋斗直到完成。”慕容笑天突然严肃了起来，弄得江语琳也不知觉地严肃了几分。
“那挺不错的，嘛，如果不嫌弃的话，我也会为了你的这个理想奉献一切的，就当是你把我从黑暗的泥沼之中拉入黎明的报酬了。”江语琳伸出拳头，对方很配合地做出了同样的动作，两人的拳头在夜空之下轻轻地碰撞到了一起，正如两人的心一样。
“怎么会嫌弃呢，毕竟我这个理想可是缺你不可的。”
“喔？什么事能缺我不可啊？说来听听。”
“听好了啊，我这个理想可是十分宏远而又伟大的。”
“我在听。”江语琳依旧靠在墙壁上面看着走出两步的慕容笑天，星光与夜景之下的他的剪影是那么的高大而又可靠，反观自己，不敢对抗强权，只能活在阴影之中苟且偷生，因为自己的天真与懦弱害死了自己的妹妹，这样的自己，真的有资格待在这个男人身边吗？
江语琳不止一次这样想到。
“我要娶全天下最完美的女人为妻，与她结婚生子，为这个文明孕育新的火种。”
“那不就是传宗接代吗？”江语琳翻了翻白眼，还以为按照慕容笑天的性格应该会说出什么要世界和平之类的乱七八糟的远大理想。
不过也是，再伟大的人也终究只是人，传承下一代是人类甚至是生物与生俱来的使命，事实上如今这个时代真正愿意和异性组建一个家庭为人类文明诞下火种的人已经不多了，毕竟谁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明天。
最重要的是，谁都不愿意在这个该死的末日多出两个负担，结婚生子这种在原来社会最常见不过的事情放在现在是需要很大的责任感才能做出来的事情。
“不行吗？我觉得这事挺伟大的。”
“我也觉得，至少我不敢有这种想法。”江语琳抬起脑袋望着夜空，耳畔传来屋内若有若无的喧闹声，一切都感觉好不真实，就像是一场梦一样，她忽然好害怕自己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依旧在那个只有血与黑暗的地方，每天都在进行着没有意义的杀戮……
“那个…江语琳…”慕容笑天转过身来看着江语琳，双手背在身后，语气有些迟钝。
“怎么了？”江语琳的视线重新回到了慕容笑天的身上，一不小心便撞上了对方的瞳孔，映照着屋内的灯光像是两颗宝石一样炫彩夺目。
“如果可以的话…”慕容笑天单膝下跪，将手中藏着的东西举了出来，那是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在盒子里面一对钻戒正安静地躺在里面，映衬着月光散发着光芒“我希望和你成家。”
“这是什么？”
“钻戒，据说以前的男性会这样向对方求婚。”如今的钻石是很便宜的东西，毕竟如今这个时代什么天长地久的爱情是很少的，就算有，那也都是经历过生死的伴侣，又哪里会需要这种东西来证明些什么呢？
“这么说…你说的那个天底下最完美的女人是我咯？”江语琳坏笑着看着慕容笑天，眼眶却是红润了起来。
“还能是其他人不成？”
“也是。”江语琳一把拿过盒子，打量了一下两枚钻戒之后揣进了口袋。
“那个…这个是一人一枚戴手上的。”慕容笑天解释道。
“暂时没收。”
“啊？”
“这东西暂时先放我这里吧，等我什么时候愿意了再还给你。”
“你知道我妹妹的事情吧？”江语琳看着慕容笑天，露出了有些抱歉的表情。
“抱歉啊，我其实也很想答应你的，但是你应该也知道，因为雨沫的事情我一直对异性感到恐惧乃至憎恨，虽然说最近几年，不，应该说是在碰到你只后这种状况逐渐好了不少，但…”
“对不起，我还是有点害怕，所以暂时不能答应你，抱歉。”江语琳低下了脑袋，几滴泪珠顺着眼角滑落了下来…
“没必要为了这种事情自责…”慕容笑天抱住了江语琳，轻声安慰着“是我太着急了，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不要紧的，不要紧的…”
我啊，其实也有一个梦想，如果有一天啊，我是说如果，我们到了死亡的那一天，我希望你是被人群簇拥着离开的，而我则是在无人问津的角落孤独地死去，为所爱之人所爱之物拼尽最后一滴血，刀碎了就用爪子，爪子断了还有牙齿，牙齿蹦了还有脑袋……
所以说啊，我一定会死得特别难看，所以说…所以说，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个世界上原来还有我这样一个弱小的人存在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