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哇……”
“怎么了?”苏璞寒向突然发出怪声的蒋宣投去疑惑的目光,翻转打量了几遍绑上丝带的左手,“难道看上去很奇怪吗?”
“没有没有!”蒋宣连忙摆摆手,“我只是在想苏同学跟平时让人感觉到的完全不一样呢。”
苏璞寒歪了歪头:“那平时大家是怎么看我的呢?”
“唔……怎么说呢,就是很漂亮,漂亮到让人有一种梦幻感,笑起来也很可爱,却总是板着脸,一人坐在角落,环绕着一种阴郁易碎的气氛,让人感觉很难接近。”
“啊哈哈……”苏璞寒笑得很尴尬,这一系列描述确实很“原主”啊。
“锦葵花。”柳星阑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啊?”两双眼睛齐齐地看向她。
“就像锦葵花一样。”柳星阑从包中拿出发绳,不慌不忙地整理头发,悠悠道,“锦葵花是一种神奇的植物,用它泡的茶一开始颜色是迷人的蓝色,随着温度的改变这种蓝色会渐渐变成紫色,但在加入柠檬后又会变成粉红色。”
“就像变成了另一种茶一样。”
柳星阑漫不经心地道,但在苏璞寒脑海中不亚于一道晴空霹雳。
苏璞寒维持着一脸惊奇的表情,心中的思绪却如暴风雨般翻涌。
她发现不对劲了,是在试探我?
按照女孩之前的表现,应该和原主没有过多的交集,就连朋友都算不上,顶多算是恰巧在一间教室学习的“陌生人”,就连苏舜生都没看出不对劲,她到底怎么发现的?
柳星阑盯着苏璞寒看了一会,似乎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便收拾起便当,起身准备离开。
临走时她瞥了一眼苏璞寒,淡淡地说:“不过也只是颜色变了而已,其实还是同一种茶。”
接着便向教学楼走去。
蒋宣也连忙起身,草草地将餐具收进饭盒,看了看柳星阑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苏璞寒。
苏璞寒笑道:“你们先走吧,我再坐一会儿,风很舒服。”
“嗯,阑阑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她脑袋里总装着些奇怪的东西。”
“不会啊,我感觉很有意思。”苏璞寒摆摆手,“快去吧,都看不见人了。”
“啊!”蒋宣望了一眼,人都快走进教学楼了,顿时一路小跑。
“死鬼,走这么快赶着投胎吗!”
“嗯,早死早超生。”
两道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留下苏璞寒一人坐在亭中,脸上笑容渐渐消逝。
“哈……胃好痛……”
瘫靠在石椅上,右手抵住额头。
细碎的阳光透过树荫洒在脸颊。
怎么会有这种人,如此恐怖的洞察力。
脑海浮现那张淡然自若的面孔,苏璞寒微微眯起眼睛。
至少没有犯原则性错误,应该只是细节问题。
从最后一句话来看,她应该只是大致感知到了“苏璞寒”的变化,但也不确定这种变化具体是什么。
而且就算她认定“苏璞寒”确实发生了变化,也猜不到真相是灵魂意识的转变,顶多认为是受到了某些刺激导致性格发生变化。
毕竟就连科学也无法证明灵魂的存在,那么对于理智的人而言,推理便有着天然的断层,永远也达不到最终的真实。
“啊啊……为什么我的重生会这么高难度啊。”
一想到原主留下的烂摊子还没解决,突然自杀的诱因还没搞清楚,便有人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苏璞寒就有一种想逃避现实的冲动。
如果被发现的话,大概率会被切片吧。
苏璞寒头疼地想,不过自己家还算有权有势,应该还可以挣扎一下。
此时午休结束,上课铃响起,经典的威斯敏斯特教堂钟声。苏璞寒只好起身,向着教学楼走去。
“暂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三中的午休时间是从上午第五节课下课12:05到下午1:30,预备铃打完后还有五分钟准备时间,苏璞寒乘着电梯上楼,走进教室回到座位前,抬眼看了看黑板。
每天早上学习委员会将今日的课表抄在黑板左侧,下午第一节是语文课。
按照以前学生时代的习惯,苏璞寒准备将语文书提前拿出来放在桌子左上角。
但当她将手伸进桌兜后却轻“咦”出声。
双脚一蹬地面,椅子后移,她俯身看向桌兜里面,眉头微皱。
早上刚来教室时她就发现桌兜很乱,各种课本和卷子放得七零八乱,许多书页都被折了角,卷子则满是褶皱,一些被撕裂,更有甚者被揉成球堆在课本缝隙中。
作为一名轻度强迫症患者,苏璞寒完全忍不了。
所有课本必须按照从大到小的顺序从下往上堆叠,分成两堆紧靠内侧两角;试卷必须一张张捋平,按照科目分别装进文件袋。
辛辛苦苦整理好,一个中午却又变成这样。
这可没法当成恶作剧。
苏璞寒环视四周,大多数学生都在干自己的事情,还有几个学生回头看了看,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只有两个女生在对上自己的眼睛后低下头,神色略显慌乱。
苏璞寒眼帘微垂。
不对,不是她们。
真正的欺凌者可不是这幅表现。
她们应该很得意吧,把“我”变成这幅样子。
藏在发丝阴影下的唇角勾起一个弧度。
会是谁呢?
......
“怎么说,陆哥。”
陆叙斜睨了一眼张子雍:“什么怎么说?”
“别的不说,陆哥你装傻有一套的。”张子雍露出一个招牌的**笑容,“还能怎么说,还珠格格第二十五再播,容嬷嬷又要扎紫薇喽,尔康哥哥作何感想?”
“滚蛋!”
“行行行,尔康giegie生气了,容小的圆润地滚开。”
说罢便正襟危坐,一副时刻等待上课的模样。
没过一分钟。
“你真不管啦?”
“管勾巴?”陆叙撇撇嘴,但眼睛还是盯着靠窗的那个背影,小声嘟囔:“真麻烦啊......”
“是啊,真麻烦呐。”
张子雍也是一声长叹,看着陆叙微抿的嘴唇心想:
真勾巴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