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節之一真實與假象交錯的地底迷宮
「噢─!卡爾特先生,你在什麼胡說呢?」雷特聳著肩膀搖頭。
眼見這詭異情形不太對勁,艾夏對著魔王大喊「就是啊!卡爾特先生你瘋了嗎?薩卡先生!」
「妳還是乖乖在一旁看著吧,我剛不是也說了,那個傢伙可是有擔任SS級公會會長的能力啊」
他把手搭放在艾夏肩上阻止,心想卡爾特似乎是發覺到什麼異常才會這麼做,要不然緹娜也不會乖乖地待在原地。
「還打算繼續裝到底嗎?」
「喂、喂咿!等一下啊,卡爾特先生,你這是要作什麼啊?」
看到魔王舉起那左手張開的手掌,眼神依然不改的狠瞪兼瞄準自己與後頭的紅薔薇公會集體成員,雷特顯得慌張起來冒汗找理由阻止。
「看來,你真的不見棺材不掉淚啊?那麼這樣呢!」
卡爾特將剛剛像是感應的右手給舉起,像是在空氣中作畫般揮動,嘴裡唸著非人類語言的話語。
『吾乃御統黑暗之王,萬物的地之王啊,應吾黑之王令締結盟誓,將虛無中的限界獻祭出來吧,大地聖界!』
言語與揮動的右手停止動作,隨著那紅瞳一瞬間閃出紅光後,那手揮畫的空中浮現出金色文字來。
突然整個隧道與大地一起晃動數秒,艾夏搖晃到差點跌倒而撲在一旁的薩卡身上,則緹娜早就事先知道而蹲下用手扶住地面。
雷特左右探望後,正臉看著卡爾特大喊「你居然使用『大地聖界』!?施展在哪裡?」
「呵哼,果然你就是黑暗精靈啊,人類根本就沒辦法與精靈之王締結這種高級數結界魔法啊!從沒接觸過的人類又怎可能知道『大地聖界』這鬼玩意!笨蛋」
雷特知道身分曝光後,自己與後頭的成員就把身上變化人類的幻術給消退,果真是金瞳黑眼、皮膚黝黑的一群黑暗精靈們。
「可惡!你這天殺的!」
「我是想殺你們啊,所以剛才才會假裝在入口伸手,一切都是為了設下只能進不能出的結界端罷了,如果,現在對著你們用範圍魔法一次轟殺會怎樣呢?就算崩塌下來,我可還是有辦法救這些人喔」
薩卡將艾夏給推離身上,跑來魔王身旁怒罵「雷特!不想死就快點把我公會的人,以及那邊那女人的同伴給交出來!」
他以為這群黑暗精靈會乖乖聽話,可是雷特卻像還握有王牌般的有自信竊笑起來。
「咖哈哈哈!笑死人了,你可別忘記你所居住的島上有我的同夥啊!只要用幻術的話,島民全殺掉都不是問題啊!傻瓜!你還是把手放下投降吧?」
緹娜向前跑到艾夏身旁怒吼「可惡!」
薩卡也忍不住火氣的大罵「你真的是太卑鄙了!雷特!」
「果然是那個混蛋啊!」卡爾特也露出不甘心的表情怒瞪。
此時,在魔王城裡還不知道發生這事的人,卻像平常一樣在作息。
希絲卡用無奈的眼神盯著正在哈哈大笑的紫苑。
「對啊!還有紫苑妳要笑是可以,但是麻煩請小聲點吧?這客房可是有客人在喔!而且妳看!因為妳笑的太誇張,滿地都是妳的垃圾耶!諾爾德先生光是掃這些餅乾屑都不知道多少次了!體諒一下別人吧!」
紫苑用手擦拭掉眼角的淚水後,轉頭跟正在身旁清掃的諾爾德道歉「啊哈哈,抱歉啊!讓諾爾德殿你這麼累了」
「哪裡,這本來就是在下應該做的事,而且,諾麗為了替大家照顧莉塔娜也沒辦法抽身做清潔事啊」
「我都不知道該說紫苑妳什麼了,那種全都是文字理論的書哪裡好笑了,我們剛也看了不知道多少次了」貝妮塔也是一臉無奈的將雙手交叉擺放在胸前抱怨。
她像是想抗議般的,將書攤開擺在他們眼前「有啊!你們仔細看!這裡這段真的還蠻無厘頭的耶!」
「這麼說起來」希絲卡看了一眼之後,那種無聊的表情都消失了。
貝妮塔也是相同變得有些精神「好像還真有那麼一點有趣啊?」
紫苑把書闔上後雙手插放在腰際「對吧!果然兩位姊妹也挺聰明的呢,不然,怎能看懂這本書的有趣之處啊」
她看了一下這房間裡,那到處都乾淨到會發光的景象「話說,諾爾德殿你的清潔技術真是了得啊!看書看得太過忘我,都沒發現整個房間都變得好乾淨啊!」
「不敢當,謝謝紫苑小姐你的誇獎」諾爾德手貼放在胸前、彎腰低頭的答謝。
「都讓諾爾德殿你這麼辛苦真過意不去啊,換我來幫你一起打掃垃圾吧?」紫苑站起來後稍微推下鏡框。
貝妮塔也跟著站起來活動身子「坐了這麼久都沒動筋骨,身體會遲鈍的,我也來幫忙吧」
「你們兩位都要幫忙了,那我也沒理由閒著啊,諾爾德先生,首先要做什麼呢?」
「在下知道了,那就麻煩各位公主們幫忙在下的家務吧,首先呢」
諾爾德彈響手指後,躺在床上的男子就被好幾個發光的光圈給綑綁全身。
「什、什麼!?」男子被這突然綑綁舉動驚嚇到,短刀從懷中掉落在地面磁磚上。
紫苑緩緩走過來後,彎腰低身的拾取地面上的短刀起來。
「吶,你知道為什麼靈長類高智能生物,在遇到Y字路口時大都會刻意選擇左邊嗎?」
「我不知道啊?還有這個,可以幫我解開嗎?為什麼突然綁住我?那把短刀是我平常用來防身的,真的沒什麼惡意啊!」
「這麼無知啊?以後有機會的話,我借你一本叫做『心理學』的書籍吧,我真慶幸你腦袋是高智能生物中的蠢蛋啊,聽好了,心跳脈搏可是不會騙人的,從剛剛開始在那注意你的時候,就發現你突然呼吸急促、身體起降太過繁複,這可只有準備預謀犯案的兇手才有的現象啊」她依舊習慣無視他人、左右甩動短刀的長篇大論解說下去。
「什麼!妳剛剛不是都在那看書嗎?還可以注意我?」男子對這解說有些傻眼。
「啊啦啦,真是抱歉啊,本姑娘就是所謂可以一心三用的天才喔,而且,你知道我為什麼會笑得很大聲嗎?」
「不就是那理論書讓妳覺得好笑嗎?而且一心三用怎可能做到!?就算三用好了,那還有一用呢!」
「那些可都是前人留下的寶貴經驗,自己都是發明家,想尊敬他們都來不及又怎可能大笑?我笑的,是這最後一用!」紫苑將剛剛給兩人看的那頁,給攤開在男子面前「你給我睜大眼看仔細吧!」
「這是?」
頁縫夾帶了一隻小紙條,上頭寫著『他、前代魔王命令我用範圍魔法將那群黑暗精靈所居住的部落,就連同週遭人類城鎮一起給炸個不剩了,是有些慘無人道沒錯,兇殘又暴虐的他們只要還有人有一口氣活著,手段將會變的越來越偏激極端,提防他們也只會被幻術欺騙反被殺罷了,防止最有效的辦法就是這樣做了』這一句字樣。
「這不就是魔王剛剛說的話嘛!寫下來要做什麼?而且這有什麼好笑的!」男子看不懂這有什麼意思而反問回去。
紫苑用刀柄尾端搔著頭皮「所以我早就猜想到你無知才大笑的啊,唉,我這兩個姊妹可是看一眼就能讀懂了耶,你腦袋不僅是高智能生物中的蠢蛋,更是蠢蛋中的天才呀,我早就幫你整理好了,自己看抬頭的第一個字吧!」
將那紙條翻過背面來,男子看到也是睜大雙眼的不可置信,因為整理的結果是……
『他、前代魔王命令我用範圍魔法將那群黑暗精靈所居住的部落,』
『就連同週遭人類城鎮一起給炸個不剩了,』
『是有些慘無人道沒錯,』
『兇殘又暴虐的他們只要還有人有一口氣活著,』
『手段將會變的越來越偏激極端,』
『提防他們也只會被幻術欺騙反被殺罷了,』
『防止最有效的辦法就是這樣做了』
「嗯?『他、就、是、兇、手、提、防』?他就是兇手提防!不可能!魔王是什麼時候察覺到的!明明我偽裝這麼完美啊!」
「啊哈哈─!這可真是一齣喜劇啊!姊妹們,諾爾德殿,我從來都沒見過這麼蠢的人耶!哈哈哈!果然,魔王親比我還機靈又有趣啊!那時候,魔王親會對我開玩笑,就是要我注意這個小丑啊!」
紫苑拍了拍諾爾德的背還不斷放聲大笑,就連一旁等人都受影響的偷笑出來。
男子惱羞成怒的大喊「有、有什麼好笑的!」
「我說你,難道都沒發現到嗎?自掘墳墓就是這意思,魔王雖然提示說你是滅村的兇手,但可沒說你就是黑暗精靈啊,這下子可真的確定了,呵哼,那個笨蛋魔王還挺有一套的」貝妮塔鼻子哼氣的偷笑。
「可惡!既然如此!哼嗚!」
一瞬間,整個客房都被黑暗給吞噬掉住,可說是視線近於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但黑暗中傳來彈指聲響後,整個空間又變回原樣的客房。
「我的幻術!?怎麼會!連身上的變化幻術也消失了!?」男子變回那金瞳黑眼、皮膚黝黑的黑暗精靈外表。
紫苑走近仔細打量觀賞這新奇的生物「嘿~這就是黑暗精靈的真正面貌啊?果然真的很黑啊,不止外表黝黑,我看可能連心肝脾肺腎都是黑的吧?不過兩位姊妹啊,你們的演技可真精湛啊,都沒讓這黑色傢伙發現呢」
「呵哼,笨蛋魔王他那態度表現的與平常不同,這不注意都難啊,要不是紫苑你一直指著書中文字給我們提示,還真不知道那個笨蛋魔王想做什麼呢」
「但這也就表示,魔王陛下他對我們都關心啊,不然怎會故意留下提示啊,而且都說要『提防』了,我們又怎可能什麼都不做呢,剛剛諾爾德先生四處打掃,就是為了對付你的幻術」
「怎麼可能!而且一般人是不可能破解我們一族幻術才對的啊!」
剛剛用指響解除幻術的諾爾德走到他面前,用著冷酷兇惡、不符合現在管家擁有的恐怖惡魔神情說道。
「一般人?在幾百年曾完敗給你們這些醜陋低等的種族,你認為讓本惡魔大元帥被羞辱以後會什麼都不做嗎?早在幾百年前,魔王大人將你們一族屠殺後沒多久,本惡魔大元帥就感覺你們這群傢伙絕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的,所以早就研究完成出讓你們一族幻術無效化的新魔法陣式了!愚蠢東西!」
這客廳雖然像是什麼都沒改變,實際上諾爾德早以藉由打掃四處走動,邊用如卡爾特剛使用的空中畫圖伎倆,已在這畫出兩個大圓在外為主、中間兩個正方形交疊形成的六角形、以及那六角形中間在用兩個小圓收尾的高等暗系魔法陣。
這魔法陣普通一般人是無法察覺的,而這名黑暗精靈又為了偽裝成落難人類男子,故意把魔力壓抑到跟平凡人一樣才沒發覺到,可算是上聰明反被聰明誤。
大概是頭次看到諾爾德露出這種,彷彿把平時累積做家事的壓力都發洩在這黑暗精靈身上模樣,都不禁冷汗道起歉來。
紫苑閉眼無奈的,用拿書的手摸摸後腦、還冒出地區方言來「呃─那個啥,諾爾德殿,平日真是辛苦你了,以後,我盡量自己打掃自己的垃圾唄?」
「要、要是有心事的話,諾爾德先生你也能找我訴說心事喔,因為多少都能減輕壓力啊,呵呵」希絲卡也是苦笑的顫抖說著。
「我,我會盡量別給諾爾德你添麻煩的」則貝妮塔卻是乖乖低頭道歉。
「各位公主,你們這是怎麼了?在下沒有生氣啊,也沒把壓力紓解在這『愚蠢東西!』身上,更不是因為幾百年前,在下被他們『完敗羞辱!』而公報私仇喔」
正所謂翻臉跟翻書一樣快,諾爾德很快又變回優秀管家的微笑表情看著他們三人,並且還能話中帶私人感情的罵這黑暗精靈,這更令他們心想,今後還是別惹火諾爾德比較好。
在得知完全沒勝算的情況下,這名黑暗精靈對諾爾德求饒起來。
「請、請等一下!我知道我錯了!我只是被人指使殺了那些村民而已啊!請放過我一條生路吧?我保證會改邪歸正的!不然,惡魔大元帥大人!讓我效忠您吧?我願意這輩子都當只效忠您一人的奴隸啊!」
沒想到卻換來這位管家的鄙視冷眼神情對待。
「瞧你這副像狗搖尾乞憐模樣啊,真是下賤又難看,只效忠我一人?哼嗯!你這直接無視我那高貴的主人是什麼意思?而且我告訴你!你那不顧乞求活命、沾滿殺害無數名人類之血的髒手,連提這幾位尊貴的魔王之妻的鞋都沒資格!垃圾!準備好受死了吧!」
得知對諾爾德無效後,視線移到一旁的三人身上去。
「求求你們!皇后陛下、不!女王陛下們!放我一條生路吧?我真的會改邪歸正的!」
「不好意思,我本來就厭惡女王陛下這高貴稱呼,而且也不怎感興趣,再說從你這頭蠢豬的那張臭嘴說出來,連我還沒聽到都想嘔吐了」
貝妮塔像往常般毒舌他人之外,也別過頭去不想看這名黑暗妖精。
希絲卡也是反方向的望去「不知道有多少人像你現在這樣求饒,他們的下場呢?抱歉,我心地無法好到可以原諒你」
只有紫苑與兩位不同,反而是露出笑容的回著。
「我啊,不止喜歡那些理論書,而且還喜歡看小說呢!那句話,我從以前就想嘗試說出來啊!運氣不錯喔你!」
「咦?」
故作乾咳動作後,轉過身用背對人的方式回頭「你啊,算你運氣好,本姑娘現在心情還算不錯,想與其他兩位姊妹呢,去陪我們的女兒玩耍去,別再讓我看見你,立刻給我消失!」
「真的嗎?感謝你放過我啊!我保證真的會改邪歸正的!感謝你們不殺我啊!」
三人同時轉身離開客房,伺候的主人妻子離去後,諾爾德對著他們背影彎腰鞠躬迎送。但就當腳才剛跨出門檻外時,紫苑就把短刀往後拋丟給諾爾德。
客房的雙門緩緩關上,三人都像是為某人報仇般,稍微轉頭用無情的眼神看著黑暗精靈。
就在門縫只剩能看見紫苑半張臉時,她嘴角上揚的在補充一句「消失到地獄去向那些人謝罪吧!垃圾」
砰─!
門關上的那一瞬間,裡頭就傳來『啊啊啊啊啊啊─!』一命嗚呼、生命到盡頭的最後慘叫。
而在洞穴隧道裡頭的魔王一行人……
就在卡爾特也露出不甘心的表情怒瞪回說「果然是那個混蛋啊!」後,那本來快放下的手又再度舉起對准雷特他們。
魔王與緹娜兩人,像是用吐槽帶有點給對方難堪的表情同時異口同聲說『笨─蛋─』
「你以為接下來,他就會聽話放棄投降啊?我那群在家的姊妹們腦筋,可是比你們這些黑暗精靈聰明的很呢!」
「什、什麼?」輪到雷特露出搞不清楚現在狀況表情了。
「我就告訴你吧,第一,我可是連一次都沒正式露面在其他大陸,又怎有人才剛從昏迷中醒來看到我,就毫不考慮直接撲過來認定我的身分啊?這分明有詐嘛,而且,我猜薩卡你一開始也是把我跟諾爾德給誤認了吧?」魔王繼續把手掌對準他們的解釋。
「這、這倒是真的,我還真的認錯人過一次」
薩卡冷汗尷尬的回想起當時,在魔王島還真把諾爾德給誤認成魔王,所以當初諾爾德一開始會在那,也是在跟諾爾德辯論著。
「至於第二,要是你沒讓艾夏小姐來,或許現在我們早就被你下毒手了吧?」
艾夏用手指指向自己「哎─?我沒來的話?卡爾特先生你也太過分了吧」
「艾夏小姐妳可別誤會,我是指他們那群傢只喜歡用獵物吸引同樣氣味獵物的惡習這點幫了我而已,也因為好險艾夏小姐妳有來,讓我產生他們想利用你的夥伴來讓你上鉤的企圖猜測,所以我從出發開始就一直疑惑警戒著」
「但是就憑這樣,又怎能知道我們就是黑暗精靈!」
「多虧了第三點啊」
「第三點?」
卡爾特的頭朝前方不動、瞥了稍微薩卡一眼又立刻緊盯敵人發問「薩卡,你不覺得這洞穴隧道少了些什麼嗎?」
「當然,而且還很明顯,剛在那叫艾夏的女人一直找我聊天,也因為要轉頭才注意到奇怪的幾處,那就是,這洞穴隧道也未免太整齊了吧?根本就是時常有人在這進出走動開挖,最好的證明,就是這地面太過平坦了」
「沒錯,真不愧是『勇者薩卡』啊!這就足以證明這洞穴隧道,就是你們當作活動據點的巢穴!而我會親自來這裡,難道你以為我什麼都沒準備嗎?我早就給家中那幾位提示了!而且,還有個少女的腦袋比我聰明,大概早已經解開提示而決掉你所謂的同伴了」
薩卡也相同的瞥了一旁魔王一眼「呵哼,『黑衣騎士卡爾特』你也不賴啊,連這點計謀都能早算計到破解了」
「呵,彼此彼此,好了!雷特!這次輪到你們沒有退路了,快點把人給交出來!就算想使幻術也是沒用的!在你們使出來之前,我絕對會比你們快使出範圍魔法!」
「哼哼哼呵呵,哼呵哈哈哈哈哈─!」雷特整個像是精神錯亂般的狂笑,討人厭的笑聲不斷在隧道裡重複回音。
薩卡提起長劍指著「吵死了!給我閉嘴!有什麼好笑的!雷特!」
「噢─!朋友,你要不要先問卡爾特先生啊?看他還忘記什麼『第四點』了嗎?」
「第四點?」他轉頭看著那也同樣一臉疑惑的魔王。
雷特一臉輕浮眼神看著這四人「感謝你剛替我跟大家解釋這麼多啊,卡爾特先生,這次輪到換我告訴你們情報了」
「情報?」
「你們的那些夥伴啊,的的確確都在這裡面喔,而且!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那就是他們都還活著,只是我不能保證他們是否快死了而已,接著呢,是最重要的兩點,可要好好仔細聽清楚了呀」
伸出他的食指「你們能確定這裡面所有東西包含那些夥伴……是『真實』的,還是說,是我用『幻術』製造出來的假象呢?說不定,你們身旁的同夥、以及被現在被揭穿的情況,都是我故意用幻術製造出來的呢?呵哼哼」
這種面臨有可能一瞬間就在生死徘迴的壓力,讓雷特那玩弄人心的心理戰術更加真實。
就連實戰經驗豐富的薩卡與緹娜,也突然後退幾步的拿起武器對著同夥。
薩卡對著卡爾特警戒「你這傢伙」
「薩卡,就算是假象,他們也只能捏造像石頭這類沒有生命的物體,而並不能捏造的那些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活人記憶,好比說,你在拿武器對著我,信不信我再一次把你揍飛,只差沒有噴水池而已,這記憶,就足以表示我是真實的了吧?你們也別被他語言欺騙而動搖直覺,那種說法只是給敵人施壓提高成功率的心理戰術罷了,緹娜妳最清楚了不是嗎?」
聽完卡爾特這番話,大家才開始又把矛頭對準雷特。
「沒想到,居然會被你上了一課,是啊!是沒噴水池,但也沒掀捲起跟高山一樣高的海浪啊」薩卡咬牙竊笑的回答讓魔王判斷。
緹娜也苦笑出來「呵,沒想到身為戰術指揮官的我,居然也會被人成功施壓的一天啊,艾夏小姐,妳那七天只靠喝水生活的日子,真的有些離譜呢」
「妳真失禮吶!我、我也是被討債才那樣的啊!而且緹娜小姐妳不也一樣,只顧愛吃的冰品,最後還被嗆到差點從鼻子噴出來」艾夏臉紅的嘟嘴抗議。
卡爾特代替大家對雷特回應「這種小把戲,對我們是沒用的!」
「活了幾百年的你還真令人討厭啊,哼嗯」
這句話,大概只有不知情的艾夏感到疑惑而已。
但是雷特卻繼續說著「算了,現在這小伎倆是沒用,待會就不知道了喔?因為第四點,你沒忘記親手屠殺過我們一族的那時候吧?」
「那時候?」
「我們黑暗精靈一族活了幾百年了,以當時殘存在地面上的人數來說,繁殖後代到至今,你不覺得現在多出太多嗎?是為什麼呢?這些成員可不是『假象』,而是『真實』存在的,當然現在所說的全都是事實,並不像剛剛為了要給你們壓力而說謊啊」
「的確,這種人數不太像是成比例的繁殖數量,這到底是……」
雷特像是感覺這魔王挺無知而聳肩苦笑出來。
「哼呵呵,我們黑暗精靈如其名是生存在黑暗之中的一族,那麼,當時地面被你轟炸連骨頭都不剩的我們,又是生活在那呢?」
「生活……啊!糟糕了!大家快往後跑啊─!」卡爾特稍微思考後,才發現自己早已經在陷阱中而大聲喊叫。
眾人還來不及反應時,雷特奮力的往地面直擊一拳!
地面開始出現巨大龜裂,迅速往那想直奔洞穴深處的卡爾特等人延伸過去。
但是,根本來不及趕上龜裂速度,就在第一個Y字型岔路時,卡爾特與薩卡往左邊跳,而緹娜抱著艾夏往右邊跳,最後四人全都掉入地面裂縫的下方。
雷特走到龜裂起點前,帶有些邪惡詭笑的語氣說著「歡迎光臨來到這,黑暗精靈那真實與假象的地底迷宮城啊!哼哼哼呵呵呵呵,哼呵哈哈哈哈哈─!」
後頭的黑暗精靈們,一個接著一個開始往裂縫裡跳下去。
「噢─!魔王啊,幾百年前殺我們祖先的仇,今天就要你血債血償啊!」雷特說完後也親自跳了下去。
跌落地底的他們,從掩埋的碎石堆中伸出手來。
「咳!咳咳嗚!呼,嘴裡都是沙」卡爾特從碎石堆爬了出來。
薩卡也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土砂「可惡!雷特那傢伙居然敢這麼做」
魔王的手中發出魔力照明,左看右望後再抬頭看剛從那來的上方動口「看樣子,我們兩個跟緹娜他們是掉落不同的地方」
「大概吧,總之,不知道你在想什麼,隱瞞身分大概是因為那叫艾夏的女人緣故吧?她不在我就直接叫你魔王吧,叫那啥卡爾特怪噁心的」
「卡爾特可是我本名,現在隨你怎麼叫吧,不過在這之前,先確認彼此的身分」
「還來啊?還有雷特那身姿態又是什麼?」
卡爾特認為不先解說這個,恐怕都沒辦法進行下去,只好先對薩卡解釋黑暗精靈。
「剛那些叫Dark Elves(黑暗精靈),是一種全身皮膚黝黑、金瞳黑眼的人型精靈,他們早在幾百年前就存在於這世界上了,天性相當兇殘狡猾且對魔法運用相當熟悉,所以剛才用幾百年前才有的魔法測試他們,至於測試身分目的,就是預防他們那一族幾乎沒人可以破解的幻術」
「你不是魔王嗎?這麼強大的你也會怕?」
看到薩卡露出那種嘴臉,卡爾特也有些無奈回答。
「要是回答,你這認為我強大的人,曾在幾百年前用範圍魔法轟了他們地面住家,結果還是被他們幻術給騙到,你認為我會不怕嗎?」
「被騙?這、這是怎麼回事?魔王」
魔王繼續把身上殘餘的沙土給拍清,一邊動作一邊解釋。
「剛雷特最後說他們生活在哪裡時,才想起當時只看被我轟炸夷為平地的景象也沒去仔細檢查就離開,沒想到,他們居然把幻術用在通往地底住處的入口上欺騙我眼睛」
「不過,像你魔力不知道到什麼等級強大也能騙過啊?這幻術未免也太」
「沒辦法啊,畢竟他們的幻術原理很微妙」
「微妙?」薩卡稍微眉頭緊皺一下。
「你這勇者應該也學過人類魔法吧?可以讓人看到幻覺原理的只有像是可以操控空間、水霧等來製造幻覺的結界魔法、以及,類似影響大腦的催眠魔法這兩種類型,但是他們幻術卻不同,既不是結界、也不是催眠,而是如同作弊般、身在遠處也能用『魔力憑依』的方式附著物體上干擾他人感官知覺」
*魔力憑依-也就是類似把魔力轉為屬性的一種方式。例:魔力轉火焰附著在劍身上(火焰劍)
「這、這也太扯了吧?魔力憑依原理可是要持續輸送魔力才有辦法做到耶!」
「唉,所以才說那如同作弊的幻術很微妙,不信你看」
卡爾特變出一把長劍後,往前走個幾步邊用劍的前端輕敲地面,像是發現到了而轉身叫薩卡看過來。
「看好了,他們人可不在我們面前,而就這是他們的幻術」
「嗯?噫─!」薩卡睜大眼的愣住。
魔王的確把手中的劍給往前丟,原本應該會發出撞擊地面聲響,但是劍卻像是直接穿透地面消失,過了幾秒才傳來撞擊聲,這深度掉下去可真必死無疑。
「騙、騙人的吧?」
薩卡嘗試手去摸那劍消失的地面,沒想到是可以穿過去的地面,臉上冒著冷汗的不斷把手抽出又放入的傻眼。
「也就是說,這裡肉眼見到的不一定是實體景象,而是,隨時都有可能喪命的假象陷阱」
「可惡!雷特那傢伙,這樣根本就不能冒然前進了啊!」
「還是可以,只要用武器敲擊探路就好,但剛也說了他們兇殘狡猾,很有可能在我們掉落下來時就交換身分了,如果想繼續同行就互說遇見雷特之前你我都知道的記憶,這也是為了彼此信任」
幻術事實不但在眼前也體驗到,薩卡心中想著為了保命,還是與魔王暫時搭檔比較好的想法而回答問題。
「話先說在前頭,這次全都是為了要揍扁、不!殺了那些危險傢伙才跟魔王你組隊,別會錯意了」
「我也是出自此意才問你意願的,那些傢伙放任不管,遲早也會危害殺人的」
「那讓我先想一下,嗯,在魔王島時曾被你丟到海裡去」
「的確有這記憶,換我了,我曾挾持勒住你脖子去緹娜跟艾夏他們所在的桌位過」
「嗯,這我也記得,那確定了都是真人以後,我能問魔王你了吧?」
「問我?問我什麼?」
「既然你說這幻術很作弊沒人破解,那就算找到那些傢伙,我們怎會有勝算?他們也有可能用幻術來假死然後偷襲也不一定啊」
「我只說『幾乎沒人』但可沒說『沒有人』啊」
薩卡聽完就稍微想了一下「也就是說,有誰破解過了?」
「嗯,就是你認錯人的那位諾爾德破解的,他幾百年前有研究成功破解幻術的方法,所以我知道怎麼破解,緹娜早來之前就跟她說過方法了,所以大可不用擔心那兩人遇到敵人會不知所措」
「我也沒說要擔心那兩人啊,還有既然組隊了,我剛也知道魔王你很聰明,所以我想聽聽你目前有什麼想法或作戰計畫?」
再度抬頭看上方破洞後,在左右望看那幾乎沒盡頭的漆黑通道。
「因為身在地底下的緣故,使用魔法可能會使隧道崩塌而不能使用,所以只能拿武器來應戰」
「我知道了,反正我也不太會魔法,能用我擅長的劍術來對抗是在好不過了」
卡爾特伸出手指向地面講解。
「剛剛已經知道是往下墜落了,再加上,肉眼看不到天空而迷失方向感緣故,不僅容易產生焦躁壓力,再加上,這裡到處都有可能是幻術假象的喪命陷阱,我們只能一步步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出口是其次,目標還是先找被他們綁走的人,畢竟我還是能感覺那幾個弱小的魔力氣息吧」
「我知道了,那麼出發吧」
兩人都各自把刀劍當作路杖般的,邊走一步就敲擊地面探索,確認安全才在往前走。
其實,卡爾特是可以直接用魔法空間傳送離開此處,但薩卡、艾夏與那群被綁架的人質又不能不管。緹娜她又身穿那會干擾傳送定位的勇者裝,在這種如同螞蟻窩的環境下,位置只要稍微偏差都是徒勞無益、浪費魔力的一件事,這點或許也是被雷特算計過的吧?
這對魔王勇者組合的兩人不知是否個性挺相似的,只要一但不說話之後,一路上完全沒有任何交談,整個現場都只剩敲擊確認的洞穴回音。
不知不覺,薩卡突然眼瞥了一旁安靜探路的魔王,心中突然浮現與艾夏那句『因為你們兩人的對話,好像那種互相了解對方的樣子吶』的回憶片段。
嘴裡嘆息心想『我跟他這種人互相了解?』後,就算沒人跟他說話,自己也下意識的回話。
「怎麼可能嘛?」
「什麼怎麼可能?」
因為是在回音很重的洞穴裡頭,所以再小聲魔王還是能聽到。
「沒有,我只是想起了一些,跟現在無關的無聊事情」
「是嗎,那繼續走吧」
卡爾特與薩卡又開始沉默的探索路面是否有陷阱一步步慢慢前進中。
忽然間,像是現在才注意到什麼的問著。
「魔王,我說你是不是變了很多?半年前第一次看到你時,我還記得你不是這副……像老是在生氣、聲音也沒這麼低沉的模樣啊」
「你有這資格說我嗎?這半年裡你自己不也變很多嗎?」
其實這兩人外觀都變化蠻大的,要讓人不發現也難,緹娜看到薩卡沒露出吃驚模樣,都是為了維持公主氣質緣故。
卡爾特經過魔力解封後,不僅臉頰與頸部多了給人感覺像某部落來的英勇戰士鋸齒圖樣刺青之外,那本來有些吊兒啷噹的眼神,也變的一副眉頭稍微下皺、像生氣又冷酷的冰冷眼神。
不知情的人,就像薩卡剛被他挾持帶走時,一副很像在記仇生氣模樣。而這表情單純也只是受到自己體內強大魔力影響緣故,就如同他那時發狂、發瘋般,外觀都會因魔力而改變是同樣意思。
至於,薩卡也跟半年前相比差異很大,不僅身高成長到與卡爾特一樣高之外,原本有些稚氣的臉蛋也成熟很多。當然,體格上與半年前比較起來也強壯許多,從他稍微外露一點胸膛、手部都有誇張多處傷疤來看,肯定也是在這期間內嚴格鍛鍊過自己。
也不知道薩卡鍛鍊出什麼新技能,他腰際旁繫綁著兩把顏色、裝飾都品味相差甚遠的長劍,一把是很普通的昂貴長劍,另一把卻是劍鞘與握柄都是黑、朱紅色的神秘搭配。真要說是練二刀流,也不至於挑這兩把格格不入的長劍才對。
魔王稍微嘆息後,無奈的面對薩卡提問。
「我說你是因為太過無聊?還是這沉悶氣氛想讓你找人聊天嗎?」
「我才沒這麼無聊,哼嗯,還不是都你這魔王老是提記憶身分的,害我都回想起半年前那些丟人的回憶,甚至還想起什麼冷靜下來好好談之類的,現在是再給我新增記憶嗎?」
這句話讓卡爾特稍微沉思起來,用著一副認為像吃驚的表情回答。
「我的確有說過那種話,嗯?薩卡,你是天才嗎?」
「喂咿,魔王你這是再瞧不起我嗎?怎說的好像我給你感覺就是笨蛋一樣」
「不,你的確很聰明,透過聊天可以新增確認彼此身分時的互相認知,也能故作游刃有餘在聊天的樣子,來讓他們對我們提高戒心減少偷襲機率」
薩卡逐漸開始對眼前這位魔王,不知該說是天才還是笨蛋的想法來。
「就算魔王你這麼說,我也想不出想聊什麼,畢竟是敵對立場又不曾一同執行任務過,而我私人的事情連公會成員都沒說了,又怎可能會隨便告訴你,雖然說是要給那些臭傢伙提高戒心,但被魔王抓到把柄利用的話,這就可真讓人笑不出來了」
看他一副不太想聊的態度,繼續在原地只是浪費時間,只好改變策略。
「時間寶貴先走吧,至於聊天內容就用提問的方式,認為不想回答、不可以回答,就說『我拒絕回答』來拒絕對方,只是,一但要回答就要說實話,畢竟是要真實的記憶,隨意捏造只會讓對方有機可趁,沒問題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沒什麼問題,不過,我想要提出由我先開始提問的要求」
「隨便你吧,走吧」
兩人開始動身起來準備要往前走,在魔王轉身往前跨一步時,薩卡就直接問了出來。
「你,為什麼要當魔王?」
卡爾特像影片定格般的維持再往前跨一步的動作沉默數秒,但另一隻腳再度往前跨時,嘴裡把將答案給據實訴說出來。
「要是可以讓人選擇,誰希望當被人討厭的魔王?要是再給我一次機會選擇,我寧可選擇不曾誕生在這世界上」
他聽到這不像一般魔王會說的答案後,一臉困惑的跟上前走對著他背影回問。
「魔王你這樣不算完整回答吧?把話說清楚吧,不曾誕生在這世界上是什麼意思?」
「就好像我問你,你是自願當勇者的嗎?那種隨時都有可能會死的職業,誰會想自願去擔任呢?」
「如果魔王你真的說出實話,那麼,我也會告訴你當初為何我會想當勇者的理由」
他稍微轉頭望過去看著薩卡沒多久,轉回來看著前方繼續說下去。
「其實打從有記憶開始,就常聽到幾百年前的魔王軍士兵說我是從突然冒出在魔王城、連自己怎麼出生都不知道的孤兒」
「魔王你是孤兒!?不僅如此還突然冒出在魔王城!?」
會讓薩卡驚訝也不是沒有道理,因為根據人類記載,魔王通常除了第一任稱霸當王、又或是以下克上當王以外,大多都是娶妻生子的世襲制才對。
「嗯,至於魔王這位子,是幾百年前那時候,比惡魔們強大好幾倍、真正可以被稱做『魔族』的一隻手都能算出來,而我還是在嬰兒時就有現在臉上這魔族印記,所以才會被上任魔王收當養子繼承魔王之位而已,所以我也不是自願想當魔王的」
「等一下,那你半年前臉上當時怎麼沒有這印記?」
「幾百年前原本死在你們人類說的那傳說六位勇者其中一人手上,但我猜想上任魔王是想溫存兵力,再把生命轉移讓我重生的同時,也一併把『黑之王令』一同轉移給我」
「黑之王令又是什麼?」
「類似與自己靈魂、各惡魔之王定下契約的魔王證明,當然這有好有壞,壞處是不想繼承證明的話,自身最大魔力被強制壓抑一半左右,而且生活再在黑暗處的魔物與惡魔居民們,也因為各自的王定下契約而沉睡消失世上,當然,有些魔物並沒跟我們定契約而偷偷隱藏躲起來,就像現在這些該死的黑暗精靈一樣」
卡爾特突然露出苦笑表情的把後頭說完。
「呵,現在才想起諾爾德那對兄妹剛進入魔王軍時,以前就跟我立下靈魂契約變成『家人』關係才免於那場沉睡之中,但是他妹妹還是嬰兒才受一半影響沉睡,結果變成身體沒消失而繼續成長、比我早幾十年醒來呢」
「等一下喔?魔物消失,該不會好處就是!」
「就像薩卡你所想的,幾個月前我繼承了黑之王令,魔力不僅限制解除還比以前增強好幾倍,就連受我這契約主人影響、是家人關係的諾爾德兄妹也拿回惡魔證明,相對的,那群魔物也跟著甦醒出現在這世上」
「我還在想幾個月前沒什麼魔物的,結果突然冒出這麼多來,不僅累死我們原有公會的,就連新手公會也一家跟著一家創立,原來都是你這傢伙害的啊!真搞不懂你為什麼要繼承那鬼玩意啊!」薩卡終於想通魔王所說的內容而大罵。
但誰也沒想到,卡爾特卻一臉嚴肅的說出有些深奧的話來。
「死亡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而既然我還活著,無論是承諾也好、約定也好,說什麼都要把這令人討厭的絕望世界給破壞掉,只有這樣做,『她』那所期待的世界才會重生,為此,就算我會面臨隨時有死亡陪伴的命運也沒關係,我也要不惜一切代價擔任起魔王與這世界為敵的宿命」
這種聽起來像是遠大的夢想、但卻是令人感到沉重的話題,讓薩卡只能默默地跟在後頭走著。
因為魔王這樣說之後,那當勇者要阻止他的人,豈不是都成壞人了嗎?
而且最令他在意的,則是卡爾特剛最後所說的那段話。
「魔王,你剛說寧願選擇不誕生在這世上,應該是跟那個『她』有關吧?」
「如果想聽後續的話,那就先換你回答我的問題吧,薩卡你為什麼想當勇者?」
「那我只能說」
「呵哼,想說我拒絕嗎?」
「不,我只是想說沒想到居然跟我差不多,而且跟我一樣是個孤兒,孤兒這點我倒是沒跟別人說過,魔王你可是頭一個」
卡爾特聽到這他也是孤兒的話後,選擇安靜下來聽薩卡訴說他自己的事。
「並不是說我像你一樣突然冒出的,我在懂事前還是有跟父母居住」
「有父母還說孤兒?還是說你雙親過世了」
「是過世了沒錯,而且還是被我最討厭的給殺死」
「魔物嗎?所以因為這樣才想當勇者?」一般人能想到的,大概也只有這答案了。
他搖了搖頭後反而露出厭惡眼神「如果是魔物那就不知道輕鬆多少了,但可惜偏偏是『人類』啊」
答案還挺讓人詫異的,魔王討厭人類還算可以理解,但為什麼身為保護人類的勇者也說討厭人類?
薩卡也不忘的用武器敲擊地面探路的邊走邊說。
「因為以前常發生戰亂,村莊內有偷賊盜竊是常有的事,但我家別說富有了,就算父母有工作還是過著有可能兩天一餐的清寒,偷賊闖入我家後母親機靈趁著不注意把我藏在衣櫥中,他以為我父母隱瞞財寶不肯交出就在我眼前殺了他們,而且偷賊逃離之後又放火燒我家」
「我認為你不可能為了復仇才跑去當勇者,應該還是有後續吧?」
「是啊,那場火災我因為待在父母遺體痛哭來不及逃,是一位修女不惜生命衝進火場把我救走,後來就是被收養在修道院與其他孤兒生活,原本以為會這樣度過此生的我,沒想到……」
「沒想到?」
「隨著世界戰爭越來越激烈,修道院的孤兒們也增加許多弟弟妹妹,修女為了大家的生活費跑去借錢而欠了一大筆債還不出來,追債的每天上修道院破壞搗亂還打傷小孩,從那時候開始我就發誓要變強,然後賺更多錢養活這些弟弟妹妹們,跟魔王你一樣,每天在戰場上與生死相伴的命運」
「所以才挑選比較賺錢的勇者這職業?」
「也不能這樣說,勇者這身分,是為了有利自薦加入強大又賺錢的輝夜之虎公會才會去考勇者認證的」
「只是那個勇者啥玩意的後來惡性倒閉了」卡爾特像是不關自己事的回著。
薩卡則是咬牙硬笑的回答「你也不想想是哪個笨蛋害的?哈啊?」
「這句話喔,我只能說你笨,我可不笨啊,你這一起做壞事的『共犯先生』唷」
卡爾特透過薩卡這張嘴傳話,某種意思上來說,兩人都是害勇者候補學院倒閉的兇手共犯。
或許這兩人真的很相似,而且也與艾夏所說的互相了解對方一樣,都了解對方想背負守護重要之物的心情。
聽到這微妙的回答後安靜幾秒,兩人頭一次在彼此面前笑了出來。這笑聲在洞穴裡面回音不斷,要是被一直想耍心機的雷特聽到,大概也會認為施壓計謀失敗而火大了吧?
「你這魔王還真沒魔王的樣子,算了,我還是叫你卡爾特比較實際,反正你也是一直叫我本名」
「什麼話嘛,你自己還挾持女性耶,你這勇者才真沒勇者的樣子吧?」
「就說是情緒失控了啊,真的是,那差不該告訴我剛那問題了吧?卡爾特,事到如今,可別反悔說我拒絕啊」
突然間,卡爾特停下腳步的面對薩卡,薩卡也停下來後,看到他那原本是笑臉卻忽然變嚴肅正經的神情感到奇怪。
「你,怎麼了嗎?擺這種表情是要做什麼?」
「薩卡,這件事至今我都沒跟任何人說過,如果你執意要聽的話,那麼接下來我要說的,你千萬別對任何人說或洩漏出去,否則,不止會惹來殺機,甚至還有可能連累到你所認識的人,你能答應我嗎?」
他感覺卡爾特不是在開玩笑的,臉上不知不覺冒出冷汗來。
「這、這是什麼意思?我剛那問題不是想問你,你選擇不誕生、以及,那個『她』而已嗎?」
「因為我接下來要說,那個『她』與傳說中的六名勇者有關,而這裡頭的秘密,足以讓這世界朝著我們所不知道的方向前進」
看到魔王這種態度後,薩卡雖然沒用嘴巴回答,但感覺這不太尋常而也一樣嚴肅的神情對他點頭答應。
魔王卡爾特停在原地開始對勇者薩卡說這秘密時,另一頭的緹娜與艾夏也用這方式確認身分與假象,兩人也是邊走邊聊天的方式前進著。
過沒多久,他這秘密都給說完之後,震驚程度從薩卡那全身不停顫抖、瞳孔放大的冷汗直流之外,就連手上緊握的長劍也鬆手掉落地上。
「你、你說的,你說的是真的嗎?卡爾特」
「這件事,只有我這活了幾百年的當事者、傳說中的勇者們才知道的事」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這要是說出去,整個世界都會混亂的啊!人類所記載的歷史,那傳、傳說中的勇者,不是六人,而是還有『第七人』的存在!?」
從薩卡這副模樣來看,簡直這第七位傳說中的勇者,就好比是可以輕鬆毀滅世界一樣危險存在。
而不知道此事的緹娜、艾夏兩人,此時也在訴說討論著卡爾特的事情。
「那個,緹娜小姐?」
「什麼事?艾夏小姐」
「希望緹娜小姐妳能老實告訴我,那個,卡爾特先生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雷特先生會說他活了幾百年?還有他們不太像是人類啊!你們到底是誰?」
看到艾夏露出有些不安的樣子,緹娜覺得身分遲早都會曝光,還不如讓艾夏早點接受。
「艾夏小姐,妳要冷靜的聽我說」
「嗯?」
「其實,我是北方大陸的哈薩漢克帝國第六皇女『緹娜.漢羅尼亞斯』公主」
「緹、緹娜小姐妳是,那個全世界數一數二、以優秀戰略軍事創國的哈薩漢克帝國公主─!」
因為艾夏這驚訝的大叫,讓緹娜忍不住雙手摀住耳朵。
「艾夏小姐,請別大聲喊叫,萬一被敵人發現或隧道崩塌就糟了」
被緹娜提醒後,急忙的用雙手摀嘴鎮住想大叫的驚訝。
看到艾夏被這身分嚇成這樣,大概可想而知聽到卡爾特真實身分,會是個什麼樣的情形了。
「接下來,我希望艾夏小姐能夠『盡量』的別發出聲音,而我自願當侍妾的主人就是卡爾特,他並不是什麼黑衣騎士,而是半年多前甦醒來的魔王『亞爾維斯.卡爾特』」
「唔嗚──────────!」艾夏全程摀住嘴的再地上打滾、又跳要甩頭想拒絕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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