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可没有钱——我只是个牵马的奴隶罢了!我也没有武器!你们尽管去找他好了!”新一这样辩解着。显然在这一刻,他身为男人的某些东西已经破碎了。
“嘁、真恶心。”斜眼看过来的王子殿下朝着一边[he——tui]。显然这软弱的奴隶轻易的获得了王子殿下的厌恶。
“没有武器什么的,呵呵,你那顶着破披风的长长的东西算什么?擀面杖吗?”
一点也不好笑,吐槽的爽度也不到1mm。
到目前为止四个人之中也只有棕发骑士一个人在进行“交涉”,他的地位可想而知——王子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
率先出手的是以右手握住“君剑”剑柄从马背上高高跃起的王子殿下。
以游鱼般流畅的身姿横过半空,披风也在空中扬起。
新一清楚地看到了那惊人的剑技以及从那位殿下身上散发出的无与伦比的勇气与气势。
直直刺出的利剑一瞬间洞穿了棕发骑士的胸口——如果后者没有及时挥剑格挡的话。
一合交手以骑士的大意开局,而交锋的结果则是。
“是‘惊羽’吗……”军用大剑此刻断为两截,铁板的靴子也在地面上擦出轻轻的痕印。
“惊羽、那不会是——”另外三人显然也被眼前这一幕吓到了,并且因为头领所说的那两个字产生了动摇。
被称为“最强的剑士”的那个男人,在庆国的比武大会上一招打败了自国外远道而来的名剑士,他所使用的招式,名为“惊羽”:凭借着惊人的冲刺速度附加御剑的速度,能够轻易刺穿半空中飘落的羽毛。
与此同时 ,他也是王子的剑术教师。
“吾乃特比登帝国唯一王裔——希尔芬,立芽,特比登。吾手执之剑,即为“君剑”,上承神启,下达民生,汝之生死,皆已判定!”
噗通一声,一对铁护膝砸在地面上。棕发骑士率先跪了下去。无论是剑技还是“君剑”,都足以证明眼前少年的身份。
刚刚还是“肥羊”与亡命之徒的戏码,一瞬间转变为国君对叛军的审判。
骑士们丢掉武器,颤抖着跪在地上,头颅也深深地低下去。
随之而来的是——
“君剑”无情的判决。
……
周边的森林之中毫无生气,枯萎发黑的树木对着天空张牙舞爪,地面上则是残留着没有半点腐烂痕迹的因脱水而同样发黄发黑的树叶。这片区域,被往来的人们称为“鬼木林”。
“你果然是王族呢。”新一想起他那时毫无迟疑的判决,总觉得有点超出现实,既无背景也无财富的自己,居然确确实实地跟随在王族大人的一旁。
“奴隶的话,跟牲畜沟通不就好了?我可没兴趣来跟你友好交流。”不满与嫌恶的情绪满溢而出,显然新一已经被认定是个软弱又卑劣的奴隶了呢。
“就算你叫我跟牲畜交流……”白马的鼻子此刻喷出热乎乎的气体——马头灵性地偏向另外一边。
不得不说真是有样学样,一直待在这家伙身边的话,小猫说不定会变异成孤狼。
“就那样判决真的没问题吗?”
“怎样?剥夺爵位,削去骑士的身份,使他们沦为和你一样的奴隶,难道不是形同对牲畜般的侮辱吗?”
“你到底想怎样,一直在那‘牲畜’、‘牲畜’的,狗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你是说你吗?轻易屈服于武力的你?甚至不惜将强盗的注意转移到主人身上试图脱身的你?你给我咬咬看啊?”王子殿下此刻投来[光会叫的小奶狗也想要证明自己吗]的表情,并伸出手臂挑衅。
完全被说中因而无言以对的新一默默走开。
“奴隶,给我找个地方休息。”望着眼前高大城门上“塞纳城”三个大字,王子殿下驾轻就熟地使唤着自己的随身奴仆。顺带一提塞纳城貌似是因为当地某种常见鸟类经常在城里这样叫着而得名的,这种起名方式想必会让《神奇○贝》制作者直呼内行吧。
连名字都不被知晓的新一相当绅士地走过来:“请务必让我为你服务!”
显然因为之前的丢脸此时为了拾起某种破碎的
“这种态度不赖呢,干的好的话就允许你睡在门外吧。”
“你原本打算让我睡哪啊?!”
“马厩。”
王子殿下一脸平静的回答。
“……”
忍气吞声的新一提着拳头大步走进城门,活像某发现被老鼠捉弄了的蓝色猫星。
城市的大路由沥青铺设,小巷则是用石板铺成以此区别“车径”与“仅限行人”——即所谓“步行街”,正是这样的设施。
路旁是门窗挂着些许蛛网的木屋,若是仔细观察,也不难注意到木质窗棂之上一具具飞虫、爬虫的遗骸、或者该说是尸体吗?
显然这里已经几近无人区了。
被微风吹动的半开的木门微微晃动。
空无一人的街道因为被风吹过些许落叶而显得格外荒凉。
一阵目眩突然袭来——呈现于眼前的景象是,到处染血的门窗,夹带冰雪的寒风,他的教父披着纯黑的披风,一步步消失在道路的尽头、风雪与杀戮世界的边界。
“那是……梦而已……”心里有个低微的声音重复辩解着。
“喂!喂!你给我好好带路。”不带丝毫担忧的强横语言一瞬间将新一带回现实。
“我、知道了。”相当缺乏生气的回应。
先是来到名为“塞纳大客栈”的以城为名的远近闻名的大客栈,只见得大门紧闭,里面也没有半点生气。
随后又按照王子殿下的要求找了好几家大客栈但是无一例外的无人运营。
“走到如今也不见半个人影,可谓名副其实的‘死城’啊。到底要到哪里去住宿啊!”王子殿下的语气显然相当不耐烦了。
“或许我们找错了方向……”新一在市中心喷泉旁边的石凳上冷静下来。
“信誓旦旦让我进进出出的可是你啊,如今你却说方向都找错了?难不成我们应该找地城或是浮空岛吗?”
进进出出是什么莫名其妙的描述啊,地城浮空岛也完全就是魔法世界观冒险小说里的名词吧——本该由新一对此加以吐槽的,但是新一没注意到王子殿下不近人情的槽点,转而陈述自己的论断。
“大客栈的运营肯定相当需要人手吧,各种开支自然也不是小客栈能够相比的。因此如果这座城市还有‘尚在经营’或是‘停业不久’的客栈,那必然是——”
“那必然是小客栈!我早就注意到这一点了,哼哼不愧是奴隶呢,迟钝到现在才发现吗?”抢先一步说出答案的王子殿下显然被好胜心冲昏了头脑,露出[这次的赢家果然还是我]的表情。
……那副让人火大的嘴脸是怎样。
新一恨不得将未来国君扼杀在这座死城。
“我累了,接下来背着我走吧。换乘一下改变下心情……”
“果然奴仆跟牲畜没什么区别吗!话说你骑着马也会累唷!”
“为啥好像一副备受压榨的兵士表情啊?”
“根本就是!”
“身为奴仆是不能抱怨的,快点啦,表现好的话让你住回马厩。”
“你刚刚是打算让我住哪去啊?!”
“马厩门口哦,‘白雪’的身价貌似比你要高所以还是觉得让它独享马厩比较好。”
“你刚刚叫它‘白雪’了,叫了吧?为什么我的称呼就是‘奴隶’啊,相对地该叫它牲畜才对吧。”
王子手上握着的剑,名为君剑——那是强权与武力的象征,此刻剑光微漾属实成为了奴仆的重大威胁。
“荣幸之至——能够为您服务。”一边谦卑地说着违心话的新一一边用余光确认“君剑”入鞘。
“好沉……”
“欠打!”
王子用力揪着新一的黑色头发。
“痛痛痛痛——”
正午的阳光下,腹背相贴的两人摇摇晃晃地走入阴暗的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