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日清晨,忽然有提示传来:
三天后,她们将要离开这个世界。
“还真是匆忙啊。”
芽衣感叹道。
“不过,到下个世界,琪亚娜,你还是要继续接受惩罚!”
“我知道了,芽衣。”
琪亚娜早就明白,芽衣从来都是嘴硬心软,所以根本不必担心。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在她们离开后,优子会不会伤心。
“伤心是会的,但不会无法接受。毕竟,她是个坚强的孩子。”
是啊,优子是个坚强的孩子。
从小便失去了父亲,生活在极其贫困的家庭,无法得到同龄人所拥有的一切,尽管有时候也会产生憧憬,但依旧保持着乐观开朗,并没有因此而产生负面情绪。
这样的少女,谁又能不喜欢呢?
对于芽衣来说,少女能够这样自强、自尊和自爱,实在是难能可贵。
因为她曾经放弃过所有的这些,所以才知道这些有多么的珍贵,所以才知道拥有这些的人是怎样美好的存在。
“希望在我们离开后,她能够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吧。”
而在离开前,惯例都要与自己熟悉之人道别。
于是,她们登门拜访桃家。
清晨,按响千代田家的门铃,桃身着运动服打开房门,发现是芽衣和琪亚娜后,有些发愣。
大概是要带优子去锻炼吧。
芽衣瞬间猜出真相,等到桃将大门打开后,她便说道:
“我们就不进去了。这次来主要是邀请你参加道别聚餐,三天后,我们就会离开这里。”
桃瞬间清醒。
她一直都非常好奇芽衣和琪亚娜的身份,但始终搞不明白,而今天听芽衣这么一说,似乎自己已经到了要知晓真相的时候,只是在芽衣开口前,却被到来的优子打断:
“芽衣,琪亚娜,桃?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们都要参加晨练吗?”
将自己三天后就要离开的消息告诉优子,看着优子逐渐愁苦下来的脸庞,芽衣咬咬牙继续说道:
“实际上,我和琪亚娜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而是来自其他世界。”
之前两个世界的人或许无法接受甚至将芽衣和琪亚娜当成精神病患者,但在这个拥有魔法的世界里,应该不会特别难以理解。
将她们的过往告知桃和优子,芽衣笑着说道:
“也正因为如此,我才能遇到你们啊,这不是一种幸运吗?”
“所以说,芽衣以后还是有可能会回来的,对吗?”
优子关注的,却是芽衣有可能回来这件事。
“当然,不然我大概就会选择不辞而别。还有,我会到家中邀请伯母和良子来参加我们的聚餐。之前就一直想要登门拜访,结果因为许多事情而耽搁了,这也算是弥补吧。”
优子不想要弥补,只想要芽衣留下来。
但她知道,这样的要求非常无理。
所以她没有说,只是露出苦涩的笑容,说道:
“我会想你们的,芽衣,琪亚娜。”
“我们也会想你的。好了,我们还要去找别人道别呢,明天的聚餐再见,好吗?”
——
与她们分别后,芽衣向琪亚娜问道:
“琪亚娜,为什么你一直没有作声呢?”
“因为这种事情,只有芽衣才能处理好。我心里当然理解这是怎么回事,但我无法完整地表达自己的想法,所以只能委屈芽衣当我们的话事人。这样不行吗?”
琪亚娜又是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当然可以。”
或许会有人觉得,这样跟在芽衣身边的琪亚娜,总感觉像是个陪衬。
可实际上,从以前开始,芽衣就一直认为自己是琪亚娜身边的花瓶,无法给她任何帮助。
但她们都不会在意对方是否能够给予什么帮助,只要能够陪在身边,她们就已经足够满足。
这是不需要明说的事实。
——
来到学校,找到老师。
老师非常配合,大概是被世界外的力量影响了心智。
于是,她们得以在班级中宣布自己将要离开的决定。
于是,班级陷入了沸腾。
虽然她们来到这个班级的时间不长,但凭借着出众的外貌和可亲的性格,收获了班级内所有同学的喜爱。
“为什么啊?芽衣,这么着急就要离开吗?”
“琪亚娜,能不能再稍等下呢?”
......
所有人围在她们旁边,嘘寒问暖,问东问西。
但终究改变不了她们将要离开的事实。
“......所以,我希望大家可以参加我们明天举办的道别聚餐。谢谢大家。”
从班级中逃离开来,琪亚娜有些后怕地说道:
“没想到我们这么受欢迎啊。芽衣,我有些后悔在班级里面宣布这件事了。”
“我也是。”
她们已经可以预料到明天的聚餐会热闹到何种程度。
“不过,这样也算正式完成了我们的道别,聚餐后,我们要去做什么呢?”
“去做些我们之前没有做过的事情吧。”
什么事情呢?
她们都不清楚,于是只能上网搜索,结果忽然发现,她们似乎都没有认真地挑选过衣服。
“看来,我们是要去购物了。”
二人相视一笑,将接下来的事情敲定。
——
敲响优子家门,很快良子把门打开,见到是芽衣,打声招呼后转头向房间内呼喊:
“妈妈,姐姐,是芽衣姐姐和琪亚娜姐姐。”
走进优子家中。
地方不大,进门就是客厅,也是她们的餐厅,向内一条走廊分出四个房间,三个住人而一个是洗手间,听起来三室一厅一卫也不算太小,实际上使用面积非常有限。
优子很快迎出来。
“芽衣,琪亚娜,你们来了。”
走进房间,与优子母亲见过面问过好后,优子母亲笑着说道:
“明天的聚餐,我就不过去了。不过呢,今晚你们能否留在这里呢?也算是我给你们的道别礼物,还有,优子,能把你的那些朋友也邀请过来吗?我想,你们的关系应该都不错才是。”
优子母亲显然有过调查。
人的社会关系,总会有亲疏远近,优子和优子朋友便属于芽衣和琪亚娜的“亲”和“近”,而其他班级同学则属于“疏”和“远”,之前芽衣和琪亚娜并未充分考虑到这些。
她们之前的人生中,很大时候只能分出“敌”与“友”,对于“友”的更加细致的划分可以说是非常粗浅,芽衣/琪亚娜独一档,其他人都同时位列于其下。
正是因为这种疏远于普通人类社会的社会关系认知,使得她们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和安排的不妥,幸而这里还有个长辈可以提醒,让她们明白自己的谬误。
但这种事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因而芽衣、琪亚娜和良子都已经明白,只有优子蒙在鼓里,完全不知道她们卖什么关子——谜语人滚出哥谭!
商定结束,晚餐已备,友人俱在,欢声笑语后就是分别时刻。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再见与珍重出口,欢乐后的悲伤。
第二日的悲伤较之前日减少许多。
熟悉与陌生,亲与疏,远与近。
优子母亲和现实分别给芽衣和琪亚娜上课,让她们开始重新思考今后的生活。
生活而不是生存。
她们之前一直以为,只要自己身边的人安好,就是生活的全部意义。
都将生活规定在此,未免有些太过于苛刻。
生活之所以为生活,正是因为其无序,因为其不可预料,如果周围的所有围绕你展开,就像是《楚门的世界》,那么就已经谈不上生活,因为生活要求的是个“自由”人。
在思索中结束聚餐,送走所有的客人,芽衣关上大门。
“琪亚娜,之前我们说享受生活,但我们真的去享受了吗?我们不过是不断变换世界,然后继续我们的二人世界,那么这场旅行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们在旅行中生活,就要去体验旅行过的世界,与结交朋友,虽然分别时会很悲伤难过,但真正留下了美好的回忆,才能说我们在这些世界生活过,不是吗?”
“是啊,所以,芽衣,我们开始我们接下来的生活吧。只不过,接下来会是怎样的世界呢?我,真的很期待啊。”
——
“花名酱,花名酱,高中的校服做好了哦。”
气质温婉的女子捧着高中校服来到少女一之濑花名面前。
花名放下手中的书本,拿起校服展开来看。
“呜哇!哇哇哇~”
发出感叹的声音,她对这身校服似乎非常满意。
捧来校服的女子,花名的表姐,京冢志温,悄悄靠近花名,笑着说道:
“呐呐,虽然有点早,穿上给我看看怎么样?”
一年没有穿过校服,这次试穿略微有些紧张,仿佛上次穿校服已是很久之前的事情。
“怎、怎么样呢?”
紧张地等待志温的回答,花名甚至不敢抬头。
而志温却是眼中冒光,发出了感叹:
“哇,好可爱啊!很漂亮,很适合花名酱。”
“哎,是、是吗?没问题吧......”
花名还是有些不自信,虽然已经能够抬起头与表姐对话。
“当然没问题,很可爱,很可爱。”
虽然话语听上去似乎有些敷衍,但这却是志温的真心话。
但这,并未打消花名心中的疑虑:
“怎么说呢......那个......”
她略有些吞吞吐吐,让志温发出疑惑的“嗯?”声,希望听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