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生活,其实平淡如水。
每天就是听听课,对付noise,然后回到家中继续着她们的打闹。
只是日子终究不会这样平和下去——
响与克莉斯的对战终于有了结局,被抛弃的孩子在雨中遇到了自己曾经最愤恨的人。
撑伞看着眼前的少女,芽衣伸出手。
少女鼻子发酸,但依旧倔强。
“为什么?”
“傻孩子,跟我回家,我会告诉你为什么。”
回到家中,克莉斯任由芽衣和琪亚娜将她的身上打理干净,静静等待着芽衣给出答复。
却只听到芽衣笑着对琪亚娜说道:
“我们两个往小里说,估计也有三十多岁了吧?”
“还不止呢,也就我们两个老不羞,竟然还能像年轻姑娘那样嬉戏打闹。”
瞥见芽衣“恶狠狠”的目光,琪亚娜连忙改口:
“当然,芽衣是永远年轻的,就算说是花季少女,也没有任何人会怀疑。”
她们两个并没有回到正题的意思,克莉斯等得有些不耐烦,于是再一遍问道:
“为什么?”
芽衣开口又是一个“傻孩子”,然后才叹息着解释道:
“你刚刚经历了欺骗和背叛,大概不太能够轻易相信其他人的话,但我还是要说下去。我们两个啊,实际上来自于其他世界,所以才会拥有那种强大的但与你们不同的力量。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不客气地说,只是为了旅游,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因而对你们根本不感兴趣。这次之所以把你带回来,是因为你让我们想到了曾经的老朋友。”
曾经的老朋友,指的就是布洛妮娅。
实际上,在第一次遇到布洛妮娅时,布洛妮娅的境遇与克莉斯相差无几,最后在芽衣的不懈努力下,最终从欺骗中走出来,拥有独立的人格。
将布洛妮娅的故事讲述给克莉斯听,芽衣坐在她身边,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
可真是个可爱的姑娘啊。
琪亚娜则是开始为她们准备晚餐。
故事讲述完毕,克莉斯没有作出回应,许久之后才问道:
“我......可以留下来吗?”
声音颤抖,似乎担心自己会被扫地出门。
“可以。”
然后,克莉斯安心地睡下。
将她放在床上,芽衣来到琪亚娜身边,轻声说道:
“我们的想法倒是出奇的一致。”
“但是如果被布洛妮娅知道我们的想法,估计就要不高兴了。”
“所以千万不能让她知道啊。”
“这种话总感觉应该由我来说才对。”
——
没有睡多久,克莉斯睁开眼,隐约的香气勾引着她的食欲。
她逐渐警惕起来,环顾四周才发现,这里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监控设施。
难道她们真就这么放心自己吗?
慢慢起床后来到门口,轻轻打开房门向外看去,却发现芽衣和琪亚娜正坐在电视机前品评着电视节目。
推门而出,芽衣已经回头:
“你醒了。琪亚娜,吃饭吧。”
“啊,现在吗?节目还没有结束呢。”
“不是可以暂停吗?”
“哎?还有这个功能的吗?”
她们还在为个电视遥控器而讨论——不要说她们没见识,毕竟,她们还没有像这样安稳的坐在一起看过电视,之前分分合合,总是处于战斗的漩涡中心,哪里有时间关注电视遥控器的变化?
克莉斯坐到餐桌前,看着桌上摆满的食物,胃口大开,却没有动作。
她依旧还是多疑的,之前会睡着完全是意外。
芽衣和琪亚娜的讨论很快结束,她们也来到这边落座。
“有什么不合胃口的吗?”
说着,她们已经明白了什么,默契的拿起筷子开始用餐,几乎尝过了每种食物。
这之后,克莉斯才开始狼吞虎咽。
芽衣和琪亚娜吃了点后便停下来。
实际上,她们之前已经用过餐了,这些东西之前都被琪亚娜利用第二律者的力量好好保存起来,等到察觉到克莉斯苏醒后才又好好摆放到餐桌上。
当然,她们不会注视着克莉斯用餐,因为那样三个人都会感觉到尴尬。
她们只是回到电视机前,继续品评着电视节目,偶尔也会发生争论。
自己,真的适合这种平和的环境吗?
将用餐的速度减慢下来,克莉斯开始了自我怀疑与自我否定。
之前,因为自己的孤独与别人的欺骗蛊惑,她选择了对保护人类免受noise攻击的响和翼出手,间接害死了很多人,这样的自己,真的配享有和平的日子吗?
陡遭剧变,许多人都会有思想上的自我否定,芽衣对此再清楚不过,并且她也很清楚克莉斯会怎样的自我否定,所以她决定讲述另一个故事,也是她亲身经历的故事——
“琪亚娜,你还记得吗?当初,因为父亲被逮捕入狱,学院的学生们都开始疏远我,于是我否定自己、怨恨其他人,最终被降临于世间的崩坏选中,成为那场灾难中的幸存者。也就是说,那座城市中的死者,很有可能是被我害死的。或者说,这份罪责,本来就该归咎于我身上。但是,到头来,没有人去指责我,我遇到的人反而伸出手来帮助我。你说,这是为什么?”
她的“为什么”与芽衣的“为什么”,相同又不尽相同。
接下来,大概要转入一段说教。
克莉斯心想。
但没有。
芽衣继续和琪亚娜讨论着节目内容,并没有就这个话题深入下去。
所以,为什么要说这些呢?
尽管心中有着疑惑,但克莉斯知道,她已经听进去这些话,并且已经开始对芽衣和琪亚娜心生好感。
虽说她被培养了很长时间,但并非是培养其冷淡情绪,因而她还是能够感受到温暖。
感受到温暖,于是就能相信别人。
她明白这样非常危险,但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心。
于是,她开口:
“所以,你选择去保护人类?”
“别人为我的幸存付出了代价,那我就要为别人的死亡付出代价。这种行为可能并不符合许多人默认的‘利己主义’或者‘弱肉强食’原则,但我终究还是这么做了。到底说来,还是遵循自己内心的选择,仅此而已。”
遵循自己内心的选择?
她思考着这句话,又对自己的内心发问。
她的选择,是怎样的呢?
——
看着狂笑的了子,响万万没有想到,幕后黑手竟然会是一直和蔼可亲的她。
但其实了子也有没有想到的地方——
克莉斯,这个自己的弃子,凭什么还敢站出来与自己为敌?
这边的潜艇基地内,情报员正在汇报信息:
“本部的各个系统遭到了来自外部的替换程序的干扰!”
“通向最奥区划的主要电梯独立启动了!”
“直上方的莉蒂安校舍被破坏了!并且有东西伸出了地面!”
风鸣弦十郎面色沉重,对当前局势有了大概的了解:
“......也就是说,二组总部的卡丁吉尔......防卫系统的强化和与之相应的本部的改造,正是为了这个瞬间啊......”
而这时候,克莉斯与樱井了子开始对话。
了子冷笑着说道:
“不管怎么找也找不到你,本来不想再找下去的,结果你自己倒送上门来了。”
克莉斯正色说道:
“我已经知道了真正的战斗对手,所以,我不会在犹豫了!”
天空中观战的芽衣和琪亚娜一脸茫然。
“所以说,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因为克莉斯的出现,她们两个注意力全部被转移,完全不清楚这个世界上发生了怎样的事情。
幸好,她们还能找到个未来,让她来为她们讲述过去发生的事情。
这些事情,还要追溯到她们交给未来的力量的那个晚上。
——
虽然响的适应能力很好,但终究刚刚使用了杜朗达尔的力量,加上之后对付noise付出的精力,她总算是昏迷过去,被送入了二组的医疗室,过了一天才苏醒过来。
因为响的阻拦,杜朗达尔并没有被抢走,但是,敌人的袭击也在预料之外,杜朗达尔的转移计划最终搁浅,再次被存放到本部的最深处,考虑到杜朗达尔还会被盯上的可能性,本部逐渐加强了自己的防御措施。
“所以说,在一开始就这样不就好了吗?”
讲述过程中,琪亚娜不忘了**来几句吐槽。
同时,了子告诉响,可以断定,在响心脏附近的永恒之枪的碎片与响的身体比以前融合得更加明显,足以发动获取完全圣遗物的声音。
响的感受则是,得到杜朗达尔的时候,感觉胸口深处的黑暗一下子扩散开了。
之后发生的事情,未来当然会有选择地讲述,因为当天晚上,响告诉未来:
“对我来说,有未来的地方就有阳光。未来的身边是最温暖的地方,是我绝对会回去的地方。”
而后,她们十指紧扣。
未来道:
“那么,我就一直等着响回来,绝对会回来的吧?”
“是的,绝对会,绝对!”
尽管未来没有说出这些场景和发生的事情,但作为过来人的芽衣和琪亚娜,很自然地理解了她脸红的原因,同时也在为她们祈祷。
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段插曲结束后,未来开始继续讲述,但在未来的这两段讲述之间,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事情,是芽衣和琪亚娜从克莉斯口中了解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