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是一种趋利的生物，尤其是那些商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所有人和事在他们眼中都可以换算成金币，也就是所谓的‘价值’。”
“……你们人类绝对最不喜欢说人话的生物。”
墨菲佐斯脸色一沉，他很是痛恨人类这种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明明可以直达主题，他们却总是要先扯一大通看起来有点联系的东西。
刚刚管家的一番话让他提起了兴趣，坐在家中等待情报自己送上门？这可太安逸了。
那么，代价呢？
墨菲佐斯不相信世界上会有这么好的事。
“其实很好理解不是吗？只要您在商人的眼里有足够的‘价值’，那么他们自然会主动找上您了。就像宴会上的那位青年，他不正是主动找上的您并推销自己的吗？”
墨菲佐斯有点惊讶：“你是说拉斐尔？原来你看到了吗？”
“用了一些小手段，希望墨菲佐斯大人不要介意，这也是红衣主教大人的吩咐。”
“你倒是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算了，反正我又不是很在乎。”
墨菲佐斯估计管家应该是在交给他的那张半遮面具上做了手脚，毕竟布拉德利交给他的任务是监视墨菲佐斯的一举一动，不拿出点手段来还真没那么容易办到。
不过有一点墨菲佐斯很清楚，管家虽然是布拉德利的人，但他并没有加害自己的意思，更没那个能力，和那个未知威胁的性质完全不同。
也正是因为如此，墨菲佐斯才能姑且与这些人类和平相处，如果把管家换做马尔斯……
算了，还是不要去想了，像布拉德利那么精明的人绝对不可能做出此等愚蠢的决定。
“你接着说吧。”
墨菲佐斯边说边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由漆黑的鳞甲幻化出来的黑衣如同被身体吸收了一般消失不见，露出了他衣物底下精壮的身体。
管家紧紧跟在他的身后，接下了他扔过来的眼镜，接着先前的话题道：“所以，您需要做的仅仅只是提升自己的‘价值’而已。”
墨菲佐斯坐进了盛满了热水的浴桶之中，双臂悠然地搭在木桶的边缘，双眼微闭，悠悠地道：
“说了这么多，你无非是想劝我接受那个老头的邀请，成为你们教廷的吉祥物吧？”
“并不是吉祥物，而是教廷的象征，女神的守护者。”
在更正了墨菲佐斯话中的“错误”之后，管家只是笑了笑，没有了下文。
“有什么区别？反正‘女神的谕令’都是借着那老头之口告诉世人的吧，谁又能证明他所说的一切都是从女神那里‘听’来的，而不是他自己的意思呢？”
“没法证明，但对于我们来说，也不需要去证明，因为我们一直都信任着红衣主教大人。”
“哪怕有一天你们发现他其实骗了你们，骗了所有人，就比如关于我的事？”
“我们亦会一直支持着他。”
管家的回答坚定如初。
“呵……有点意思。”
事实上，墨菲佐斯不得不承认，哪怕是以他身为巨龙的视角来看，布拉德利无疑也是一个极具人格魅力和领导力的家伙，他能够获得如此多的忠诚，并在教廷这个如此重要的组织之中成为独一无二的存在，都和他自身的魅力脱不开关系。
如果他是人类而不是巨龙，恐怕也会为他的气量和魄力折服吧？
“我会好好考虑一下，不得不承认，在这件事情上我确实需要借助教廷的帮助。”墨菲佐斯重新睁开了眼，做出了下一个决定，“下午我要去见那个老头，不需要向他报备什么的吧？”
管家的脸上露出了心领神会的神情：“这些事情只需要吩咐我一声即可，我会替您安排好。”
该说的正事都说完了，剩下的一些烦心事墨菲佐斯估计即便是和管家说了也没什么用。
但这并不妨碍他与管家通过闲聊的方式打发从现在到午餐之前的这段时间。
于是墨菲佐斯提起了一个困扰他多时的问题。
“说起来我一直都觉得很奇怪，明明我是那么讨厌人类，却还是忍不住向你倾诉烦恼，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可能是因为‘孤独’吧？这是我们人类的哲学家探讨得最多的一个话题。按照他们的说法，只要是拥有自己思维的智慧生物就一定会感到孤独，无论是人类还是巨龙。而感到孤独之后，向他人倾诉不过是一种再正常不过的举动罢了。”
“可是我与您们终究不是同类，我不可能被你们同化，更不觉得我对你们人类的看法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发生天翻地覆的转变，虽然这几天我确实接触到了很多性格不同的人，但在他们之中也没有谁是让我感到非常特别的。就拿拉斐尔那家伙来说吧，如果不是他强行把他的名字塞进我的耳朵了，我根本就没兴趣记住他的名字。”
反正像这种无权无势，战斗力又鶸的家伙，当城市倾覆之时肯定也是活不下来的吧？
“没有谁规定倾诉只能在同类之间进行，如果您想，您甚至可以对着一面墙将您的不满彻底发泄出来。”管家笑着指出了他认为墨菲佐斯思维上存在的误区，“而且同类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概念啊，墨菲佐斯大人。”
“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只要灵魂上能产生共鸣，那就足以成为‘同类’，即便共鸣的双方是一头巨龙和一只蚂蚁——”
“我觉得你是在骂我，最好不要让我找到证据。”
墨菲佐斯知道管家这是一种夸张的说法，巨龙与蚂蚁注定是不会有任何交集的两种生物，沟通的机会都不会有，何谈灵魂上的共鸣？
他只是很不爽而已，就和上次布拉德利说他是一头看上去凶神恶煞的黑龙一样。
“您能明白意思就行，您将会在圣城生活很长一段时间，我说的这些，您还有很多机会去感受。”
墨菲佐斯眯起眼睛，用手指挠了挠隐隐作痒的耳朵：“我总感觉你们人类随便抓一个出来满口都是那种大道理，你又是从哪里接触到这些的？布拉德利的教诲吗？”
“我们人类没有像巨龙那样的传承记忆，但并不代表我们无法将知识传承下来，为了将摸索前行过程中的点滴细节都记录下来，人类可是花了不小的功夫，比如说书籍。”
管家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一本红皮的小册子，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神圣，还刻意用手阻挡着水蒸气，不让它们有损害到小册子的可能。
出于好奇，墨菲佐斯简单地瞟了一眼被管家仔细呵护着的小册子，然后他一眼便看到了书的右下角上写下的署名。
布拉德利·伦纳德。
果然他猜的没有错，管家这不说人话的性格绝对是与布拉德利一脉相承的，也难怪布拉德利会将管家安排在他的身边。
就像这样高强度地洗脑下去，指不定哪一天他就被说晕了，然后就顺理成章地答应了布拉德利的邀请呢？
你信吗？
反正墨菲佐斯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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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我你的名字吧，你应该庆幸有资格被我记住名字。”
“我叫阿诺德，阿诺德·霍尔，墨菲佐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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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出意外就只有这一更了，医生让我注意休息还有多多锻炼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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