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那些疤痕？”
马尔斯万万没想到墨菲佐斯关注点如此奇怪，他还以为墨菲佐斯会关心点其他方面的事。
之前马尔斯向墨菲佐斯承诺过知无不言，但唯独这件事，他并不是很想回答。
但看墨菲佐斯的样子显然是不会这么轻易就此揭过的。
“你总不会告诉我你自己都不知道这些伤疤怎么来的吧？毕竟以你的实力，我实在想不到有谁能够做到此等壮举。”墨菲佐斯顿了顿，小酌了一口瓶内的红酒，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如果真有，你一定要告诉，我一定要找个时间去向他取经。”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因为那人早就已经死了。”
“哈？死了？”
“那都是我被红衣主教大人收养前的事情了，实不相瞒，我年幼时曾经是一名奴隶，因为总是干不好活所以经常受笞刑，后来我实在忍受不了就趁着监工不注意逃了出来，结果最后差一点饿死。至于后来发生的事，你都已经知道了。”
谈及自己不堪回首的过往时，马尔斯的语气倒是意外地平淡，只是他从来没有在人前卖惨的习惯，也没有那个必要，知道这件事的人也就当初收养了他的布拉德利而已，所以他才会稍微有些纠结。
但这毕竟是过去多年的事情了，沉浸在过去之中，无论是荣光还是黑暗，都不是什么好事。马尔斯早已经和过去那个不堪的自己彻底告别，如今他的成就已经足以他自傲，而谁又会因为知道了他的过去而轻视他呢？
听完了马尔斯的解释之后，墨菲佐斯的表情变得十分的古怪，明明眉头拧在了一起，嘴角边却挂着难以掩饰笑意，看上去十分滑稽。
“所以你后来亲手把曾经虐待过你的那些家伙手刃了吗？”
“……你想笑就笑出来吧。但事实上我没有这么做，当我后来知道他们的消息还是我第一次带领队伍外出平定魔物骚乱的时候，因为情报来得不够及时，当我们赶到那里的时候小镇已经被毁了大半，而那些人就在遇难者名单之内。”
“噗……所以该说你是报仇成功了还是替你的仇人报了仇呢？你该不会是故意拖慢了营救的速度吧？”
“你不应该在这方面质疑我，除非是不得不遵从的命令，否则我一向是以保护平民的性命作为第一准则，个人恩怨向来放在之后。”
马尔斯口中的“不得不遵从”的命令想必就是六年前“营救”安柏的那件事了，不难出来他因此一直都对安柏心怀愧疚，所以向来情感淡漠的他才会如此重视安柏，进而与安柏之间形成了如同父女一般的关系。
墨菲佐斯这次难得没有唱反调，他点了点头：“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不过我总算搞明白你为什么会比一般人更看不起‘堕龙’的原因了，感情我当初还是被这些家伙给连累了？”
只有曾经失去过自由的人才懂得自由的宝贵，堕龙这个群体的存在，无疑是对那些苦苦追求自由者最严酷的讽刺。
恨屋及乌，那些没有投靠人类，依旧保持着自由之身的巨龙同样成为了马尔斯轻视和敌视的对象。
死在他手上的龙，就算不到十指之数，一只手的数量肯定是有的了，如果当初不是迫于布拉德利的命令，恐怕当初的墨菲佐斯也会成为马尔斯战绩上的一笔。
“只要是不老老实实呆在领地里外出作乱的龙在我眼里都没区别，显然你不是什么让人省心的家伙。”
“你就没有想过那些死在你手上的龙才是受害者吗？”墨菲佐斯直接无视了马尔斯的评价，斜了他一眼后出言反驳道，“就我所知，龙族内部现在主流的观念是不去主动招惹人类，只要人类的行为不是太过分，一般忍忍也就过去了。除非是实在被冒犯了尊严，否则应该不会与人类产生冲突才对。”
“比如？”
“比如你们人类试图扩大领地的范围，直接侵占了原属于龙族的领地时。”墨菲佐斯即答，“别说你们人类的学者没研究出来龙族是一种领地意识很强的种族哦？”
马尔斯沉吟了片刻后不得不承认墨菲佐斯说的有道理。
“……好吧，我确实承认有那个可能。不过我的观念也不会因此有任何改变。”
“我本来就没打算说服你，有那个闲工夫我还不如拿去睡觉。”墨菲佐斯向马尔斯做了一个停下的手势，“行了，我感兴趣的事情已经问完了，可以回归正题了。刚才我已经问了你一个问题，公平起见，现在轮到你了。”
马尔斯微微颔首，然后直截了当地问道：“现在的你，应该已经进入成年期了吧？”
马尔斯的这个问题也没比墨菲佐斯刚刚那个好到哪里去，因为这本就是一个想隐瞒也隐瞒不住的事实，尤其在他展现了自己的部分真实实力之后。
“你这不废话吗？就算我们巨龙光靠睡觉也能变强，想实现实力如此大的跨越也压根就不现实，哪怕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是因为‘成年期’的缘故吧？”
“但你的实力跨度实在是太大了，就目前而言，光靠我一个人已经没有十足的把我能够战胜你，即使是不加限制的生死搏杀，我也不一定能给你带去致命的创伤。”
马尔斯将他与墨菲佐斯进行了两次简短的交手之后的真实感受告诉了墨菲佐斯，他拿出的更倾向于能无视距离打击的招式根本无法对墨菲佐斯带去实质性的威胁。
如果真的要与墨菲佐斯决一死战，马尔斯只能在那招的基础上再拿出他最后的一张底牌，只是那种情况的代价实在太大，完整使用出来之后生命力会大量流逝，哪怕是世间最强的治愈师都不一定能救得回来。
好在，拥有如此可怕实力的墨菲佐斯如今与他们姑且还算是站在同一阵营，从墨菲佐斯最近的表现来看，一切都在朝着布拉德利希冀的方向发展着。
如此就已经足够，至于得到墨菲佐斯的认可甚至是与他成为朋友，他根本就没有想过。
毕竟“朋友”啊……可是对他来说无比遥远的概念啊。
墨菲佐斯显然无法猜到此时马尔斯心中所想，现在是他的回合，这一次他问了一个十分有意义的问题。
括号，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既然你正好说到这里了，你就说说你那招是怎么回事吧。我看你在酝酿阶段曾经捏碎了一块蓝色的水晶，那又是什么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