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口左侧，600m三只蜂鸟型，10点钟方向。”
“收到，泠寒，右二500两只鹰鸟型拜托了。”
“了解了，不过下次不要用路书指示方位。”
“噢，我习惯了，所以不要。”
微微叹着气，身子向左微调，准星就从两个黑色人影上挪开『基地的作战服基本上是黑色的』，对准了如肥猫大小的鹰鸟型，用力扣下扳机。5.8mm子弹从88式狙击步枪的枪膛中飞出，在空中切开气流，瞬间贯穿了鹰鸟型小巧的头颅。紧接着是第二个。
“已经解决了，我稍微换个位置，你们继续向AF84区推进，我找个能看到的你们的地方。”泠寒从冰冷的水泥板上站起来，铺在身下的黑色冲锋衣被她系在腰间，“江晓琉，看好若燕，别让她乱来。”
“好好，这个我尽力。”江晓琉放下枪，看向不远处正在津津有味看着蜂鸟型尸骸的沈若燕，“听见没，老大叫你别乱搞了，那玩意有什么好看的？”
“唔，可是，可是这个真的很有趣啊。”沈若燕嘟起嘴，再用随手捡来的一截钢筋戳戳那堆不明物体。
被子弹集火而打得不成样子的蜂鸟型看上去就像被乱刀砍死、羽毛和血液混杂在一起的某种鹰，只不过它的血液和羽毛都是暗紫色的。从颈部和腹部流出的浑黄色液体滴在地面上，不断侵蚀着水泥路面，让路面看起来和蜂鸟型的尸骸一样狰狞。
“……这又是什么奇怪的XP系统？赶紧走了走了。”
完全不顾发出“nyanya”叫声的沈若燕，江晓琉一把扯住她的衣领，直接拖走。
“……呃，你们在干什么？”
耳机里传来泠寒的声音。
“没什么，孩子不听话了。”
江晓琉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撒手了，让沈若燕“扑腾”一下摔在地上。
“唔诶……好痛……”
再一次无视沈若燕，江晓琉拿出手机，向四周望去。极目远眺，路面上堆满了广告牌的碎片和各种黑色水泥块，米白色的建筑物外墙也因爆破而染上了铁灰色和焦黑色，有些用玻璃作外墙的建筑此时也只剩下了钢架。街边，各种车辆残骸彼此撞击在一起，金属框架结构和各种零件扭曲到无法使用。
路上甚至还有一辆99A坦克，只是炮塔已经不见踪影了。江晓琉还想着能不能淘个99A的发动机或者传动什么的，可是那个车身真的只是一个壳子，里面就是空的。
“晓琉，特殊情况，天阳广场的停车场01入口外有大量变异体聚集，初步判断存在领导级狮虎型。”
耳机里冷不丁响起泠寒的声音，把还在99A车壳里的江晓琉吓了一跳。
“噫！……什么嘛，泠寒啊，吓死我了。”
“你也早该习惯一直连接的通讯了吧？”泠寒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算了，我继续说。我们执行A2计划，走02入口，相关路线刚刚同步完成，我要绕路，暂时要切断通讯。等到接近天阳时，我再重新开启通讯。”
“晓琉收到。……沈若燕你在干什么喂！”
结束通讯前还听到这最后一句话，泠寒不由得苦涩地笑了——沈若燕那丫头可是个好动的孩子啊，晓琉，好好加油吧。
泠寒绕房顶走了一圈，确认目标后确认目标后迅速跑起来，借着钩爪发射器在建筑之间飞跃。用手臂护住脸，泠寒蜷缩着身子，撞开玻璃，在楼层地面上翻滚，而在下一圈翻滚结束后，她迅速站定，手中的88式死死对准了措手不及的三只鹰鸟型。
“打扰了。”
三次干脆利落的连续射击，让子弹瞬间贯穿还未做出反应的鹰鸟型。泠寒拍拍灰尘，卸下空弹匣，把手探向腰侧的快拔袋。
“……没了。”
子弹比想象中用得更快。泠寒放下背包，掏出一排子弹，一个个压进弹匣，再简单检查身上的88式和CS/LR5，才开始往楼下跑。
天阳广场地理位置很是特别，是源东市双贸易区连接干道和南北走向主干道的交汇，源东市的次级商务区。据说曾经有大批幸存者在警察和军队的引导下坚守在这里，但自从被变异体攻破后，这里反而变成了仅次于硕峰大厦、双源火车站、长菱机场的第四大危险区。
用钳子剪开路障才能继续前进，泠寒翻过掩体，能看到最多的应该是散落一地的铜黄色弹壳和武器碎片。没有尸体，没有残肢，只有如泼墨般溅射的血迹。在这里挣扎到弹尽粮绝的他们，不是成为了变异体家族的新成员，就是被变异体当成了开胃菜。后者或许比前者痛快得多。
“抱歉，打扰了。”
泠寒寻到一辆还算完好的镇暴车，打开后车门，把整个身子探进去。除了散落一地的子弹盒和几个军用干粮的包装袋，车里算得上是一干二净。她搜索了一下，最终也只捡到5颗7.62mm子弹。
“差不多该联络一下了。”泠寒捏了捏信号发射器，“晓琉，若燕，我这边是03入口，你们那边汇报情况。”
“刚刚攻入停车场A区，你真的是太慢了。我和若燕商量了一下，先进入停车场比较安全。”江晓琉回头看看沈若燕，她手中RPD还在散发余热，扭曲了枪口周围的空气，“A区仍以狼犬型和少量麻烦的巨狼型为主……噢？你在开枪？”
“有只变异体在靠近罢了。你们记得我们上一次行动开辟的停车场安全区吗？先到那里去，我——！！！”
耳机里放出一阵爆鸣，江晓琉猛地扯下耳机，与爆鸣声同时抵达的，是远处如闷雷般低沉的爆炸声。
“泠寒？喂！泠寒！？”江晓琉顾不得声音大小，冲着耳麦焦急地喊着，“死白毛？死白毛！人呢！怎么样了！”
没有声音，耳机里传来一阵金属撞击的杂响后，就只剩下变异体的咆哮声。
与此同时，江晓琉的手机闪了闪。
『拜托你别喊了，我没事，射击巨狼型的时候跳弹击中了一旁车辆的油箱口，爆炸了，现在躲在一辆镇暴车里，只要不出声就还算安全。』
“泠寒姐说了什么呀？”沈若燕从一旁好奇地各种探头，被江晓琉硬生生挡了回去。
“她耍我们，”江晓琉叹了口气“我给她回信，你警戒。”
『没事就行，那你一个人行动没问题吧？』
『这事你不用担心。你们从C区向E区走，那个路段比较狭窄，变异体难进入。注意节省HR31和RPD的弹药，我们在到达四楼图书城之前不能用完子弹。』
『好。所以你怎么办？』
『我用C计划，不用担心我。我先给基地发一份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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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午后，阳光从窗外映入房间，在办公桌上打下一片光幕，比任何时候都要灼热强烈。他的白衬衫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壮硕的身躯若隐若现，他只管来回拉扯着衣领，希望能带来一丝丝凉意。
残念的是，午后的办公室里，连空气都是灼热的。
是他亲自下令，在快中子反应堆启动之前禁止使用空调和风扇『除了实验楼』。基地的太阳能和甲烷发电机的效率本来就不怎么高，如果再给发电机增加负荷，怕不是会坏得更加频繁。
“付振航！你收到报告了吧？”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撞开，一抹白影飘忽着闯入办公室，“诶？我还以为你这里有空调的。”
“我必须身先士卒啊，九霄。”九霄一身轻薄的白色连衣裙，金黄色如波浪的长发晃于身后，一副夏日晴空之景，把付振航的眼神也带得飘飘然，“呃，报告我收到了。她说不需要支援，你怎么看？”
九霄从桌上取来茶壶，一只手抵住付振航从桌那头滑过来的杯子：“不是哇不相信她们的实力，但是……我之前在领导组的会议上提到过，三人出征天阳是不是太少了？”
“这可是泠寒自己要求的，而且我也明白她的想法。”付振航耸耸肩，“就连她所说的不需要支援，我也明白她的意思。”
“嗯？”
“相信泠寒。虽然她以前不是我的兵，但她的顶头上司和我提起过。别小看这孩子的判断能力。”
“说是这么说……”
“这事交给我，你继续和技术组把去往长菱机场的路线规划出来，我们很快要去处理那边了。”
“好吧，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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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这一次行动所度过的第一个晚上，但是出了点特殊情况，还是身不由己地独自度过了。泠寒想着，扯了扯盖在身上的灰色伪装毯，让枪托抵紧肩膀，目光重新聚集于瞄准镜中。停车场里是收不到信号的，江晓琉和沈若燕已经与自己断联八个小时了。而自己三小时前离开了天阳广场，在外围的高楼楼顶休息，发出的消息却迟迟未回。想必她们已经到达E区了吧。
“……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太冒险了。”
天阳广场的核心几乎堆积满变异体，十字准星对准的，是变异体群中心的那只狮虎型。如果不仔细看，恐怕真的会认成恐龙，那个脑袋与先前书中的某种大型食肉恐龙脑袋的形状对上了，灰红色的皮肤在月光下反射着金属光泽，隐隐能看见动脉在活跃地跳动着。
这个距离，12.7mm恐怕没办法击穿狮虎型的外甲。泠寒看着自己在地面上的几行演算，无奈地摇摇头。
“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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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琉姐……”
“……不睡吗，若燕？”
“我担心泠寒姐。”
“是吗，不用担心她，她没事的。——说起来，你不是源东人吧。我正好，给你讲一下源东市出名的原因。”
“这个我知道哦，把六个国家级工程聚于一座城市的那个项目。”
“是了，我们本地人都把这个，简称为『源东工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