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蚀光线……齐射!
刺目的紫光从「地狱眼睛」中冲出,直直地对着橙红色的“天空”戳去。
“咻!”我看得分明,在那块陨石周围的紫光扭曲了一下,然后消失了。
一点作用都没有产生。
那是……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这块陨石面前,光线似乎起不到作用。
就好像套了一层光线防护膜一样。
我的眼睛在隐隐作痛,大概是被那耀眼的颜色灼伤了。
较高的建筑已经开始变形,开裂,有的正在熔化……
空气中的热浪一阵强过一阵,莫名的压力降临在我的身上。
“呜。”虽然这份压力不大,不过确实让我有点不适。
我能感觉到我所有的能力在这一刻都起不到多少作用。
深深的无力感。
我做不到一拳让其毁灭,也做不到双手将之托起。
【别停。】
熟悉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
【进攻。】
我不知道那是谁,也不知道祂到底在我脑子里的哪个部位。
不过祂已经提醒我好几次了。
我身边的「地狱眼睛」还在增加,「侵蚀光线」没有因为心里的活动而停下。
我在调整「侵蚀光线」射击的目标点,不再是拘泥于集火,而是胡乱地对着那片天空射击。
突然,我看见一道紫色的光在靠近那块陨石的那一刻发生了近乎九十度的曲折。
【切线。】
直角。
几乎是同一时间,我和祂反应出了相似的东西。
侵蚀光线朝着那块陨石的边缘射去,大多数射偏的被折射开,也有些向外折了九十度,但总归是有那么几道光线击中了陨石。
紫色的侵蚀光线在灼热的陨石表面留下像是太阳黑子般的痕迹。
我不再点射,而是进行持续性的聚焦打击。
由于陨石还在下坠,侵蚀光线与地面的角度也在逐渐缩小。
我必须更快,否则很快就会无法对陨石造成破坏。
这玩意的九十度折角外壳注定了所有非切线攻击在接近它的那一刻都会向外曲折,但进行切线攻击时就开始有机会对其内部造成伤害。
这个技术可以考虑在深渊的护盾学上发展。
「折射护盾」
我的力量正在渗入陨石中,将之自外而内地摧毁。
突然,天空中的光线偏了一下。
是我脚下的地面拱起了。
我看到一个巨大的东西在我面前崛起——不,该说是地面正在向上抬升!
如果天井被破坏的话——
再等等吧……
我有些犹豫。
我无法放下眼前的那些,也不想放弃深渊的一切。
但叫我此时就离开的话……
“嘭!轰!”
剧烈的晃动随之而来,我调整步伐想要站稳,却一步踏空向着后面摔去。
一切的喧嚣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橙红色的天空在瞬间被紫色替换。
有微微的湿润轻触着我的脸。
下雨了呢……
我感觉有什么莫名的情绪正在变得汹涌起来……
突然,我眼角的余光瞥到一缕橙色的暖光。
“姐姐大人,这边!”
诶?
那是一个小山洞。
诶诶?
我把头偏过去,看到了一群正在吃吃喝喝的家伙——白慕和卡芙也在。
诶诶诶?!
所以这是什么情况?
……
“……我们感觉那个队伍不对劲,就折返啦,结果路上我的眼睛忽然复发……”白慕给我解释道。
因为没有后面没有时间去看白慕视野,加上那片视野一片黑暗的缘故,被我无意识地忽略了。
白慕可太聪明啦!
失落的情绪忽然就一扫而空了。
我揉着他肉肉的脸蛋,以示赞赏。
但是男视野……呜……
……
地面正在升高,兽人们站的稳稳的,它们举着简陋的盾,向着那迫近的死亡而去。
一双白净小巧的脚丫子踏在一具已经冰冷的穿着长袍的身体之上。
那是一个紫色眼瞳的黑发小女孩,穿着黑色吊带上衣,材质像是某种野兽的毛皮,还有一条略显宽大的裤子,她的脖子上有一个铁环,原本连接的铁链子子已经断掉了,上面还刻着不知名的文字。
“都准备好了吗?!”她站在高处,嘶吼着出声,以便让所有兽人都听得见。她的手里握着一把棕色的权杖,那上面有着一个正六面体水晶悬浮着,看到的第一眼就觉得无比厚重。
“吼!”那些兽人以咆哮回应。
“以身作根,化血为养。熔我兽躯,铸我石心!”她的声音不大,激起的却是千百里竭尽全力的兽吼声,“起!”
地面的升起幅度更大,那些举盾兽人的体表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岩石——但那层岩石上有着抹不去的细密红纹。
“天空”更近了……
“凡躯易死,兽心不灭!”
那把权杖被举到最高处,绽放出土黄色的光芒。
整块土地向着“天空”冲起,石甲兽人以及土地直直撞向天空中的陨石。
“轰!”此时没有一丝儿的尘埃被这样的撞击击散,也没有一丝儿灼热的风继续席卷。
天地都在那刹那间安静了。
那些兽人的身体深深地扎进陨石与土地里,成了一截截短短的石柱子,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开!”
天空的陨石与脚下的土地开始出现金黄色的裂痕。
陨石的橙红色在这一刻显得暗淡了。
“咔咔咔咔咔咔!”很快,天空上的陨石率先开始裂解,地面紧接着也开始崩碎。
权杖绽放的光芒更甚。
女孩的另一只手在身后闪过一道黑雾。
……
兽人战士们完完整整地从崩碎的土地中一个接一个的爬出来。
有一大群人冲过来给他们分别做治疗,还向他们的身上涂某种油料。
“我都说了吧,这种魔法其实很好挡住的。”女孩略有些骄傲地说着。
“是是是,我们的大祭司最厉害了。”旁边一头狼人笑着说,“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啊,最厉害的大祭司?”
“废话,当然是继续打,又加了一座城的兵力呢。”她笑吟吟地看着从远处而来的一大批骷髅士兵。
狼人瞪大了眼睛。
“我还是不明白您为何多此一举。”
“侥幸,慌乱,绝望,这样死去的生灵是没有一个大的具体的仇恨目标的,改造起来更方便,省去了洗脑的步骤。”女孩把玩着手中的权杖,“可惜了一个八级大地术士,这家伙一身也就这把权杖还看得过去。”
“这法袍也很精致啊!”
“那种玩意只会碍事。”女孩笑着说,但那笑容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莫名阴冷,“你喜欢就收着吧……啊,对了,肉剔掉一下,到时候当这支军队的旗帜用。”
“好嘞!”
……
我看着这群人。
“姐姐大人别急,咱们还可以找别的魔法阵的……”
“阿巴阿巴阿巴……”我一脸蠢样躺在白慕的身上,“不……你不懂……”
“咱们食物都准备好了呀,能在深渊生活好几个月呢。”白慕安慰着我。
是……
我看着每个人都背着一背包的食物。
“刚好这儿有河流,我们也不缺水呀。”
“那水你们喝不了……”
“可以的呀,这儿得水本来就可以给人类喝的。”
!
我震惊了。
居然可以的嘛?!
啊……关键是我在人界的房子没了。
我的房子没啦!
呜呜呜……
还是好伤心。
果然在深渊建家才是明智之选。
说起来,那座城估计明天又恢复了吧,毕竟那个大地术士可是发飙了。
整个地面都升起来了,啧啧啧,真是可怕。
不过现在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就是那种冥冥之中感觉很不对劲。
就好像老鼠面前有着一长串的奶酪小块——这些奶酪可能通向猫窝。
呸呸呸,这是什么奇怪比喻,一定是我小时候动画片看多了。
火光摇曳之间,我感觉眼皮子耷拉下来了……
“好好休息,姐姐大人……”白慕微笑着看我,不过在我的眼中他是倒着的,所以感觉像是一个哭嘴,怪可爱的。
眼神迷离之间,我总觉得每个人都在微笑……
……
【醒醒。】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好吧,我好像没有睁开眼。
不过看得见了。
一双紫色的眼睛正与我对视着——不是原大魔王。
对方只是一个黑影,那一双紫色的眼睛在黑色之中反而显得圣洁。
【醒醒。】
“啊,我醒了。”我这样回答祂,“你是那个……声音。”
【嗯。】
“你是我的金手指吗?”我眼睛亮晶晶地问祂。
【不。】
“诶诶诶?居然不是吗?!”
【我是你,也不是。】
“你是另一个糖云汐?!”
【不是,我不是糖云汐。】
“那你是谁?”
【就叫我……“白”吧。】
“好奇怪,还是叫小白吧?”
【叫白糖吧。】
“诶,这个好!”我和祂达成了共识,“你是男的女的啊?”
【我对性别没有记忆。】
“诶?!”我看祂的样子像是个女的……不对,这和我的身形好像啊。
【嘘。】祂示意我噤声。
我乖乖安静下来。
【你与我的灵魂,皆是残缺的。】
我瞪大了眼睛。
【你占了十之三,而我占了十之七。】
【但是精神的主导权在你。】
我点点头。
【可你本不是这样的,糖云汐姐姐……】
祂的声音忽然变得微弱,那个黑色的身影开始离我远去。
【欺诈,暴虐,叛逆……那本是我的东西……而你……】祂的声音我已经听不见了,我忽然感觉后脑勺给什么顶了一下,睁开了眼。
一张精致的小脸映入眼帘。
“早上好呀,姐姐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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