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没聊几句,十分钟时间已到,男人准时下场,身后留下一个骂骂咧咧的宋义和不知所措的乌尔苏。
宋义:“#¥%&*@~!”
看来,宋少爷大仇未报。
“如果他是拉撒路,我不可能看不出。”布恩迪亚问。
宋义:“#¥%&*@~!”
“一开始我和你一样,但后来我搞明白了,只是他不想踢,当他真的想踢,整个人就不一样了。目前我发现的,他的视野、重心的控制、动态视力都是怪物级别。”
“为什么不想踢?”布恩迪亚追问。
宋义:“#¥%&*@~!”
“回家再说,吵死了。”申宏一指还在场边碎碎念的宋义,招呼三人回去。
“对了,拉撒路的事先别告诉乌尔苏。”布恩迪亚起身前叮嘱。
申宏住的瓦房没多远,年轻人先一步进屋洗澡,布恩迪亚和乌尔苏二人保持绅士的作风等主人邀请自己进家。
“地方有点小,别介意,请进。”申宏示意。
布恩迪亚一边迈步一边从兜里掏出两张光碟。
乌尔苏一看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他知道这是什么——黄盘。上飞机前他就看到布恩迪亚包里有两张还未拆封的黄盘,说是给许久未见的友人带点礼物。乌尔苏厉声阻止了,第一哪有人送礼物送黄盘的?第二出入境少不了行李物品检查,被人看见多丢人。
本以为布恩迪亚听进去了,没想到他一直装在兜里。
“申宏老师,这是给你的见面礼。”布恩迪亚双手奉上。
“你这是搞什么?”申宏扫眼一看,封面的春色呼之欲出,立刻意识到了是什么,连忙捂住,四下张望着把布恩迪亚拽进屋。
乌尔苏暴汗!这猪队友连带自己一起丢人,正欲开口向申宏解释,申宏先说话了:
“哪有在门口给的!进屋再给我啊!”
“砰……”乌尔苏撞到了门。
……
夕阳的余晖所剩无几,热气消散,子市的夜色渐渐张狂。
乌尔苏环顾申宏的瓦房,一室一厅一厨一卫,面积不大,家具虽然齐全,但都很破旧,冰箱呜呜的发出吵杂的声响,看来已临近退休。没有电视,但桌上有台老式电脑——大屁股显示屏的那种。屋子里倒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但据申宏所说,这都是那孩子收拾的。沙发和茶几上堆满了各色各样的黄碟,比布恩迪亚家里多太多。
乌尔苏突然觉得布恩迪亚拜申宏为师可能不是出于足球层面。
两人还在讨论布恩迪亚的礼物。
“欧美现在最流行的那种?”申宏一脸严肃,端详着黄盘问。
“当然。了解一下我们的流行趋势!”布恩迪亚一脸自豪。
卧槽!你TM自豪个屁啊!这有什么值得自豪的点吗?乌尔苏心下腹诽。
“好!那我不能示弱。”说完申宏转身在茶几的黄盘堆里翻找,比较了会拿出两张交给布恩迪亚。
“就当回礼!也让你了解一下亚洲当下的风格!”
卧槽!学术交流吗?这有什么好学术交流的?我是不是来错地方了?我报警他们不会杀人灭口吧?!乌尔苏心中跑过千万匹草泥马。
申宏留意到乌尔苏奇怪的眼神,咳了一声,一转神态:
“迪恩啊,卖黄盘是我的副业,只靠看球场收入微薄,就像我平时还捡些瓶瓶罐罐,所以你不要误会,这些我很少看,都是商品。”
乌尔苏敷衍的嗯了一声,眼光落在电脑旁,几个打开的黄碟还没来及收。
“咳咳~~换个话题。”申宏尴尬的望着布恩迪亚。
“晚上请申宏老师出去吃饭。”布恩迪亚低头盯着黄盘,心不在焉地说。
“那必须。”乌尔苏点头,看申宏的经济情况,他们也不可能让申宏破费。
“对了,申宏老师推荐的球员是?”
“哦,就这孩子。”申宏指了指正在浴室的男人。
乌尔苏面露难色,他当然看的出男人实力不咋样,但又不知如何说出口:“这孩子是这家俱乐部的球员吗?”
“不是,捡的。”申宏回答。
“捡的?”乌尔苏额头见汗,最近碰到的就没一个正常人吗。
“嘘,孩子在洗澡,别勾起他伤心事。”乌尔苏没想到申宏心还挺细,很在乎这孩子的感受。
“对,继续说这孩子。”布恩迪亚收起黄盘插入话题。
“月头的一天中午,也是这么热,我正准备收摊。”申宏一指那堆黄盘,示意自己确实在干副业。“看到那孩子倒在天桥下,地上都是血,好像是从楼梯上摔下来,我赶忙把他抬到我三轮车上送去朋友的诊所。”
布恩迪亚递给申宏一根烟,顺手点上,而后自己也叼起一根点燃。
“然后呢?”乌尔苏接着问。
“医生说身体没大碍,但头摔着了,选择性失忆,过去的很多事算是都忘了,本人不知为何潜意识里也不愿回忆过去,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谁。这问题没什么物理疗法,只有他自己努力回忆才能康复,于是我把他接了回来。”
“回来就一直睡…”说到这布恩迪亚给申宏递了个眼色。
“找警察了吗?”乌尔苏被故事吸引反倒没注意。
“咳~从桥上摔下后钱包、手机被旁边的乞丐顺走,身份证应该也在里面,本想去派出所…”说到这申宏深吸一口烟,吐出。
“可我刚蹲完监狱,看到警徽就哆嗦,这孩子摔下桥的事也扯不清楚,我是有底子的人回头再怀疑我…最后我犹豫再三把他接回来了。”紧接着,申宏的表情黯淡下来,说:
“现在的我变得有些自私…”申宏欲言又止,留了半句在肚子里。
重新组织语言,申宏自责一般地说:“后来无意间发现这孩子足球天赋极高,我出于私心没有急着把他送走,打算利用我社会上的人脉帮他打听家人。”
“他自己也不想找家人吗?”布恩迪亚这句问话有另一层意思,如果这孩子想找家人,那他们很难把他带去英国。
“按医生说的我分析哈,可能以前什么事他不想回忆,所以连带着身世也不愿意去想,其实我觉得这孩子不知道是不是摔坏脑子了,感觉他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浴室的水停声。
布恩迪亚对乌尔苏说:“老板,这孩子希斯要了。”
“你认真的?我也很可怜他,要不给他们笔钱,顺带找找家人…”乌尔苏凑近小声说道:“说实话,我有点怀疑申宏老师的眼光,他的实力…去希斯顶多也就替补。”
虽然观察的时间不长,但乌尔苏对这这孩子已经有了初步的评价:
有没有天赋暂且不谈,身体素质是真不行,爆发力也不够,还抽烟,耐力也一般,踢十分钟就看他喘了。看他面相,如果没有娃娃脸、显老等特殊原因,那么这孩子的年龄应该在25岁左右,已然过了潜力期,上限就是这样了。来之前乌尔苏本以为是个有很大培养空间的年轻苗子,现在与期望相差甚远,乌尔苏心底其实是有点失望的,显然这次中国淘金并没有出现奇迹。
“相信我,潜力无限。”布恩迪亚回答。
“他什么实力懂点球都能看出来吧?有什么你看到的我没看到吗?”
“想想那晚决赛,相信我,以后会跟你解释。”
望着布恩迪亚坚定的神情,乌尔苏不再争执,或许真的如那晚决赛一样,有什么是他看不懂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