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歌正在那里想得出神,从走廊对面走来几人,前面一位四十余岁的夫人,身着青丝绣花裙,长发盘在头上,还插着一支孔雀的金钗。
在她后面,跟着三个侍女,亦步亦趋地走着。
妇人见正坐在栏杆上发呆的曹歌,急忙地上前两步。
直到妇人来到面前,曹歌才回过神来,她立刻慌张地站了起来道:“娘亲。”
妇人正是芸儿的亲娘,曹郭氏,她见女儿怪异的神色,疑惑地问道:“芸儿?你怎么在这里?”
“女儿早上听嫂子说三哥回西北去了,还定下了什么十年的事情,就想去找爹爹。”
曹郭氏神色黯然一叹,曹耀林和曹芸儿,都是她亲生的孩子,曹耀林这次出事,她自然也着急得很,可是着急能有什么用呢。
她是曹垠的妾室,曹垠虽然人比较正直,没有嫌弃她人老珠黄的意思,不过上边还有一个正室,下边还有一个正值年轻的小妹,她又能怎样?
何况这次的事情,确实是曹耀林太过分,弄得老太爷曹柯都动了真火,就连曹垠现在也不敢忤逆他的意思。
她伸出手拉着曹歌的手道:“芸儿,你三哥只是回边疆去,那里条件虽然苦点,正好约束他那不拘的性子,而且现在没了官职,二叔自然也不用再让他去冲锋陷阵,应该比以前更安全,等十年一过,他还不是又能好端端地回来!”
曹歌无奈地一点头,在曹家的第三代孩子中,曹耀林和她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可惜这哥哥太不争气,总是给家里人丢脸。
不过想着以后十年都不能再见他,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难过,于是就更用力地捏了捏手里的锦盒。
她这一用力,发觉手里还捏着东西,低头一看,又突然想起曹闵氏来,于是哀求地看着母亲:“娘,那嫂子呢?”
曹郭氏又忍不住叹口气道:“惠菊那孩子吗?”
惠菊是曹闵氏未出嫁之前的闺名,自打嫁作人妇之后,就很少有人再这么叫她,也只有长辈们偶尔这么叫一下。
“三哥十年不能回来,难道叫嫂子就在家里干等他十年吗?这样嫂子不是太苦了吗?”
曹郭氏伸手在女儿的头上,将她还稍显凌乱的头发抚顺:“是泽康这孩子对不起她,可这件事情是公公答应高家的,不管怎么样,公公的面子不可能丢,泽康只能在前线呆够十年,惠菊这孩子……也只能等了。”
曹歌急了,立刻拉住母亲的手道:“哥哥回不来,难道就不能让嫂子去西北,看着嫂子每天独守空房,您忍心吗?”
看着女儿倔强中又带着无限期翼的眼神,她忍不住扭开头:“这……这有违妇道,你爹爹和爷爷都不会答应的。”
曹歌再也不说话,在曹府,曹柯的权利和面子,重于一切,至于后院的女人,他们是不会在乎她们是否开心,是否幸福的。
这一点,曹歌这么多年以来,早已经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