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垠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衙门里人是不少,不过好多事情还是必须为父来做决定,毕竟这还有个责任的问题。”
这些事情曹歌自然清楚,她只是超级讨厌下班后还不能放开了玩,都必须把工作带回家里。
上辈子他就恶心这种事情,所以这辈子才能安心的咸鱼这么久都不厌烦。
她顺手从那叠公文里抽出来一本看了看,这是栖霞郡郡衙呈上来的加急公文。
曹歌没心思理会,只是顺便瞟了两眼,发觉是一份陈说江南开春旱灾的奏折。
她有些不明所以的问父亲:“爹,这好像是一本说旱灾的公文,怎么会在您手里?您不是兵涉侍郎吗?”
曹垠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这是朝堂上的事情,你个小女娃娃过问来干什么?”
曹歌自然是没兴趣管这些事情的,完全就是正好撞上,才顺口问一下。
她犹豫了一下,在整个曹府,她真正怀着畏惧之心的就是这位亲生父亲。
父亲整日忙于公务,经常不苟言笑,今天难得见他这么开心,她也忍不住想和他多说两句:“我不过就是好奇嘛,这要是什么事情都要你来处理,那朝廷还养着那么多官员干什么?”
曹垠拉了一下脸,可还没完全板起来就又松开了肌肉:“算了,给你说说也无妨,这公文虽然属户财衙门管辖,可你哥哥也是户籍侍郎,另外就是这位郡衙正好是为父的门生,他想要事情在朝廷里面得到重视,先送给为父也是正常的事情。”
曹歌撇着嘴,果然还是一个靠关系的社会,尤其在这旧社会,亏的自己这辈子投胎在了曹府,不然只怕更没办法活!
难得和曹垠能说上几句话,曹歌也觉得很珍惜。
她装着很有兴趣的样子问道:“这奏折是要钱赈灾的,那爹爹打算给他多少钱?”
曹垠深深的皱着眉头:“难啊!现在你二叔正在西北和乱军僵持,冬天里雪重,两军都在修养,加上乱军的首领明泽突然病故,倒是轻松了一阵,现在开春了,乱军倒是能继续修养下去,可是我们却不行!”
“为什么?”
曹歌捻起一块糕点送进了嘴里,糕点酥软而爽口,一点也不干燥,她忍不住舔了舔舌头。
“其实就是钱的问题,十几万大军的开支庞大,每天都要消耗巨大的粮草钱银,朝廷这些年入不敷出,到处都有灾情,最近南方也跟着闹了匪患,反正到处都是开支,户财衙门现在已经没钱可调。”
曹歌对政事本就没多少兴趣,不过看父亲为难的样子,勉强打起精神问道:“既然国家都没什么钱,二叔怎么不一鼓作气把那些叛军给收拾了,他也好早点回家嘛!”
曹垠开怀大笑起来,忍不住伸手在曹歌的脑袋上拍了拍:“傻丫头,你以为打仗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么?”
曹歌不满的躲开了脑袋,晃动间头上的凤簪叮叮当当的直响:“我们有十几万人嘛,人家不是才几万人?怎么老是打不过人家呢?”
这一点还真是曹歌偶尔无聊,怎么也想不明白的地方。
古代的战争,又不是现代的高科技战争,掌握科技更先进的一方,自然可以轻松以更少的人,打败人数占优势,科技却更落后的敌人。
这种年代,大家都是拿着大刀片子面对面砍,十几万装备精良的正规军砍不过几万穷匪,确实不怎么容易让人理解。
曹垠见女儿不让自己摸脑袋,有些失落的收回了手,想了想,干脆把桌子上的公文都收了起来。
他起身来到书房中间的那个沙盘战棋前,指着战棋上的一丛群山对曹歌道:“战场是一个千变万化的地方,并不是人多,就一定能赢,更不能简单的归纳谁赢得更快,后勤,兵员,士气,天时地利,将领的策略,任何一项都可能影响到战争的胜负。”
曹歌来到棋盘旁边看着,这样的战棋在曹家还有好多副,是家里的男孩子们必修的课程,曹歌原本对这东西没多大兴趣,不过今天难得父亲愿意开口教导,她也勉为其难的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