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歌身体僵直,她刚才撞上张文,心中生出了一计,正好就利用这个梁炳正,试探一下张文的底细。
张文不简单,这一点她早就清楚,只是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偏偏无从得知。
说不定利用梁炳正这个地头蛇,正好还能将他试出来。
哪知道张文居然这般下流,直接就将她的腰都给搂上,甚至还拉起了大旗来唬梁炳正。
她往旁边让了一些,顺势挣脱了张文的手。
张文扭头对她眨了眨眼睛,那样子看起来总给人一种魅惑的味道,她躲开了他的视线,看向下面的梁炳正:“我们姓什么就那么重要吗?我看你们城外那么多的难民,你有去问过他们的大名么?”
张文立刻在旁边鼓掌称赞:“说的好!”
梁炳正被张文和曹歌抹了面子,身后偏偏还跟着一帮子城里的兄弟,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
他在蓬溪府当太子爷当惯了,何时受过这么大的窝囊气,他咬着牙说道:“阁下还是听我一句劝,既然来到我蓬溪府,那就是我梁家的客人,但若是想与我梁家为敌,那在这蓬溪府上也别想过得逍遥。”
他这话说的还算客气,毕竟现在还不知道张文他们的身份,不敢把他得罪过了。
张文扭头看着梁炳正,稍微琢磨了一下:“我送一首诗给你,你便能知晓我们是谁了。”
梁炳正一愣,没想到对方还会弄这种玄虚,可这时候他站在众人之前,也由不得他退缩,只要硬着头皮道:“请说。”
“回路茫无期,家国飘摇荡,问君安可定,父子阵齐心。”说完他就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楼下的公子哥们听了却面面相觑,还真不明白这首诗和他的所谓大名有什么关系。
曹歌也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才惊讶的叫道:“这是一首藏头诗!”
下面的人一听曹歌的话,顿时也反应了过来,有个性急的公子更是直接就喊了出来:“是回家问父!,梁老大,他让你回家问你爹呢!”
康立人和陈家兄弟立时就哈哈大笑了起来,而梁公子那仅有的一点耐心和礼貌也顷刻间荡然无存,他涨红了脸一声大吼道:“给我打,打死这几个混蛋。”
末了还不忘添上一句:“那个女的给我留着,本公子今天要定了。”
随着梁公子一声令下,跟在门口的十几个家丁奴仆,也不管到底是跟着哪个公子来的,全都呼喝着冲了进来,乱纷纷的就沿着楼梯往上冲。
楼梯是木头做的,还比较新,可惜楼道也不够宽敞,十几个人冲过去,同时只能两个人挤上去,即便这样,大家也把个楼梯踩得嘎吱嘎吱直响,给人一种随时可能塌下来的感觉。
曹歌是真没想到,张文做事情,比她都更野路子,原本还以为他的大旗一扯,会直接用吓唬对方的办法,把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结果他反倒是几句话,就来了个火上浇油,直接把梁炳正给点燃!
这种一言不合打群架的事情,终究不是她一个女孩子所希望的局面。
就算上辈子的他还是个男人的时候,也没有这般不计后果的鲁莽。
看着面前混乱的局面,她终究还是忍不住靠近了张文一些。
一会儿要死,就让他先去送死吧!
张大公子大义凌然的张开手臂,一下子将她搂进了怀里:“别担心,一群小喽啰罢了。
而康立人这时却大步流星的来到了楼梯的顶端,刚好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家丁已经到了,他轻蔑的一笑,抬起一脚准确的就踢在了这个家丁的胸口。
那小骨头小肉的身板,哪受得了康立人的大脚,惨叫着就往后飞了起来,直撞上了后面的人,结果大家一慌,有些人赶忙躲开,有些人想要上来扶一把,还有些人恐惧的直接往后退,一条本就狭窄的楼梯瞬时鸡飞狗跳。
不过人多总有人多的好处,那个瘦家丁往后退了有五六级台阶,总算是被人给稳住了。
可稳住之后,大家再抬头看向上面从容而沉稳的康立人,心中瞬间发憷,刚才的那股子冲劲都不知道被那一脚给踢飞到哪里去了。
大家畏畏缩缩,推推攘攘,就是没人再冲上去,而那个刚才被踢的家丁,想退退不下来,想冲呢,康立人又如一尊战神般守在楼道出口,于是干脆一翻白眼,直接就在楼梯上软了下来,装死了!
他这一软,家丁们的整个军心立刻就崩溃,冲在前面的几个人都畏畏缩缩的开始往后退,后面的人也没那个力气再叫喊,客栈里渐渐的就安静了下来。
梁公子气得真是七窍生烟,上去逮着一个仆人就是一脚,将他踢倒后还不解气的骂道:“一群饭桶!平时不是挺能打的吗?”
张文适时的在上面接话:“平时是平时,你的这些走狗们,欺负一下平头百姓也就算了,你还真指望他们大杀四方?”
他说着唏嘘的摇了摇头,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梁公子已经气得不知道该怎么生气,上去一把拉开堵在楼梯口的两人,声嘶力竭的大吼道:“一群混账,他们才五个人,我们这么多人,踩也把他们踩死了,都跟着本少爷来,今天打赢了,一人给银子十两!”
这下可不得了,大家有了主心骨,又有着银子做赏赐,气势立刻就被调动了起来,刚沉默下去的家丁们再次叫嚣,就连那十几个公子爷们也呀呀的跟着乱叫,看样子很有点要挽袖子亲自上阵的冲动。
而楼梯上面,康立人依然岿然不动地站在那里,甚至饶有兴趣的双手抱在胸前。
而他的身边,陈二虽然有些畏惧,却严正以待的紧靠在康立人的身边,倒是陈三这时候开始明显畏缩。
他不停地到处看着,有些想逃走的意思,可一扭头正好看见张文和曹歌都在看着这边,又只好硬着头皮站在康立人的另一侧,三个人死死地将楼梯口给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