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歌心里焦急,一听见还有大哥的消息,让她刚才还准备一个人对抗整个天下的决心,瞬间瓦解。
既然都有了家里人的消息,那么一切肯定都将迅速的回到正轨,哪还需要自己面对这些困难!
虽然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咸鱼,至少也要先回到家里,在家人的保护下,开创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事业吧。
而且自己这辈子不过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
她急不可耐的抓住陈一金的手:“师傅,你就说痛快一点好吗?不然你就把那个令书给我看不就是了。”
陈一金放下茶碗,摇头道:“令书可没有,那东西看过之后已经销毁,不过大公子的意思,我倒是都记下了。”
曹歌翻了翻白眼,没想到一直觉得老实巴交的陈一金居然也喜欢卖关子,她把脸一板:“说。”
哪知陈一金已经不吃她这一套,他呵呵的笑着:“说可以,不过小心隔墙有耳。”
曹歌的嘴巴张成了圈,瞪了瞪眼睛才明白过来,然后主动的把耳朵凑了上去:“你小心说就是了。”
陈一金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心圈在了曹歌的耳朵上,小声说道:“丞相他们的意思,大部分的曹卫都去了北方,引开皇上的龙神刺,而我们则隐匿行踪至镇阳,然后沿澜江一路东去,丞相他们已经通知了抚山的二爷,想必他这时都已经派人逆流而上,来接应咱们的路上了。”
曹歌听得耳朵痒痒的,更听得脑子晕乎乎,她终究对天南地北的这些地名知之甚少,就算知道的,也都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根本就没有个具体的印象。
虽然对自己的行程很茫然,好歹还是听出了一些要点:“你是说,我们要去找二哥,而不是二叔?”
陈一金点了也点头:“是的,虽然二老爷掌握着整个西北军的十几万人马,可西北现在实在太乱,路上的阻碍会更多,而皇上应该也会觉得我们要去西北,所以我们走南边,才有机会避开龙神刺的精锐。”
曹歌对这些事情实在了解得有限,以前也确实不怎么感兴趣,可是现在,她不想关心也不行了。
她撅了撅嘴巴,四周看了看,发现小狐狸还舒服的蜷缩在床上,于是过去把它抱起来说:“师傅能跟我具体说说,关于曹卫的龙神刺的事情么?”
陈一金黯然摇头:“我已经跟你说了太多不该说的东西,这对曹卫来说已经不该,你若是还想知道更多,就等我们安全的回到京城之后,让丞相他们告诉你吧!”
陈一金不说,曹歌也没办法。
她不满的道:“好吧,那我们就尽快回京吧。”
陈一金洒然一笑:“记得路上要听我的安排,这一路过去,肯定不会那么轻松,到时候就需要随机应变了。”
曹歌认真的点了点头,又突然对陈一金说道:“师傅,我觉得你的状态很不一样,是不是大哥他们在令书里给你说了什么?”
陈一金也不遮掩,坦然道:“丞相大人嘉奖末将,我的金甲勇士肯定是没办法继续当了,丞相特许我归入曹隐一列。”
“曹……曹隐?这又是什么?”
陈一金自豪的说道:“曹隐是曹卫中最忠心的下属,完成任务之后,曹家的几位当家特批的一群人,成为了曹隐,我们便不会再和曹家有什么联系,虽然我们依然终于你们曹家,但是不再有任何形式的任务出现,除非。”
“除非什么?”
曹歌心中一紧,她突然发现,自己知道的越多,感觉反而越是没有安全感,爷爷他们到底在经营着什么?
而这种经营,明显让她恐惧。
“除非,曹家遇见了自身无法应付的大难!”
曹家会有什么大难,大到甚至无法应付?
曹歌的心中立刻想到了那个胖乎乎的皇上,在她的认知里面,唯一能让曹家无法应对的,也只有那个死胖子。
不过她还没想清楚,楼下就又熙熙攘攘起来,明显有一队人从空旷的街道远处走来,噼噼啪啪凌乱的脚步声立刻踩碎了街上的清净,脚步声来到了客栈门前,立刻就听见有人拖着长长的嗓音叫道:“客栈里的大人,蓬溪府府衙梁驰梁大人求见。”
曹歌一听见府衙大人都上门来了,心里终究还是咯噔一下,麻烦又来了啊!
她抱着小狐狸就要往窗户边去看看下面到底啥阵仗。
陈一金却一抬手拦住了她:“别慌,人家想拜见的可是张文,张大人,我倒是很好奇那个张文会怎么应对。”
曹歌有陈一金保护,心里还真没有多慌,她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小狐狸:“这就要看他到底是谁了,不过我觉得他那么狡猾,肯定吃不了亏。”
陈一金也赞同的点了点头,提醒道:“你公主的身份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透露一丝的,现在城里的曹卫只有几个,大家都不清楚附近来了多少龙神刺的人,可一点也马虎不得!”
楼下再次传来喊声,只是这次变成了一个老头子严肃的声音:“下官蓬溪府府衙,不知是哪位大人光临此地,还请一见。”
客栈的大门打开,没有等到张文的吩咐,掌柜的自己就去打开了,毕竟是在蓬溪府做生意的人,得罪谁,也不敢得罪父母官。
掌柜的一见外面的阵势,立刻诚惶诚恐的跪下:“小民见过府衙大人。”
梁驰五十多将近六十岁的样子,头发都已经泛白,这么晚出来还穿着一身的官服,戴着官帽,而他身边正跟着才离开没多久的儿子梁炳正。
至于后面,那就是蓬溪府衙门里的各色衙役,密密麻麻的也有好几十号人,他们和刚才的那群家丁和公子可就不一样了,毕竟是配着刀,穿着正式官服的人,这么多人簇拥在门口,还是有足够气势的。
梁驰人老,气势在,见掌柜的跪下,便抬头朝客栈里面看了看,可是掌柜的刚才关门后就把灯全都熄掉了,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他只好对掌柜的说:“起来吧,本官这次来,是想拜见客栈里那位大人,刚才小儿不知礼数,冲撞了大人,特地过来赔罪。”
掌柜的立刻唯唯诺诺的爬了起来,然后迅速的就朝着楼上跑去。
陈一金和曹歌就靠在临街的窗户边,把窗板推开了一点,看着下面的动静,等看明白梁驰的动作后,陈一金古怪的笑着:“梁驰是把张文往绝路上逼,他若真是朝廷大员,那么这礼数虽然有些过头,但还不至于留人口舌,不过那张文要不是朝廷的官,或者官职小了点的话,那么他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曹歌心中隐隐的有些担心:“你说,万一张文要真不是朝廷的大官,他会怎么样?”
陈一金放下了窗板,稍微思考了一下:“如果他没有官职,那他就死路一条,就算好点都有可能被贬为奴隶,要是有官职,又不大,还没有后台的话,那么他的仕途也就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