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管家大人工作室日志上公开的内容，所以小叶很快就找到了。”
王杰戴上一只耳机，这样更方便和小叶交谈。
“还能获取什么情报吗？比如什么银行账户啊、开房记录啊之类的。”
“主人你高估小叶的实力了，小叶终归只是基于暗域迷者里各种算式诞生的AI，不具备那么广的权限和能力，能够接触互联网的范围也非常狭窄。”小叶出现在屏幕上，虽然听起来她并没有很在意，但她脸上依旧露出沮丧的神情。
“没事，这样就够了，谢谢你。”王杰随口安慰她一句，手指轻轻点击屏幕上她的额头。
“呼嗯……谢谢主人夸奖。这张照片是唯一一张有刘静出现的照片，拍摄时间是九年前，根据当时的工作室日志，推断他们正在研究课题的是人工智能的应答。”
“应答是……”
“应答就是像现在我和主人在进行的对话……好啦，主人可以不用摸我的头了。”小叶娇羞地推王杰的手指，她当然不可能推得动。
“抱歉……看来真的是相当久以前的照片了。”王杰收回手，再把照片点出来，放大，这样导致照片更加模糊，但刘静老师那张标致的脸依旧能够清晰认出。
“当时还在读大学的两人，老师负责的是设计文案和实验记录，陈环宇和管家大人一样主攻程序方面的设计——如果能再获得更多情报，小叶会再通知主人。”
“麻烦你了。”
不知道这个情报能不能派上用场……先和小叶道别，把手机放进外套内袋里，跟着前面的罗医生和刘静老师走进船舱内的餐厅。
一路走过来，船舱内的装潢给王杰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不同于以前对大型船只锈迹斑斑、全都是金属色调的印象，这里连过道都是木质地板，墙上涂着棕色的墙漆。电灯也不只是一个灯泡，而是有塑料外壳装饰的LED灯，照明充足的同时，让船舱内的色彩更丰富许多。
餐厅非常宽敞，因为要容纳一百人就餐，大圆桌一张就能坐十个人，十张大圆桌再加上一张被三张沙发围着的正方形桌子，依旧留有不少的空间。
现在还没到饭点，餐厅只出售冰淇淋、奶茶等甜品，罗医生兴冲冲地买了三个冰淇淋，给自己、王杰和刘静老师一人一个，但是刘静老师婉拒了，于是王杰拿到两个……
“嗯，好吃，小静你真的不想试一下吗？”罗医生嘴唇还沾着冰淇淋的奶油，依旧咧开嘴对着老师笑。
“你呀，就是吃甜品太多才——”刘静老师欲言又止，有些人，不是吃不胖，而是脂肪都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去了。刘静老师不耐烦地拿纸巾猛擦她的嘴。
“嗯?什么什么？”
“没事，那家伙在哪？”她挥挥手，把突然贴近塞冰淇淋到她嘴边的罗医生从自己身边推开，径直走向那张正方形餐桌。
“刚刚还在这里来着……”罗医生嘟囔着跟上去，王杰拿着两个冰淇淋也连忙跟上。
刘静老师“嘿咻”一声坐到沙发上，脱下高跟鞋，穿高跟鞋走路果然很累的吧。她背靠在沙发上，斜眼看了一眼脸上堆着笑，慢慢挪过来靠近的罗医生——
“你干嘛?”
“嘿嘿，那个，我想稍微确认一下你的立场。”罗医生说道，一把抱住刘静老师的手臂。
“喂，你——”
“小静你有和他复合的意思吗？”她突然凑近刘静老师的脸，与她近距离的四目相交，令刘静老师感到有些局促。
“也、也不是没有，但——”
“但?”
“我要——哎呀我为什么要和你说?王杰，过来！”
突然被cue的王杰愣了一下，他才刚解决一个冰淇淋，另一个都已经快化了。原本打算一左一右同时吃的，但发现自己根本来不及，所以干脆集中火力去先拿下一个——扯偏了，王杰的冰淇淋什么的无所谓。
“干嘛？”王杰走过去，此时罗医生被老师的右手死死摁着往后退，老师左手一把拉住王杰，把他往自己这边扯，然后塞进罗医生与她产生的间隔中。
“唔嗯，王杰同学好碍事。”
“我也不想啊……”王杰无力地笑笑，罗医生嘟起嘴鼓着脸颊的样子好可爱……但被夹在这两个美女之间，王杰的心脏有些受不了。
“主人，你的心率变快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事，我心乱了。”小叶似乎能透过外套胸口附近的内袋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这又是什么高级的技术?
“王杰同学你刚刚说什么?在和谁说话?戴着耳机是在听歌吗？”罗医生突然凑近连问道。
“没、没有……”王杰的上半身下意识地向后仰，但这样就和刘静老师碰在一起，然后侧腰被她的手肘一捅，上半身又下意识地向前倾——
刹车刹车！王杰的鼻尖与罗医生的鼻尖轻轻相碰，她也有些惊讶地后退，脸上带着有些羞涩的笑容：“没想到王杰同学是这么主动的人……”
“不是，我……唉，能不能坐得宽一点?”这句话当然是冲着刘静老师说的，她慢慢地挪过去，罗医生也向后微微移动。
一下子变宽了好多，心脏舒缓了许多……
“哟，你们来的这么早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三人同时往同一个方向看去——快步走来的陈环宇身着和昨天一样的西装，伸出手打招呼。
王杰连忙把冰淇淋吃完，看到罗医生自觉地起身离开沙发，王杰觉得自己也该离开，让他们两个人好好谈比较好。
“王杰，你给我留下。”老师双手抱胸，用不可违抗的语气说道。
“哦、哦……”想起自己的任务还没完成，王杰揉揉眼睛，重新坐回沙发上。
陈环宇微笑一下：“没事，我不介意多一个人，要不罗小姐也留下来。”
“咦？啊……”罗医生瞥向刘静老师，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我和罗医生都坐下，但都向旁边让开，他们两人刚好可以面对面。服务员上来倒茶，我们四人每人一杯，一时间四人都在喝茶，没有人说一句话。
“你穿这件真好看。”陈环宇突然说道。
“谢谢。”刘静老师淡定喝茶，王杰发现罗医生叹了一口气，又注意到陈环宇朝这边看了一眼。
“这是毕业典礼时你穿的礼服吧？你的身材这么多年都没变呢。”
“谢谢。”老师淡定地又喝一口茶。
罗医生和陈环宇两人的眼神交流更频繁了。
“你也还和二十岁的时候一样，一样年轻漂亮。”
“谢谢——如果这是罗伊依教你如何讨我喜欢的伎俩，劝你早点收手吧，没有用的。”老师放下茶杯，微笑着说。说是这样，可是您不也挺开心的吗……
原来讨老师开心要这样说吗，学到了。罗医生对着王杰歪着头敲了一下脑袋，太可爱了王杰差点死掉。
“那好吧……”他张开手掌投降，有慢慢十指合拢握在一起，“我想清楚了，我们果然已经不能够在一起了。”
“啥？！”以为听错了的王杰下意识说出口，被罗医生扯了一下衣袖赶紧捂住嘴。
“你果然开窍了吗？”刘静老师冷冷地说道，不知道他们察觉到没有，王杰感觉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像我这样的人肯定没办法给你幸福……今天就算道别吧，我可能以后都很少会回来这边了。”他说道，端起茶杯——
“那你昨天所说的都是骗我的吗?”刘静老师抬起眼皮，她的眼睛有些红。
这时，不只是陈环宇，连罗医生都有些慌乱了——果然这又是他们策划的一环吗？利用反向的方法，让刘静老师的真情实感得到流露，只是没想到效果这么大，刘静老师好像快要哭了的样子。
作为老师的场外援助，怎能落后对手这么多步?王杰思索片刻，缓慢开口：
“哎呀，话说老师和陈叔叔是怎么认识的呀?我有点好奇呢——”王杰话音未落，立刻感受到一股寒气逼近自己。老师还不清楚对方的阴谋，所以想要叫王杰不要多嘴吧……
“额……好像是陈环宇主动追的小静吧？对吗？”
“别问我啊……”王杰上半身向后仰，远离满脸笑容逼近的罗医生。等等，自己刚才的那个问题，好像是给对面的助攻?好吧，我不演了，我是卧底，我其实是对面的人，我也希望老师能找到一份幸福——王杰顶着那股寒气的压力这样想到。
“忘了，那段记忆早就消失了。”刘静老师扭过头嘟囔道。
“我倒是觉得当时是挺美好的回忆……”陈环宇淡淡地说。
他们两人当初过得多甜蜜现在王杰是无从得知了，但是自己的计划也还要继续推进。
“老师你们当时在老爸的工作室研究人工智能是吧？是那时候认识的?”王杰问，但这时，罗医生神情有些严肃地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是啊……不过那时候，我们关系比较差……”陈环宇苦笑着说。
“啊，是啊，我还清楚地记得，你把一大堆工作塞给我，让我设计了几千条台词，害我累得上课都在打瞌睡。”刘静老师愤愤地抱怨道。
“不，那个时候的主要问题就出在你设计的问答上——太过单一和重复，根本就没有学习的推动性在里面，AI要做到的不是回答别人回答过的答案，而是要有形成自己的思维意识——”
“我哪知道这些啊?我就一个文学院的，要不是因为缺钱才不会去打工！”
“这和学科之间没有关系，关键是要以父母的心态去对待你即将制造的AI，它是你的孩子，是你即将要养育成人的孩子，这样想，你还会让它接受没有效果的学习吗？”
“你——我……”刘静老师的眼睛更红了。
罗医生轻轻叹气，王杰明白刚才她为什要制止他了……这两人那个时候结下的梁子，到今天都没有消除。
陈环宇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过了，但老师一扭过头，不再理睬他。
“这样……很像为了孩子而争吵的夫妻呢。”借着陈环宇的比喻，王杰随口说了一句——
“哈哈，确实。”
“我越来越怀疑你是不是他们的人了。”
陈环宇笑着表示赞同，而刘静老师朝这边施加的压力更加重了——感觉这是自己最后一次任务了，卧底身份败露，回去就会被她抹杀掉——不过，至少她眼神柔和了很多，脸上也带着一丝红晕。
“那个时候，我们像这样的争吵也不少。”
“不都还是因为你总是抬杠?”
“你每次都气得向老师告状，老师也说我们很像吵架的老夫老妻。”
“都是陈年旧事了，还提来干嘛……”
“老夫老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我们也是一边吵一边完成了第一阶段的实验的吧。”
“嗯……”
“你还记得完成的那个时候，我对你说了什么吗?”
“鬼才记得，那么久以前的事了……”
“没事，你不记得一次我就说一次——那时候，我说我喜欢你。”
王杰瞬间感觉鸡皮疙瘩冒出来，旁边的罗医生完全一副看戏的样子，不知从那里拿出一包饼干，津津有味地咀嚼着……
“哦，想起来了，然后我给了你一拳。”
“哈哈确实，然后大家都惊呆了……不过之后，你为了补偿我白白挨的那一拳，同意和我交往。”
“让你赚了。”
“对啊，我赚了……但现在我觉得亏了——亏在当时没能更好地陪你 ”
“你到底想说什么?不是说我们不可能在一起吗?干嘛又提起这些事?”刘静老师打断回忆，抛出问题。罗医生不再嚼着饼干，她应该在为陈环宇捏一把汗。
“是，我们不能在一起，因为我休完这个假期就要回伦敦，王老师那边人手一直不足，所以才会需要王杰再次——”
他似乎皱了一下眉，但神情基本没有变化——他刚刚是不是念了我的名字?王杰疑惑地看向他，他有些僵硬地摇摇头。再看向刘静老师，她慢慢翘起二郎腿。
“王老师需要我回去……所以，我们还是保持恋人关系，但没办法在一起——这样你介意吗?”
刘静老师沉默了，全场都在沉默，等候她的一句话。
“陈环宇……”她轻轻开口，说出他的名字，“你有什么意图?你为什么一定要和我再次成为恋人?”
有些尖锐的话语，罗医生神情有些严肃，她应该是对老师感到不满——陈环宇笑了笑，没有说话。
“如果说你在英国时交的女朋友都是为了能从对方身上学习到一些东西，那么你和我交往，又是为了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这段话像一个重磅炸弹，一下子把平静的画面破坏——
“刘静，你这样说有点过分了。”罗医生严肃且带着愠气的神情，王杰还是第一次见到。
老师似乎也被罗医生的神情吓到了，气势蔫了许多：“我不想再在一个人身上浪费时光……”
“那你也不应该——”
“罗小姐，没事的，不用指责刘静……”陈环宇出声制止，然后再慢慢面向刘静开口，“没错，我是有一点接近你的意图，以前也是，现在也是，不过，这个意图没有变化。”
“哦?说来听听。”老师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馋你身子。”
“——”
“！”
“……”
我直呼好家伙，把我不敢说的话说出来了。王杰暗暗佩服，同时也为他提前默哀……
“你有病吧！！！！”刘静老师站起来，甩手就是一巴掌招呼向他——罗医生还在愣着，她也没想到陈环宇会这么回答，看来这不是事先串通好的。
“交往快两年，我都只牵过你的手，蜻蜓点水一样吻过你的唇，这显然不太像一对情侣的表现吧？”他向后一靠，居然躲开了那一个耳光，并发起反击。
“你、你说什——”
“我知道你很容易害羞，但也应该考虑一下我——”他也站起来，侧身躲过招呼向腹部的一拳。
“变态流氓臭渣男！”刘静老师大喊并使出全身力气再次挥出一掌，而这一掌，却被他接住。
“我的意图，就是馋你身子——因为我，是以结婚为前提向你提出的交往，结婚之后，做那种事也不会害羞了吧？”
“那种事——”
陈环宇稍稍用力一拉，刘静老师因为没穿好鞋，身体重心本就不稳，向前一倾——
好了，这个时候就该我出马了，不能让对方这样调戏我的老师。
王杰暗暗下决心时，从怀中摸出手机，向前一身——手机刚好挡在两人即将贴在一起的嘴唇之间。
抱歉了，我的老师现在还不能交给你。王杰淡淡地笑着想道，然后腹部遭到重击，眼前一黑——
（写得太嗨了，整活有点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