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吗?”文雨萱默念着这个词，王杰耸耸肩。
“其实也不是指特别遥远的事……我想，未来不是由脚来决定的，而是由你的脚走过的路来决定的——当一开始踏上一条路时，所经历的一切累积起来，就化作未来。”
“那我们，有积累过什么吗？”
文雨洁冰冷的声音响起，王杰咽了口唾沫，拿起杯子却发现茶杯早就已经空了。
“有啊——这就是！”文雨萱抓起旁边沙发的玩偶，一只小羊造型的玩偶被她捧在手心里……如果没记错的话，那是我夹起来的娃娃。
王杰看着它想到，其实仔细一想也没有过去多长时间，但是看着它却感觉很怀念。
“这是……”
“姐姐，我来给你描述一下——那天，王杰同学一个人四枚硬币，连续四次抓起同样的娃娃，一抓一个准，旁边的店员都看傻了。”文雨萱说完轻轻笑出声。
“所以我平时很少主动出手……”王杰挠挠脸颊，自己拿起茶壶给自己倒满一杯，“时间过得好快……”
“是啊，一转眼就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对了姐姐，你知道我和王杰同学第一次见面打招呼时，他对我做什么吗？”
“嗯?嗯。”文雨洁抬起的视线闪过锐利的光，王杰想要制止文雨萱，但已经来不及。
“他居然像影视电影里的骑士吻公主的手背那样对我——哈、哈哈，好像有点热了呢……”她尴尬且满脸通红地用手掌给自己扇风。
笨蛋，会害羞就不要讲出来啊……自己以前的行为有多蠢，现在回想起来就有多尴尬，王杰只能举起茶杯掩饰。
“——做了什么？”但是文雨洁没有打算放过，继续追问，这人为了妹妹什么都做得出来，要是让她知道了绝对会杀了我——求生欲王杰连忙插嘴：
“对了，其实，我和你也发生过很多事呢。”这句话，是王杰对着文雨洁说的。
“咦？是这样的吗，姐姐?”文雨萱有些惊讶地来回看向他们两人的脸。
文雨洁皱皱眉头，以快速且不易察觉的视线瞪向王杰——王杰苦笑一下，摆出一个OK的手势——不会说和暗域迷者有关的事，今天就先撇开它。
“你那半个苹果，还挺好吃的。”王杰笑着说，突然笑容凝固，只是嘴角抽搐着——文雨洁正狠狠地瞪着他。
“姐姐?”
“没什么只是因为他帮了我的忙我手上没有什么可答谢他的东西只能切了半个苹果给他……”她连珠炮似地一口气说完，文雨萱“哦”了一声不知道有没有听懂，王杰避开她的视线，说道：
“能像我们现在这样，把回忆搬出来一起闲聊，能有以这样的形式或记忆留在我们之间的事，不就是这一路的积累吗。”
“也许……是吧。”文雨洁微微闭上眼，她在思考，我们都应该好好思考我们现在的关系应维持在何种距离。
“我同意王杰同学说的……维持现状，妈妈的目的，并不是想让我们之间距离更近，她是想要借此让我们明白，我们之间彼此的积累，还不足以形成未来——是这样吧？王杰同学。”文雨萱歪头问道，明明表情动作都那么可爱，说出来的话却那么真实残酷。
“嗯……不过我也猜不透她就是了。其实，我在伦敦那边做研究的父母发生了一些事，需要有足够强大的一个集团公司作为后盾才能站稳脚跟——你们的母亲就是以这个筹码，赌最后我爸妈会选择你们家，所以才对我们的事这样戏弄……现在，不用所谓的定下婚约双方也可以合作。”
“原来是这样……”文雨萱轻轻捂着嘴说道，而文雨洁相比平静得多，她对这方面懂的比文雨萱多，应该很早就已经了解到了。
“所以呢，不用定下婚约了，你接下来要怎么做?”文雨洁睁开大大的眼睛与王杰对视，一直都觉得她的眼睛很清澈，能看清很多隐藏的事物——
“大人的事让大人自己去忙……我想，我们所积累的事物，不在乎多少，而在于意义——维持着日常的当下，如果能多少了解到对方的话，我们所积累的事物才有意义。”
“需要我重新做自我介绍吗？”文雨萱打趣地说道。
王杰微笑着摇摇头：“这种得要彼此间相处时的共同发展才算有意义——”
“唔……感觉今天的王杰同学，说起话来有点文绉绉又有点谜语人……”文雨萱嘀咕着，自己认真地思考王杰所说的话。
因为我早就已经思考了很多遍了。在这个纷纷扰扰的世界，没有任何的统一的评判标准，每天都在变化着，发展着，无法去判断自己做的事是否正确——所以只有不断地去自我反省，才能让自己在这个世界走得下去，不至于迷茫——王杰苦笑着回应文雨萱，喝下最后一口茶水，热的时候很好喝，凉了也好喝。
“拜拜，下次再来玩吧！”文雨萱站在门口，目送王杰和文雨洁走进电梯。
安静的电梯和往常一样，只是身边的人不同。
“我还是无法认同你——”文雨洁嘀咕着说道，还在家里的时候她虽然没有直接说出来，但一直都在找茬的态度也早就被王杰看穿。
“先不管妈妈的目的，你也只是借着她来逃避选择而已。”她继续说道，电梯开始减速，叮的一声打开门。
“也许是吧，我做不出来选择，是因为我对你们姐妹两个抱持的态度和想法里，完全没有那方面的事。”王杰挠挠后脑勺说道，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公寓楼底的大厅里。
文雨洁回头瞪了她一眼，捂住贫瘠的胸口：“我觉得你在想一下变态的事。”
“不不不，再怎么说这也——话说回来，一开始我还以为你会和她坦白你也在玩暗域迷者的事呢，她玩游戏不是被你们的妈妈发现了吗？”
“嗯……这件事还是不能说，至于玩游戏的事，我们家一贯的态度是放开的，但母亲的控制欲很强，而且，前提是不能影响到她的计划。”
“计划?”
“差不多就是养成计划……要把我和雨萱培养成——”
“大小姐，还有这位小兄弟，夫人特意命我送二位回家，”不知什么时候，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出现在两人面前，“车已经准备好，请二位移步——”
虽然看起来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但其实不难发现西装之下的身板很结实，面部也孔武有力，年龄应该只是六十多岁，连蓄起的胡子都是花白的。
“果然……妈妈知道我们来了。”文雨萱对老人使了个眼色，他立刻转身走出大厅，走到外面。
“她是真的没事干啊，不用上班的吗……”
“她就是领导啊。”
“也是哦……”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扯着，走到外面的街道上，时间已经来的七点，街上人不多。现在天黑得是越来越快了，街道的路灯都已经亮起，说明已经逐渐入秋。
“不用啦，我自己走回家就好。”王杰谢绝了她们母亲的好意，文雨洁也不强迫，她打开轿车后座车门，钻了进去，降下车窗看向王杰。
“如果说维持着现在的关系是最好的解决办法的话，那么当我们之中某个人看待对方的心发生变化时，这份关系也会瞬间破碎——这是妈妈的陷阱，但我们似乎没得选择。”
王杰耸耸肩，向她招手告别：“记得帮我向她汇报战况啊，我华丽地输掉了，我拿不到选择的权力，也希望她不要插手我们共同的选择——麻烦你再转告她吧。”
轿车扬长而去，王杰脑海里浮现她们母亲今天露出的笑容，仿佛在说“可惜”的笑容出现在脑海中，她知道之后，应该就会露出这样的表情，然后马上勾起嘴角笑吧。
看待对方的心发生变化吗……这是否也在你的计算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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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回来得太晚了，要被语织骂了——”王杰转动钥匙，推开门，一股很香的味道扑面而来——啊，家里有个会做饭的人等着你回来的感觉真不错。
王杰俯下身体换鞋，注意到鞋柜旁多了一双没见过的细线编起来的凉鞋——语织的运动鞋，刘静老师的高跟鞋，两个人的鞋都摆在一旁，那这双鞋是——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传来，王杰忽然感觉肩膀一轻，有人拿走了自己单肩背着的背包，视野中出现白色的裙摆。
“欢迎回来，王杰。”
甜甜的声音拂过王杰的耳朵，他停下手中的动作，脖子有些僵硬地抬起头——
“妈妈！生姜要什么时候放下去——呀，哥哥回来了。”戴着围裙的王语织拿着锅勺走过来，称呼站在王杰面前的女性为“妈妈”。
洁白的长裙，蓝色的针织披肩，微微向前倾靠近自己的身体，绕过后脑勺，搂过自己，脸颊贴近她温暖的胸口。
女性的柔软以及令人怀念的味道让人放松下来，所以王杰才能以最轻松的姿态吐露出来：“妈……”
“哎，妈妈回来了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