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还记得这个吗？”
“哦，有什么想要的，我帮你夹。”
来到第四层的平价区，周围是五颜六色、有大有小的玩具玩偶，王语织和王杰站在夹娃娃机前，回忆起一周前的事。
“不用了，好像都没有上新的玩偶。”王语织趴在玻璃柜子上往里面看，那什么草原羊咩咩的玩偶依旧占大多数。
“你们在看什么？”妈妈和陈环宇靠过来，妈妈刚买了一只发卡和几个发圈，陈环宇提着自己的买的衣服和刘静老师的购物袋站在一旁。
“妈妈要夹一个吗？”
“嗯……试试看吧。”她放下购物袋，拿出几枚硬币投入机器。
“让哥哥来吧，哥哥很拿手的。”王语织转身抓住王杰的手把他拉上前，妈妈看向王杰：
“欸真的吗，王杰帮妈妈夹一个吧。”
倒计时开始，妈妈了指了指在正中间的一个猫咪玩偶，这个似乎是同一部动画片的角色，人气没主角高就是了。位置和角度都很好，王杰拨动摇杆，几乎没有犹豫和停顿，只用了五秒。机器爪子往下伸，牢牢地抓住玩偶，放进出口滑下来。
“欸，挺厉害的嘛。”陈环宇对着王杰笑了笑，放下购物袋，自己去前台和工作人员换了两枚硬币。
“谢谢啦，王杰。”
“不客气……”虽然是在和妈妈说话，但是视线却落在后面的陈环宇身上。
他把硬币投入机器，开始操作——但他要夹的，不是玩偶，而是有立方体包装盒的Q版小手办。
玩偶好夹，是因为其质地柔软、外形不规则，机器爪子容易卡好位置防止滑脱。这种有长方体外包装的东西，外表光滑且规整，难度系数高出不少。在周围这么多毛绒玩偶中，只放了这么一个，竖直立在玩偶之中，也没有得挑。
“让我来试试……”陈环宇开始操纵机械爪子，左右前后摇摆，定好位置后机械爪子往下伸，张开四根“手指”——抓住包装盒旁边的一个小羊玩偶，陈环宇握了握拳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我还以为陈叔要夹那个最难的呢……”王语织有点失望地说，但是看到王杰摇了摇头。
“这才刚开始。”
陈环宇继续投币，机械爪子很快落下，又把一只小羊玩偶夹上来。他把两个玩偶塞进购物袋里，着手准备下一次。
这次调整爪子位置花了不少时间，他不停地左右调整，机械爪子也在左右晃动。因为是由软绳牵引的，机械爪子往下落时依旧保持着左右摇摆的惯性——这次机械爪子落下，将包装盒碰倒，夹了个空。
“有点可惜呢……”王语织越看越入迷，不过她还是太嫩了，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
“好了，最后一次。”陈环宇自信地掰了一下手指，现在包装盒倒下，压在旁边的一个玩偶上——就是因为之前搬走了两个玩偶，包装盒才能顺利倒下，且经过陈环宇仔细调整，方向也是往空出来的地方。此时包装盒的头部搭在旁边的一个玩偶上，而下方则是形成一个空腔。
机械爪子伸下，爪子闭合，周围也没有东西阻碍，略带弧度的爪子拦腰抓住长方体包装盒，完全将其包在“掌心”中。
接下来才是关键，因为包装盒是倾倒的状态，往上提起来时有可能会往下滑——但也许是这个包装盒里的东西本身就不重，毕竟能一碰就倒，非常顺利地运到出口，滚落到陈环宇手中。
“原、原来前面所做的，都是为了最后一次做的铺垫吗？”王语织终于明白了，不过还是在经过了王杰的提示下发现的。
“小陈你真行啊，不愧是技术人员吗。”妈妈也夸奖道，陈环宇微笑着向她们道谢，然后拆开包装盒，拿出里面的玩具。
看起来是陶土人之类的……造型是动画片里的小羊，应该是空心的所以才不重。总共是花了八块钱才把它夹上来……这是亏了还是赚了呢？
“静姐呢？快去和她炫耀一下——”王语织用手肘捅了捅陈环宇提醒他，话说从刚才开始就没有再看到老师。
“她说是去厕所，东西都在我这里。”陈环宇说道，这时刚好看到刘静老师从一家店铺里走出来，提着很大的一个购物袋，好像买了什么。
“哼哼哼，终于买到手了——呀、呀，是你们呐，怎么站在这里？”
与王杰等人相遇，她不知道他们来夹娃娃的事。老师神色可疑地往后退，还把手中的大购物袋藏在身后。
“静姐，那是什么啊。”王语织走进问道，老师则是慌张地躲避她的视线。
“没、没什么啦……”
王杰抬头看向老师刚刚走出的那家店的招牌——“精品模型，还原真实。”应该是一家模型店……那么老师手里的就是——
“这位客人！您刚才忘记拿发票了。”店里的店员跑出来，手里拿着长长一串的发票。
“咦？不、不好意——”
“让我康康！”王语织调皮地抢先一步接过店员递出的发票，老师制止不及，她眯细眼睛读出来：“保时捷911、保时捷718、法拉利488、法拉利F8……这些是汽车吗？哇，每一个都是一百块钱以上的。”
老师应该是买了这些名车模型，她现在手忙脚乱地制止王语织继续念下去。这个爱好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吧，这些车王杰也看过图片，确实是帅，不会有人拒绝得了豪车的诱惑。
“小静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酷酷的东西呢。”妈妈轻轻笑道，陈环宇也笑了笑，但只有他被老师揍了。
“我只是觉得……有这种爱好的一般都是男生，你们会不会觉得我很怪。”老师低声说道，说完大家都笑了。
“怎么说呢，很有老师的风格。”王杰挠挠脸颊说道，担心也和陈环宇一样被揍，但是没有，老师松了一口气一般地笑了笑。
“所以我买这些花了快一千块你们也不会骂我对吧。”
看来，老师会被以前的房东赶出去，也是情有可原的了。
最高的一层，第五层楼，主要卖床上用品——枕头、被子、床垫之类的。在这一层大家都没什么要买的，只有王杰说要去逛逛，然后很快就归队了。
“你不是要在最高层买东西吗？东西呢？”陈环宇问道。
“买了，东西不好拿回去，我让工作人员送货上门。”
“……喂，你不会是买一张床给我吧？！”陈环宇突然意识到什么，刘静老师和王语织听到了都噗嗤笑出来，估计是想起今早那世界名画。
“不至于，我没有那么多钱。”
“那就好，你的床还挺软的，我睡得——”
“买了一张凉席，你今晚打地铺吧，特别赞助一张厚被子给你垫在下面。”
“你——”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中午一点，众人返回一楼，打算在休息区解决午餐。坐进一家粤菜馆，点一些菜，每人再点一些主食，围坐在一起等着菜上桌。
妈妈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红茶，保温杯的保温效果属实厉害，到现在都还是温温的，不烫嘴。
“你多大了还玩夹娃娃机？”
“没有人规定年龄吧？送给你。要不要？”
“当然要——”
坐在一侧沙发上的陈环宇和刘静老师日常进行欢喜冤家一般的对话，王杰坐在老师旁边，对面是王语织和妈妈——王语织在滑手机，她拍了不少照片，发现王杰看过来时刻意把屏幕藏好不让他看。妈妈则是在慢慢地品着红茶，周围的嘈杂似乎都与她无关……
“王杰，小叶运行的状况还好吧。”妈妈突然向他搭话。
“嗯，很好，就是会把手机搞得很烫……怎么了吗？”
“没事，不过有小陈在，出问题也能马上解决。”
“……会出问题的吗？”王杰问道，给出回答的是陈环宇。
“因为有一些功能和程序为节省空间而删除，你要注意不要让小叶接触太多外来信息。日常的图像声音没问题，主要是网络。”
“这个我知道，不需要的时候我也不会拿这台手机上网。”王杰点点头。王语织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们的对话，还是继续低头刷手机。
服务员上菜，王杰点的是肠粉，有肉馅和素馅两种。王语织和妈妈一起要了一份炒饭，量比预料中的要族。陈环宇点的是汤包，老师则是一份砂锅装着的煲仔饭。配菜有一些卤味、鸭掌、鸡爪、鸭脖、翅尖之类的，还有一锅冬瓜排骨汤，看色泽和闻味道就知道是老火靓汤。
“王杰，等会我两点要回学校你不是三点要去吗？你要不跟我去吧。”就餐中，刘静老师说道。
“这么早……算了，有顺风车就行。”
“那么，等会我送他们回家，然后直接拉你去学校咯。”
“听老师你的吧。”
外面的太阳没有早上那么耀眼了，但是经过一个上午的炙烤，气温还是很高，只是没有阳光直射而已。刘静老师今天已经大出血了，这一餐最后是由陈环宇出了。坐上老师的爱车，停车费花了十元。王杰坐在副驾驶座上，其他三人在后排，这样方便他们下车。
“唔……静姐，麻烦您开稳一点。”王语织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神情，老师对着后视镜笑了笑。
“放心，绝对开得比考驾照时还稳。”
发动引擎，老师的爱车飞奔出去——这一路上都没有再听到王语织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