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要去哪里？”撑着雨伞来到地下停车场，在上车之前王杰问道。
“去文雨萱家，她租的房子那里。”
“啊？去那里干什么……”听到意料之外的名字，王杰愣了一下，有不好的预感。刘静老师招呼他上车，坐进车里启动引擎后说道：
“她生病了，有点低烧。”
“这……”
黑色轿车闯进阴雨中，飞快地行驶在马路上。王杰看着窗外，这点距离很快就到文雨萱的公寓楼下，老师开到楼底停车。
“到你登场了，打电话给她。”
“好。”王杰拿出手机，出门前刘静老师还特意交代了一声要带手机。没有几个联系人，一下子就找到她的号码。
“话说老师，你是怎么知道她生病了？”等待电话拨通时，王杰问一句。
“李凌雪发消息告诉我的，文雨萱似乎只把自己不舒服的事告诉了她。但是她在亲戚那边过不来，于是告诉了我。”等待的时候，刘静老师想抽根烟，但想想还是塞了回去。
“原来是这样——通了。”
“喂？王杰同学吗？有什么事……”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还挺有活力的，但句末的尾音听起来有些气息不足。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和刘静老师在你家楼下，带你去医院。”
“我……凌雪说的吗？我现在，感觉还行，已经吃过药了。”
王杰看向刘静老师，她也能听到电话传来的声音，示意王杰把手机凑近一些：“雨萱，你先给我们开门，先确认烧退了再说。”
“我只是低烧而已……昨晚没盖好被子，空调也忘记关了……”
“烧不退的话，吃再多药也没有用，你先开下面门禁的锁，如果你没事的话，我们看你一眼就走。”
“……好吧，十七层，出电梯门的左手边那一间就是我家。王杰同学来过应该记得。”
确实还有一点印象，毕竟已经去过三次了，有一次没进门。王杰点点头，注意到刘静老师疑惑的视线：“你什么时候去雨萱家？”
“额……”王杰一时语塞，立刻拉动门把手推开车门跑出去，“我先过去了，老师你找车位停好车！”
“笨蛋撑把伞再出去啊——去就快点去，别让雨飘进我的车里！”
亏我一开始还以为她也担心我会淋雨感冒，没想到她只是关心自己的爱车。王杰关上车门跑到楼下大厅的房檐下，拍了拍打在身上的雨水。
“我开门了……要扫一下脸。”
“哦好的。”从户主的房间里也有控制门禁的装置，文雨萱先授予权限，王杰正面对着门禁的摄像头，记录下来后文雨萱就可以执行开门操作。门马上自动往里开，王杰也立刻走进去，往电梯走。
“你一个人吗？”
“刘静老师去停车了，等会她也会上来。”
“好吧……先挂了。”
十七楼，左手那一个房间，王杰走出电梯，站在门前按下门铃。厚重的大门终于往里打开，穿着居家连身长裙的文雨萱站在门口，裙摆到脚踝那里，还是长袖的。
“下雨天还让你们跑这一趟……快点进来吧。”她转身往屋内走，王杰走进去后关上门，屋子里和之前来的时候差不多。文雨萱摆了两双拖鞋在地上，大一点应该就是自己的。
王杰刚脱鞋，脚踝触碰到一个湿热的触感……王杰转头一看，那只橘色的猫在蹭自己的裤子，刚刚还舔了一下。
“要喝点什么吗……霏霏来这里，你打扰到别人了。”文雨萱对橘猫呼唤道，但是这家伙不为所动，开始绕着王杰脚边转。
“是这家伙啊，肥了不少啊。”王杰笑道，俯身摸了摸它的脑袋，它直接坐在地上任由王杰rua头。
“它以前有这么粘人吗……从来没见这样黏过我，除了饿的时候。”
“好，你先在一边玩——”王杰直接拎起橘猫后颈上的皮毛，单手有些吃力地把它递给文雨萱。把它抱到一边后王杰才能换好鞋，文雨萱一把它关进笼子里，就开始“喵喵喵”地叫。
“它好像很喜欢你。”文雨萱笑着说道。
“它能变成美少女就好了。”
“它是公的。”
“欸？啊对哦，哈哈我都忘记了……”王杰惊得一身冷汗，这只猫的买主是文雨洁，但当时被要求说是自己捡的。不过好像就算不知道公母也不会暴露什么吧……
“它叫……霏霏是吗？”
“嗯，你可以理解为‘飞机’的飞，或者‘雨’字头的霏也行。”
“我捡到它的时候就觉得它很适合你，还挺听话的——”
“不用装了，我都知道是姐姐买的了——第二天我去上一次我和你逛的宠物展买猫粮，看到那只猫不见了，问店家就知道是姐姐买了。之前就说怎么一模一样……”
“啊这……我、我也是被她……”王杰一时有些尴尬，文雨萱轻笑出声。
“坐啊，我去准备点喝的。”
“不用了，等刘静老师上来，她看一下你怎么样就行。”
“我都说了没什么……”她鼓起脸颊，快速走到沙发边，坐下来微微扬起头，“不信你自己摸一下。”
“额这个……”王杰举起了手又放下，被文雨萱一把抓住，手心贴在她的额头上。
“怎么样，还烫吗？”她微微抬起视线向上看着王杰问道。
“我、我判断得不是很准……”王杰移开视线，刚上来的时候淋了一点雨，手掌是有点凉的。但被她抓住贴在额头上后，马上变得温热起来，很难感受温度差异。
“主人！你有电话！是——”王杰另一只手拿着的手机屏幕亮起，小叶提醒道，但她忽然语塞，“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没、没有——”王杰举起手机，小叶跳转到来电显示界面，是刘静老师打来的。
“给我开个门。”
“好的，马上。”文雨萱听到后松开王杰的手，连忙站起来——这时她一个趔趄差点要摔倒，王杰拉住她的手臂扶着肩膀。
“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刚站起来有点头晕，我先去给刘静老师开门。”她从王杰的搀扶中挣脱出来，王杰也没有阻拦。
过了一会刘静老师上来了，文雨萱把雨伞拿到阳台去放，刘静老师怕她吹风更病重所以抢回来自己去放。
“老师担心过头了……”文雨萱无奈地说，坐到沙发上，王杰也坐下来，喝文雨萱倒出来的茶水。
“好啊，我让你先上来看看她的情况，你就在这里喝茶？”老师说完，接过文雨萱递来的茶杯，一口饮尽。
“都说了我已经没那么严重了……”文雨萱抱怨道，刘静老师一步走上前，直接把手掌放到她的额头上。
“嗯……感觉不出来多少。”她说完，收回手，弯下腰，一手撑在沙发上。文雨萱下意识往后靠，后背贴到沙发靠背。刘静老师的额头，和她的额头贴合在一起——这个姿势有点不太妙，王杰赶紧移开视线。
“怎、怎么样？”文雨萱说话的声音都压低了很多，感觉她们的脸都快要贴在一起。双方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
“感觉还是有点低烧，你有测体温吗？”
“吃药前测的是三十八度六，现在应该更低了吧。”
“你吃了什么药？”
“一包板蓝根，两颗维C银翘片……”
“嗯，不过板蓝根不是万能的，还是得上医院看看吧。”
“不、不用啦……话说，我们要维持这个姿势到什么时候？”
“哦抱歉——”刘静老师连忙起身，文雨萱苦笑着重新坐好。刚刚一直没有插嘴的王杰，端着早就已经喝完茶水的杯子在一边低头不说话，注意到她们终于分开后才放下杯子。
“可是，低烧不好好治愈的话，今晚也有可能还会复发，然后变高烧。”刘静老师严肃地说道。
“我会注意的，今晚也会早点睡觉。”文雨萱说，她一脸认真的模样，让人产生能相信她的感觉。
“那你就好好休息吧，我和老师就不打扰了——”王杰站起来说道，刘静老师讶异地看向他，王杰对老师招了招手示意该走了。
“老师，如果我有什么麻烦的话，会第一时间告诉您的。”文雨萱握了握拳说道，刘静老师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和王杰走向门口。
“招待不周，还请见——”
“欸对了，要不你来我们家住怎么样？后天就一起去旅行了，先在我们那住一天吧！”都走到门口了，刘静老师突然转身露出笑脸说道。
“啊？这太麻烦了吧，这么突然——”文雨萱双手在胸前轻微地摆动。
“不麻烦，本来我们家人就多，多你一个不要紧——而且，如果你的病养不好，我是不会允许你去海边的！”
“这、这……”文雨萱陷入沉思，王杰被这波反转搞得有点蒙，刘静老师拍拍王杰的肩膀朝他使眼色，但是王杰摇了摇头——被她的手指掐了一下才学乖。
“你、你来我们家住的话，王语织也会很高兴的。而且，人多也好有个照应，对吧？”最后那一下是看向刘静老师问的，老师点点头松开王杰的肩膀。
文雨萱叹了口气，用掌根揉了揉眼眶：“好吧，我收拾一下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