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了是吧?”
褐黄发男生重整仪态,把超长的盖眉刘海往上拨,露出散发光泽的额头,同时充满自信地露齿一笑:
“在那之前,教官,我想先表达一些重要的观点。”
他优雅的食指指尖笔直地指向了……沐令诚。
“?”后者一脸问号。
“我扁昂,跟这种人伦败类,在过去、现在、未来都没有、也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交际。站在这种人旁边,简直是对我的侮辱,请让我重新找一个地方站立。”
扁昂同学帅气潇洒地拨了拨他的发梢,随后,他的周遭便溢出了一些白银银的碎屑,在灯光照射下闪闪地发出星光。
“对于同学而言,还真是不客气的言论啊。”李解渴单手抚了抚鼻梁镜框,同时身躯也在不自禁地微微颤动。
嗯?你说为什么他在发抖?
因为他膝盖底下还压着一个正在张牙舞爪、暴躁地吐露粗鄙之语的沐令诚。
“那你想去哪站呢?”
“这里是小学吧。那当然是……”扁昂慢悠悠地、无比惬意地,望着某处亮光、憧憬地说道:“女教职工澡堂。”
“……”
“……”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李解渴起身,镜片上的反光盖住了他的脸色:“你没有说出小学女生澡堂之类的话也算是出乎我意料了。”
“怎么可能啊,跟那罪犯不一样,我可是个正常人啊。小学女生都是回家洗澡这种常识我还是知道的。”
“谁他娘的是罪犯啊!!”沐令诚没了学长的束缚,当即跳起身大喊,冲动地招呼了一拳过去。
“像你这种危害社会的渣碎,就应该生下来就给我关进牢里去重新改造!”扁昂堪堪接住了拳头,撕牙裂齿地摆出恶脸:“你这种大逆不道的不孝子弟,给我好好地跟父母道歉,拿一辈子来将功赎过吧。”
“你这头脑子里只有女人的人形种马有什么资格说我,麻烦先跟你家祖宗十八代女性磕头下跪啊。”沐令诚不甘示弱,一个头槌顶在对方额头上,脸上展现的残暴笑容仿若要将对面给生吞活剐。
“喔呼呼,打起来!打起来!”
“不行啊,你俩拳劲太小了,以后得好好练练才行。”
场外的俩人优哉游哉地坐在地上,淡然地拱着火。
“最后一个,到你了。”
李解壳无视操场内近乎失控的局势,走到‘棕熊’同学的面前,冷漠地记录。
“我叫赤向礼。”棕熊同学安静地介绍:“兴趣保密、性格保密、姓名因为你手头上肯定有名单,所以就不保密了。就这样。”
“……”
唉…
李解壳内心像是丢弃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般,颓然地叹了口气。随即,他手臂肉肌猛然暴涨,迈向那喧闹的二人。
宽大的掌心张开,以迅雷之势,毫不留情地逮住那俩人的面庞,用着足以把他们头颅骨捏裂的手劲紧紧握住,那带着杀气的面容笑了笑:
“从现在开始,我问一句,你们答一句。敢跟我耍滑头,就等着脸颊骨被老子捏碎,有没有意见?”
“莫、莫有。”
沐令诚、扁昂只能察觉到一股巨力从脸皮上袭来,扎挣不得。乖乖异口同声。
……
等待三人重新返回原位,李解壳按照顺序重新给三人编了号:
“沐令诚,一号。扁昂,二号。赤向礼,三号。今后我会用这种形式来称呼你们。”
“学长,我有意见。”沐令诚举起了手。
“又怎么了?”李解壳这会真有些不耐烦了,这群小屁孩就不懂好好配合大人的工作吗。
“这个编号是怎么来的呢?”
“你丫的怎么不去看十万个为什么?哪来那么多无聊问题。”扁昂掏了掏耳蜗子,满脸不屑:“学长,不用管这变态了,继续。”
“等等,这可是涉及到我的原则问题啊。”
“……这是根据你们来到这里的顺序随意做的排名,有什么意见吗?”既然沐令诚话都说到这份上,作为教官,李解壳自觉还是得给学员一点尊重为好。
“如果能调换的话,我希望跟二号对换称谓,我不太喜欢当一号。”沐令诚发言。
“我无所谓,只要对方同意就行。”李解壳拿起了笔板,准备改称谓。
“哦?”眼见主动权似乎来到了自己手上,扁昂转了转眼珠子,会心一笑:“要是我不同……那是不可能的啦,啊哈哈哈,同学就应该互帮互助才对!”
话锋转了一圈,扁昂踉跄尴尬地讪笑起来。
没办法,他已经看到眼前李解壳那即将暴怒的面容以及‘你小子敢再因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拖时间试试看’的杀意眼神警告。
搞不好再说两句真的会死人的。
“你小子欠我一个人情!”扁昂打着掩护,暗地里对身旁的沐令诚悄**道。
“啥?凭什么,你不是自愿的?同学之间要好好互帮互助,可是你说的呢。”沐令诚可不吃这招,背过手,用了个大拇指向下的国际通用手势。
“你懂不懂常识啊,‘同学’里面只有女人没有男人,没听说过吗?白痴!”扁昂做了个制衡,也负着手,中指朝上。
“……”
“在背后搞小动作也请记得维持好面部表情。”赤向礼睁着朦胧睡眼,望着李解壳朝那狰狞面目的二人走去,不由提醒道。
……
之后的下场自不必说,沐令诚跟扁昂这两人的后脑勺瓜子都肿起一个大包。
对待这几个白痴,李解壳也懒得装腔作势了,那纯粹是浪费感情。
“我问一句,各自都给我答一句。”
“……”场面一顿寂静。
“回答呢?”李解壳亮了亮自己腾起青筋的臂膀。
“Yep,Sir!”
“嗷!”
“是~~”
李解壳翻了翻问卷:“你们的名字。”
“扁昂。”
“沐令诚。”
“赤向礼。”
“大错特错!”李解壳像模像样地大声怒吼,口水沫子直飞:“在这里,没有名字,只有编号!你们要回答的是编号,懂不懂!”
“……”一阵风刮来,场面异常安静。
不是你说要名字的吗?
“名字就是你们的编号!”似是能听到某人的绯腹,李解壳亡羊补牢了一句,接着鼓足气势大吼:
“再来一遍!”
“一号。”
“二号。”
“三号。”
“你们的兴趣是什么!!!”
“偷看女人洗澡。”
“偷看弟弟洗澡。”
“偷看女NPC洗澡。”
“……”沐令诚跟扁昂古怪的把目光投向三号‘赤向礼’同学,一副惊为天人的模样:
“你小子也是同道中人啊。”
“原来浣熊也会玩游戏的吗,好聪明啊。”
李解壳吼出来的气劲顿了没了大半,如鲠在喉。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就快绷不住自己的脸色了。
拿起笔,调整好情绪波动,他接着询问三人:
“你们的梦想。“
“让世界上所有男人都死光,建立一个只为我而生的后宫。”
“找个既能工作又能干家务活的老实人,当个再也不用拿筷子,等着人来喂饭的家里蹲。”
“进入游戏世界,跟自己捏脸捏出来的女性角色结婚生孩子。”
李解壳笔尖在纸上顿了好一会儿,才写下了这三个不明生物的发言。“那你们觉得现在的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拯救万千少女少妇的救世佛陀。”
“不会给社会带来负担,有自知之明的好人。”
“创造万物的至高神。”
“如果彩票中了一千万,你们准备做什么?”
“把我那独一无二的头发丝寄给各国的女孩子们,让她们爱上我。”
“混吃等死。”
“雇佣死士,把某家公司大门给砸了。”
“……我知道了。”
此刻,李解壳深切地认识到,这三个人本质上就是一种单细胞生物这一事实。
他划去了接下来的二十多道题目,直接在三人评语里简简单单写道:
随时都能进监狱,死不足惜的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