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呜~
迷雾中,沐令诚漫无目的地行走。他听见背后传来一道奇妙的叫声,迷惑不已,转身。
一只小猫般大小的奇异生物紧随在他身后。
喵呜~
六足缓缓爬动,鲜明的红色鳞片缠满蛇形身躯,长尾来回甩晃。在它的漆黑双眸里,正映衬着沐令诚的身形。
“嗯?”
沐令诚呆呆站在原地,似是无法理解眼前的存在。
嗷!!!
那生物突然飞奔,朝沐令诚急冲而去,转瞬间闪现至面前。
凌厉的裂爪伴随着锋利的尖牙,同时在他的视野里翻飞纵越,留下无数疾影。
脸颊猛然传来一股仿若将痛觉撕烂般,火辣辣的灼烧感。
沐令诚惊乱,他张开嘴巴,任由压抑在喉咙里的恐惧尽数释放——
……
“哇啊啊啊啊啊!!!”
沐令诚原地蹦跶,起身怪叫,死死地捂住脸,随后倒在地上,痛苦打滚。
康钠的声音响起:“看,这样就醒过来了。”
“话是这样说没错,不过用二锅头泼脸果然还是……”这是李解壳的声音。
“我…靠…,你们想杀了老子吗!!!!”沐令诚睁开血红的双眼,面部肌肉还在由于过于强烈的刺激而不自禁抽搐着:
“拿酒精往人脸上泼,这是人干的事?”
“没办法啊。”康钠无奈摊手,小小抗议:“训练就要开始了,你们睡得太死,怎么叫都醒不来。拿水泼都没撤,只好用酒了。”
“……”
眼珠子满是血丝的沐令诚重重喘着粗气,脸皮辣得简直像被人活生生刮下来。
心情平复,归于沉静,他才注意到周围的景色大变。
小木屋不见了,这里充斥着绿油油的灌木丛叶,丛林中间开辟了一条细长的泥水路,好似一道狭窄的山谷间隙。而他们所站的这地方,似乎是道路的起始点。
唯一不变的……额,天还是黑的。
沐令诚赤脚踩在结实的泥巴上,语气有一丝说不出的愤恨:“这里是哪里?”
“一个小溪谷,我们要在这里进行上午的训练。”李解壳作为教官回应。
“呀啊啊啊啊啊啊!!!”
在沐令诚询问期间,第二个受害者诞生了。
……
扁昂头痛欲裂,踉踉跄跄地起身,遵从李解壳的指令,站到沐令诚身旁,顺势朝他提问:
“我们昨天多少点睡的?现在多少点了?我感觉脑袋快爆掉了。”
“喔,这个我记得。”贴心的狩司学长发挥长处,开始展现他优秀的记忆力:“昨晚喝得很嗨呀,你们大概凌晨五点半才睡着,然后一直睡到了现在的早上六点,真没想到你俩还是个贪睡的孩子呢。”
“别以为把凌晨换成早上就能掩盖住你们只让人睡了半个小时的事实。”沐令诚寒意蹿升,头皮发麻,急忙抱头往下蹲。他现在全身脱力不说,脑袋还在嗡嗡炸响,太折磨人了。
“别这么说嘛,我们把你俩背过来很辛苦的。时不时还要等你们吐完了才能走。”康钠振振有词。
扁昂直接俯倒在地,哀嚎:“我说怎么肚子好空虚,敢情是昨晚吃进去的东西全吐出来了吗,这不跟没吃一个样啊啊啊啊!”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康钠回忆了一会,深情地仰望天空:“有些事物,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
“那你直接拿把刀捅死我吧。”
……
……
“你们两个怎么比我还没精神?”赤向礼萎靡地半靠在树下,见到两个面黄瘦瘠的人形物种,他一下子没认出来是昨天刚结交的同学:“不是休息去了吗,为什么整成这副模样?”
“你昨天睡了多久?吃了什么?”沐令诚虚弱不已地拖着脚跟走路。
赤向礼想了想:“我昨天凌晨四点跑完,直接倒头睡在了操场,十分钟前刚被叫起床,喝了点白粥,没了。”
“那我俩睡眠时间是你的四分之一。吃的东西……等于没吃,外带身体里的一堆酒精。”
“……隐隐约约,理解了。”赤向礼同情地看着两人,得亏他跑得慢,不然凌晨那会跟那两个学长走,他绝对活不到现在。
连这两个精力充沛的活宝人物都累成了一条咸鱼,连嘴皮子都不想多动。要是换做他,简直不堪设想。
……
李解壳站在泥水道路旁,朝那树底下栖息的三人大喊:
“你们三个过来!”
没有回应,三人慵懒地动起松松垮垮的身子,有如孩童般蹒跚学步,歪歪扭扭来到他面前。
“寿司、阿钠跟教授去了市里采购物资,今天只有我陪着你们。可千万别松懈啊,否则别怪我继续踹人了。”
话虽这么说,但李解壳从他们麻木呆滞的神色里也能看出。也许他一脚踹过去,这三个人指不定会毫无反应。赤向礼还好说,其余两个就……
“那两货也折腾太过了吧。”李解壳在内心暗暗绯腹自己的同窗好友。
到头来,麻烦的还是他这个教官。
“今早的训练内容是泥潭,你们先捡……算了,我自己来。”李解壳也不奢望这几个累趴的人再多干活了,给他们点时间多休息,免得待会又哭天喊地。
他拿出三个背包,给愣神的三人细心挂上,命令:
“趴下!”
三人照做不误。
……
沐令诚朦胧的神志中忽然觉察到背上的包裹越发沉重,压得他胸闷无比。
“等等,教官。你是不是东西放太多了?”
“三十公斤,自己算算看。”李解壳搬动硬石块,尽往三人背包里塞。
“好了。”他拍拍手,表示大功告成,并遥指那水泥路的尽头,下达指示:“这条路大概有三公里左右,给我负重,从泥巴里爬过去吧。”
“就算你这么说……”扁昂已经被压得连出的气都没了一半:“这也太重了,动不了啊,教官。”
“好自为之。”李解壳留下一句,就坐到树荫旁歇息去了。
“二号,想想办法啊,就我俩这状态,怕是还没爬到一半人就得沉土里去了。”扁昂向沐令诚求助。
“别问,我也没辙。”沐令诚自身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去。他很累,前所未有的累。
赤向礼不理会慢吞吞的二人,率先钻进了半腿高的泥水,窜出个头,缓慢蠕动。
扁昂一副活久见的表情:“这家伙,这么积极干嘛。诶诶,连你也……”
“少说废话了,快点爬吧。”沐令诚匍匐酝酿一会,也下了水。
“啊啊啊,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属牛的吗!”扁昂快哭出来了,他是真没力气再鼓捣这玩意了。